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我错了我错了,放我出去……”
“救救我,皇嫂……”
隔着宫门,不论公主如何哀求与哭泣,再也不会动摇太子妃的心,陈茵向苏尚宫递过眼色后,便转身离开了。
不久后,苏尚宫跟上了太子妃一行,禀告道:“您放心,饭菜衣衫与洒扫,奴婢不会再叫人怠慢,今日是您来,若换做别的什么人来,瞧见这样的吃食,宣扬出去,又成了贵妃娘娘的不是。”
陈茵没说话,缓缓走了几步后才道:“苏尚宫,母妃的心,也是这么一次次冷下去的吧。”
苏尚宫垂下目光:“娘娘,奴婢不该多嘴的。”
陈茵说道:“曾经让母妃寒心的,何止这些心比天高且歹毒的后宫嫔妃,还有我的姑姑。倘若姑母能成为了不起的中宫,能为天下苍生计,能辅佐父皇坐稳江山,母妃她……”
然而言至此,她顿住了。
帝后琴瑟和鸣,必能生儿育女,那嫡皇子不做太子谁做太子,如此一来,当年的贵妃,还能与皇后情同姐妹吗,她会不会如张昭仪一样,也要不择手段为自己的儿女争一争?
“太子妃娘娘?”苏尚宫关心道,“您没事吧。”
“没什么事,太妃晋封典礼,要抓紧安排,尽量不要让母亲看出端倪。”陈茵吩咐道,“父皇想要给母妃惊喜,那是她辛苦这么多年,该得的荣耀。”
苏尚宫是跟随贵妃多年的人,自然为主子高兴,终于露出笑容,说:“娘娘此生,再无遗憾了。”
她们说着话,一行人来到上林苑近处的宫殿,因瑜初且要静养不能动弹,就怕伤口又裂了,贵妃便下了赏赐,原先住在这里的嫔妃暂时搬去了别处,。
眼下瑜初即便脱离险境,依旧不能大意,而每日躺着不动,恐生褥疮,但哪怕宫女们小心翼翼为她翻身活动,腹部的伤口依旧能疼得她满头大汗。
这会儿见了面,瑜初刚喝完米糊,靠在床头承受着因起身牵扯的伤口疼痛,睁眼见太子妃驾到,无奈地说:“太饿了,皇嫂,我不被这伤折磨死,也要饿死了。”
陈茵温柔地安抚:“再熬几日,太医说不知内里伤得如何,不敢给你吃难克化的东西,他们观察你一切安好后,必定要好好吃才能养伤口,岂会一直饿着你。”
瑜初抱怨:“七姜怎么不来看我,好没良心的丫头?”
陈茵说:“宫里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她倒是想来,一日三趟地派人来问候你。”
瑜初心里好受些,软绵绵地呻.吟:“太疼了,皇嫂,实在疼。”
陈茵安慰几句后,将如何处置皇妹告知于她,皇帝对诸多儿女本就没多少深厚感情,那些乖顺听话的,能安心享受身为皇室血脉的荣华富贵,而张氏母女那般,皇帝说容不下就容不下了。
陈茵说道:“即便太子心善,这一回他也不愿再袒护任何人,既然至亲们都下了狠心,你我就不必在意了。”
瑜初静静地望着太子妃,听完所有的话后,说道:“皇上一心为国操劳,疏忽儿女,这是皇室皆知的事,皇上从来不以慈父自居,他也不在乎谁嘀咕他,贵妃娘娘更不会为与她不相干的皇子公主费心。”
陈茵淡淡一笑:“说这么多话,累不累?”
瑜初再道:“恐怕皇城上下,真正用心对待过那孩子的,只有娘娘您了,偏偏她不懂得珍惜,她以为挨打是耻辱,不明白您曾想要给她最好的将来。”
勾起这话,陈茵也敞开心扉,问道:“瑜初,我会不会有一天,最终还是会变成母妃那样,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