聒噪的杂音消退,陈珩重新恢复了视觉。
他没有理会像死狗一样的徐长海二人,而是朝着窗边走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从寝室另外一侧的窗户向外看过。
他们是从宿舍楼的正门进入的,但是陈珩之前不管是在楼壁上攀爬,还是向外看,都是看的同一侧,宿舍楼另外一侧是什么样子他还真没看过。
陈珩透过已经没有玻璃的窗户向外看去,玻璃在刚刚的争斗中被自己炸碎了。
出乎意料的是,从这一侧的窗户向外看,楼下是一片荒地,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偶尔生长着几丛植物,更远处依稀能看到学校的围墙(附:说起来,我中学那个宿舍楼后身就是荒地,以前老师为了吓唬我们,让我们别半夜偷偷翻墙出去玩,就说后身的荒地以前是乱葬岗)。
而在荒地的一处能看到深色的压痕还有很多杂物,陈珩甚至看到了被褥,他缓慢地吐了一口气,他已经理清了后面发生的事。
没有猛鬼刃的真正的魏言,被徐长海和高大学生殴打以后陷入了昏迷中,他们不能扛着魏言走出宿舍,这太容易暴露了。
于是他们决定,趁着半夜将魏言裹着被子从楼上直接扔了下去,应该有人提前下楼接应,这样才能够很快地将魏言转移走。
由于是半夜,目睹这一切的人极少,只有一楼那些深夜还在学习的学习尖子生。
陈珩回忆了一下,他发觉记忆碎片并不是串联在一起的,在二楼他获得的记忆碎片似乎和现在的对不上。
“并不是同一天发生的记忆吗?”
陈珩思索着,他试着去回忆二楼的那些记忆碎片,但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嘈杂了,没办法分辨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那么多嘈杂的声音的确不应该出现在一所学校的深夜里。
至于陈珩是怎么知道魏言还活着的,在取回记忆后陈珩便想起了自己曾经仔细观察过魏言的尸体,致死伤是那道几乎把他头颅砍开的伤口。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被徐长海和高大学生打死,甚至被从三楼扔下去也依然存活着。
直到有人劈开了他的头颅,魏言才真正死去。
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但有个人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入了无间地狱。
陈珩转身,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道具,只能说是千奇百怪,里面甚至不乏泛着神秘光辉的道具。
陈珩思索了一下,只把自己被偷走的【牙】放到了身上揣好,其他的那些道具肯定也有十分强力的东西,但对陈珩来说没时间慢慢挑选了。
他走出了房间,刚一出门陈珩就顿住了。寝室的走廊里弥漫着深色到给人感觉都有些粘稠的红光,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走廊深处,他的脸上佩戴的眼镜泛着冰冷的光芒。
“魏言的尸体你藏到哪里去了?”
陈珩率先开口了。
“想知道?自己去找。”
刘德柱冷冷地笑了一下,此刻的他口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只有冷静,与食堂二层抱着栏杆哭的简直判若两人。
“嗯。”
陈珩点点头,他没有问是不是刘德柱杀的这种显而易见的没有营养的问题。刘德柱这种内心住着魔鬼的小孩,问了也是白问,只会引来讥讽。
两个人隔着走廊十分有距离感地打着招呼,像是两个不怎么熟的朋友。
但事实上刘德柱背后的影子非常夸张地涌动着,像是有什么怪物就要跳脱出来一样。而陈珩手腕微微压低,右手食指轻按在猛鬼刃的刀背上。
两个人都蓄势待发,表面波澜不惊,实则都在预备着砍死对方。
“我现在可以放你走。”
刘德柱突然说道,他推了推眼镜:“你可以直接离开校园,我不会让它再束缚你。”
“哦,不需要了,我现在只想砍死你。”陈珩摇摇头。
“没得谈了?”
“没得谈。”
简短的对话以后,刘德柱点点头,说:“行。”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陈珩面前,直到此刻陈珩才看清刘德柱的面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密密麻麻的眼球遍布着他的头颅,他的皮肤每一处都透着隐隐的绯红。
显然红月已经开始渗透刘德柱的全身了,但也可能并不是渗透,而是他主动接收的。
刘德柱穿越接近五十米的长廊只用了不到一秒钟,他一拳砸向了陈珩,狂涌的力量直接掀飞了沿途的地板墙壁。
猛鬼刃的力量再度涌出,灌注了陈珩全身,但并不够,他又轻轻握住了【牙】,心脏如同失控的引擎一样疯狂轰鸣着。
陈珩不闪不避,迎着这一拳而上,刀刃直取刘德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