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亭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才醒来。
忘了说到他何时昏迷的了,在阁中扛完了二皇子的一掌后,他本就已是在用本能保持清醒了,顾佳期的冷言则是最后的重击,沈北亭难以为继,陷入了昏迷。
醒来是在自己的住所,属于七公主侍卫的屋子,还没来得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业障气急败坏的话已经来到了脑海之中:
“你是真的疯了?二皇子那一掌的速度,即使是两个月前的你都能反应的过来。为什么要硬接下这一掌?那是高阶升格,你莫不是以为你真的天下无敌了?”
“我说怎么这么疼呢,原来业障你没有为我化解这一掌,看来咱俩的默契不够啊。”
“便是要让你受受疼痛,清醒一点!你为了不让那二皇子将与你的恩怨迁怒到那小妮子身上,连全力一击都愿意受?那小妮子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再说,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她?那二皇子会因为打你打爽了,就与小妮子交好了?”
“所以我说咱俩默契不够,这是唯一好的选择。”
“有屁快放!”
“那二皇子虽然我和他只是见了两面,但是他那想当皇帝的想法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我才要展现给他看,这好像是我最大的弱点一样。”
“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业障无情地拆穿。
“好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皇子要知道这件事。如今的他会做两件事,第一是杀了我,第二是找一位盟友,保证他在庆功大典上的声望,要能盖过太子,这个人不能太强,不然不好控制,但一定要有影响力。”
“所以你觉得,他会觉得那小妮子是最佳人选?”
“不够准确,佳期如今有功在身,庆功大典她是主角,这不假。但暂时还不好控制,因为有我。而佳期如今功高权轻,也确实急需一个靠山,所以她也需要交上投名状。这也是佳期在归来路上与我在魔兽背上所说的大抵方案。”
“所以你觉得他们会达成交易,小妮子会把你卖给二皇子,从而搭上他的船?然后呢?”
“至少我们的基本目的达到了不是吗?这样佳期的性命在庆功大典之前就可确保无忧了。”
“你可少在这里装蒜,别人不够了解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在蓝烟谷有对那些异人安排对吧?而且我也看到了,你将那第二块我从未见闻的空间晶石装在了皇城外的梁网山谷。你打算在长锋皇城做什么?也建立一个像蓝烟谷那样的传送法阵?”
“哎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业障。”
“所以你是想怎样?拥立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妮子做长锋帝国万年来的第三任女帝吗?”
“……如今我们的优势不仅仅是他们完全不知佳期的后手与布置,甚至连我都不知;那些异人才是我们此次计划背后的胜负手。二皇子与那四皇子的计划虽说不能知晓全貌,但是说话的底牌大致还是能猜出来一二的。”
沈北亭抚了抚额,意在缓解自己还能感受到的疼痛,“那三公主远嫁神圣帝国,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母后生辰便要不远万里回来,他四皇子不让顺便带来点什么神圣骑士团我是不信的。那二皇子就更好猜了,当日我们在百夏沙漠中见到他身边的刘老,前天我也见着了,那是御林军将军身边之人。而大皇子还未太多了解,但总是和他们母系娘家的月中公爵有关。”
沈北亭坐了起来,摊摊手,“你看看,其实这么一算,那几个皇子想要争权谋逆的底气,无非也就是在皇城里的小几千的军队,可能再会加上几个拉拢来的高手。”
“所以你在蓝烟谷就已经计划拉拢异人,为的就是此时?”
“这可别胡说,我解释过,我和异人天生合得来,这不是算计。但是结果是:空间玄晶会带来两万、三万、甚至四万以上的异人工会,他们都有着与精良士兵无异的中阶觉醒实力,甚至有的更强,他们不惧死亡,经历过与魔族的死战。他们、都完全听命于……”
“你?”
“怎么会?当然是完全听命于我们智慧与美貌并存的长锋七公主,顾佳期殿下了。”沈北亭的声音很是轻快,自从发现自己同样可以发布任务后,对于调动玩家参与剧情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所以你的计划:让那小妮子假意放弃你,然后得以受二皇子庇护,同时完全打消其他皇储对于她的提防。在庆典日当天其他皇子叛乱,她先差人将你救出来,于是异人解决军队,你与她的底牌来解决高手,两功相合,自此拥立那小妮子为王?”
“知我者,业障也。”
“少在那戴高帽,你如何能够确定,有皇子会在这次庆功大典上叛乱?”
“额,天机不可泄露。”沈北亭总不能说是自己穿越回来的,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吧?
“好,这个不重要。那你可知此番计划,需要那小妮子先放弃你,再救出你。她可是完全不知道你手上拥有登神阶宝物存在的,在她的视角下,将你交给二皇子便是九死一生,仅凭自己逃生更是绝无可能。而要将你救出,那等于是要与二皇子撕破脸皮。所以你觉得,对于她来说,是不会放弃你的可能性大?还是不会救出你的可能性大?”
“我……”业障这狗日的嘴怎么越来越毒了?
“呀,繁先生!您醒了?”开门进来的侍女打断了沈北亭与业障的嘴炮,她的手中还端着药,看到沈北亭醒来后有些惊喜。
“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殿下现在在哪?”沈北亭下了床,从花戒中取出斜阳暮。
“小姐……小姐与娘娘她们去参加霜妃的生辰宴了,小姐特别嘱咐过。繁先生您既然已经受伤了,就先不要过多走动,可以留下休息。最近不会强求您去执行护卫工作的。”
“霜妃是吗?”沈北亭仿佛没有听见侍女的下半句话,道了声谢,出门离开了。
——
“唉,繁先生果然没有听从小姐的安排。”
“那可不是……听说在奇珍阁,繁先生毫不犹豫地就为小姐挡下了二皇子的重掌,这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唉……繁先生一定是爱惨了小姐,怎么可能会愿意离开小姐这么久。”
“可小姐……”
“唉……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