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礼亲王在夜市遇到皇帝和太子,未能抓捕展怀迁,恼怒之下,将瑜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那些人左等右等没有消息,彼此争执间,失手点燃了火堆。
天干物燥,火势很猛,迅速烧毁了一堵墙,但很快被控制住,王府里的人似乎有备而来,不禁灭了火,还将那几个纵火之人抓了活口。
展怀迁赶到时,空气里虽弥散着焦灼的气息,可门前送客的郡主,不仅毫发无损,看起来还挺高兴,至于被他送出门的霍行深,竟是在见到他的一瞬,尴尬局促起来。
“郡主,您没事吧?”展怀迁先问正经事,“七姜说,若是府里住不得了,就请移驾到太师府,也更安生些。”
瑜初傲然道:“七姜是关心我,那你呢,看不起我们王府吗,瑞郡王府还不至于落魄到,能随随便便叫人算计。放心吧,不仅没事,人都拿下了,一个个吓得不问就招,真不知道我那皇叔,都养了些什么废物。”
展怀迁松了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霍行深,眼神里似乎在问:这么晚了,你为何在这里。
霍行深被看得好生尴尬,无奈地一笑,解释今晚发生的事,原来他今晚来送郡主要的古籍,是特地从内阁借来的,十分珍贵的孤本,不敢假手他人。
不料被他察觉府外有人运输燃烧之物,便装作没事,先进门见了郡主,商量好对策后,等着那头动手。
霍行深道:“但他们迟迟不动手,十分古怪,于是我们动手了,那几个混账还以为是他们自己失了手。”
展怀迁心内腹诽,小郡主最擅长烧房子了,瑞郡王若是知道钦赐祖传的家产都被女儿烧了,只怕病都要气好了。
“不过……”展怀迁故意道,“内阁藏书,若非经皇上和内阁首辅允许,是不可外借的,霍兄,你这么做叫人捉了把柄,害了自己,还会连累相关的同僚。
瑜初冷声呛道:“我堂堂郡主,皇家血脉,能叫外借吗?”
展怀迁笑而不语,霍行深反而有些尴尬,轻声道:“郡主,就算是太子取阅,也是外借。”
瑜初瞪他一眼,但瞪着瞪着就笑了,感激道:“今晚多亏你,可见你要常来常往,我的侍卫都保护不了我。”
展怀迁眉头一颤,听出几分不同的意义,之后商量如何关押并保护那几个人,安顿好所有的事,再回太师府,都快丑时了。
观澜阁里灯火通明,展怀迁大步进门,只见玉颜坐在灯下绣荷包,抬头见哥哥回来,起身指了指内室,轻声道:“嫂嫂睡下了,她说腹中胎儿要紧,不能累着。”
展怀迁很是欣慰,告诉妹妹郡主平安无事,便打发她早些睡去。
玉颜走到门前,禁不住又回来,问道:“大概的事,我听七姜说了,听着很复杂,我就不多嘴,可她说后日一早要上朝陈情,哥,这事儿若不做,什么都不会发生,可做了,往好了去咱们不说,往坏了去,我不怕什么连累,可我不愿七姜受羞辱,她以温言夫人的身份上殿,就不知再出来的时候,是什么身份了。”
“玉颜……”
“褫夺诰命还是小事,我就怕皇上解除你们的婚约,再不许你们做夫妻。”
妹妹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历朝历代类似的事不少。
因臣工家中妻妾失德,皇帝觉得她们配不上自己的大臣而下旨休妻另取的,展怀迁都能说出几个与外祖父家有渊源的来。
且不论那些人家究竟怎么样,但后日七姜若在朝上遭大臣群起而攻之,最后很可能走出大殿的云七姜,再也不是温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