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一边用一只手死死捏住刘德柱的嘴,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张望着外面的情况。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在整个空间里回响,陈珩不能确定脚步声具体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因为图书馆太过空幽,四面八方的到处都是回声。
只能够确定一个大概的方位,陈珩朝着那个方位凝神观察着。
图书馆太黑了,陈珩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它的模样非常怪异,脖子很长,两边肩膀不正常地耸立着,走路的时候上半身根本不晃动,非常僵硬。
那是个什么东西?
陈珩微微皱眉,像人,但它的姿态又诡异至极。
“啪嗒。”
“啪嗒。”
随着那个身影的逼近,脚步声也愈来愈清晰,就在陈珩马上要看清它的瞬间,黑影忽然一个转身消失在了书架后,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消失了?
就在陈珩心底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他听到身侧的刘德柱忽然“呜呜呜”地急促怪叫起来,自己的衣角被刘德柱疯狂地拽着。
陈珩转头看向刘德柱,只见他的眼睛不断飘向自己的身侧,煞白的脸上满是恐惧。
与此同时陈珩感觉自己另一侧的脖子有些瘙痒,像是有头发垂在了上面,随着呼吸轻轻在上面轻轻滑动着。
但陈珩并没有感受到呼吸,反而一股腐败的气味钻入了鼻腔。
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陈珩立刻挥刀砍向了身侧,同时拧亮了手电筒直接照射了过去。
只见一颗肿胀不堪的人头此刻正紧紧贴在陈珩脸侧,摆出一副耳鬓厮磨的模样。
它披头散发的,脸色青紫,眼球翻白暴突,舌头也吐在外面,脖子长得可怕,上面还有一道清晰的绳子勒痕。
尸体?
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海中转了一瞬,因为此刻已经来不及思考太多了。
陈珩手中的菜刀猛地砍向它的身体,可它根本不闪不避,猛鬼刃此刻真的如同一把残破的菜刀,毫无杀伤力,一刀砍上去像是砍在了一块铁上,巨大的反震力险些让猛鬼刃脱手而出。
陈珩顾不上手腕的疼痛,他迅速拉起刘德柱,朝后面跑去,试图拉开和那个诡异尸体的距离。
陈珩边跑边回头看,只见那个诡异的尸体在原地呆立不动,他心底更是疑惑。
借着书架七拐八拐,跑出了大概四五分钟后陈珩才停了下来。
“看……看那。”
一口气还没喘匀,刘德柱就惊叫了起来。陈珩朝刘德柱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脖子长得诡异的身影就堵在了他们的前方。
那个尸体已经追上他们了,而且没有任何脚步声。
陈珩没有犹豫,带着刘德柱换了个方向继续跑,整个一楼的空间很大,摆放了很多书架,如果不遵照头顶的标示私自乱跑,很容易转到头晕。
再次绕了几分钟后,陈珩又在前方看到了那具尸体。
好快的速度。
陈珩凝目,无论他们怎么七拐八拐,它都能准确地找到位置,并以极快的速度超越到他们前方。
他清楚地意识到跑是跑不掉了,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快过这具尸体的,它好像在整个大厅中瞬移闪现。
不过陈珩也在思虑着,既然它可以不露出丝毫脚步声进行高速移动,那为什么一开始要故意走出那么大的脚步声呢?
陈珩慢慢后退,将后背紧紧贴在书架上,保证这具尸体不会突然闪现在自己身后。
陈珩尝试着用手电去晃它,但没有任何反应,它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身上穿着的是校服吗?
陈珩敏锐地注意到这具尸体身上套着和刘德柱身上一样的校服。
他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么?
“学校近期有上吊自杀的传闻么?”
陈珩凝视那一具尸体,轻声询问道。
“没……我不知道啊。”
刘德柱恐惧地说道,他先说了半截“没有”后立刻将这句话吞了回去,迅速改口。
忽然一阵极度渗人的呜咽声响起,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有人将死人的头骨当成了乐器,慢慢吹响了一般。
这种声音让两人心头都是一跳,刘德柱险些直接崩溃过去。那种呜咽声和陈珩站在图书馆门口时听到的一模一样,陈珩仔细判断着声音的来源,他惊愕发现这声音居然是对面那具吊死的尸体发出的。
陈珩用手电筒照射着它的面部,却发现它的嘴根本没有动,根本不知道发声部位在哪里。
吊死的尸体持续不断地发出呜咽声,本就鬼气森森的图书馆更显阴森恐怖。
陈珩虽然不知道它在鬼叫些什么,但他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个尸体好像在叫自己过去。
他微微皱眉踏前了几步,那个如泣如诉的呜咽声顿时减弱了不少。
果然是叫我过去吗?陈珩走到了那个尸体面前,尸体缓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啪嗒啪嗒”的脚步再次响起。
脚步声是某种指引吗?它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么?
陈珩思考了一秒钟,然后跟了上去。其实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掉头就走,这么明显的看着就有问题的陷阱他一般会直接回避掉。
但陈珩知道即便自己走开了,那具尸体也会以极快的速度追上自己,其实自己没有选择。
“等一下。”
陈珩感觉自己被拉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只见刘德柱正拽着自己的衣角,满脸惊恐地说道:“我们真的要跟过去吗?很恐怖啊。”
即便是一向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陈珩也生出了些许烦躁的情绪,即便作为一个未经世事的初中生,刘德柱也有些过于神经质了。
他这种精神状态真的能和徐长海两个人,在满是怪物的学校里生存下来吗?
陈珩的道德观一直不是很强,他重视生命,也想要帮助刘德柱,但前提是不要添乱。
要把他打晕然后藏起来吗?
陈珩认真地思考着。
刘德柱注意到了陈珩的目光,那审视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手术刀,一寸一寸地将他的皮肉剔开,还想要继续说的话哑在了嗓子中。
“走吧。”
陈珩低声说道,然后拖着刘德柱,跟着脚步声朝着黑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