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展怀迁将七姜拥入怀里,“你只管放手去做。”
“怀迁,你怎么了?”
“只是忽然感慨,为了融入京城,你付出了太多太多,姜儿,辛苦了。”
七姜仰起脑袋,没心没肺地揉搓一下相公的脸颊:“是不是舍不得我,傻乎乎的,你赶紧回京城复命,赶紧来接我就是了,都赶回来了,千万别误了玉颜和哥哥的婚事。”
展怀迁答应下,帮着七姜穿戴齐整,他们就要各忙各的去了。
不久后,被送到衙门外,而后目送相公策马远去,七姜兀自嘀咕:“是舍不得我,还是朝廷上有麻烦?”
京城里,展何两府联姻就在眼前,来自皇宫与王公贵族的赏赐、贺礼一拨一拨送入家门,大夫人带着四夫人和玉颜一一应对,终日忙忙碌碌。
然而眼瞅着婚期临近,玉颜不便再露面,正如那位姑老太太说的,照着规矩,待嫁娘不该抛头露面。
玉颜自己虽不在乎,但不愿长辈为难,渐渐不再管外头的事,安安静静地等候在文仪轩里。
因眼下大夫人与四夫人主事,管事下人们也都不来向大小姐禀告什么,大白天的,文仪轩里冷冷清清,下人都没剩下几个,全都调出去干活了。
好在玉颜耐得住寂寞,也明白往后的日子难再有这份清闲,安逸地收拾自己的东西,静静等候嫁期到来。
同是这日,用过午饭后,玉颜独自在屋子里翻出几件当年待嫁甄家时母亲为她准备的东西,之前从秀景苑搬过来,所有细软一并拿来并未细查,好些包袱就原样锁在柜子里,直到今日才打开。
“一晃,那么多年,怪我当年太傻太懦弱。”玉颜轻轻一叹,取来剪刀,将一些大红喜字都剪碎,要连同那三年暗无天日的日子,都忘记抹去。
此时,玉颂从前厅过来,本是替大伯母向姐姐问句话,却见姐姐在剪绣了大红喜字的荷包,吓得赶来问:“怎么了,姐姐,谁惹你生气了?”
玉颜一愣,忙笑道:“不是,这是三年前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妹妹这才松了口气,摸着心口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世恒哥哥惹姐姐生气了。”
玉颜笑问:“怎么,还不改口叫姐夫?”
玉颂毫不客气地说:“哪能这么便宜,我连红包影子都没见着,我可不改口,二嫂嫂教我了,非得狠狠讹一笔才好。”
见妹妹如此活泼可爱,玉颜自然高兴,而玉颂也想起正经事,说道:“二哥哥不是今晚就是明早回来,但二嫂嫂还回不来,叫那头的官司缠住了。大伯母问您,家里凑一块儿吃顿饭,您想选哪一天,大伯父也好安排日子。”
玉颜说:“等二哥和二嫂都回来,倘或实在赶不回来,等我回门再聚也成,如今家里人亲亲热热,吃不吃一顿饭不打紧。”
玉颂不大乐意地嘀咕:“二嫂嫂要是真赶不回来,可惜的是她自己,那么心心念念盼着您和世恒哥哥的好事,结果还叫外人的事绊住了。”
玉颜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说:“你二嫂嫂心怀宽广,眼里有苦难的人,是二哥他做梦也不敢想的良配。颂儿,人生那么长,婚礼上的宾客谁来谁走不重要,要紧的,是那个要与你成亲的人对不对,不然姐姐怎么能嫁第二回?”
玉颂摇头:“什么第二回,姐姐和世恒哥哥就是天上地下仅此一回,姐姐,这些劳什子,我替你处理了,都忘了吧。”
小小的姑娘说罢,就利索地收拾起那些旧物,兜成一团抱在怀里,傲气地说:“从今往后,谁也别想膈应您,姐姐,我长大了,我也能保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