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七姜为了公公婆婆的事高兴,着急穿戴整齐去见母亲时,展怀迁在宫里,收到了线报。
昨夜父亲晚归,他一开始就派人去找过,但父亲不在文渊殿,也不在皇帝身边,宫外同样没有去了哪一府的动静,行踪很是蹊跷。
就在他预备亲自去找的时候,父亲忽然回家了,因派人说没什么事,他也不好再追问,但此刻,展怀迁自己在宫里的眼线送来了消息。
令人奇怪的是,那么晚,贵妃为何会私下见父亲,若叫人撞见,又该从何解释,而贵妃有什么急事,值得冒这样的险,倘若父亲不提,他能不能问呢?
一上午,展怀迁脑袋里全是疑惑,他自然明白父亲清清白白,绝不会与贵妃有什么私下往来,可贵妃这辈子一言一行皆是为了皇帝和太子,那么昨晚,是为了皇上,还是太子?
午后,父子俩在文渊殿外相遇,父亲显然因与母亲的和解而心情畅快、容光焕发,可关于昨晚的事,他只字不提,以展怀迁对父亲的了解,知道那件事不可能再从父亲口中听说。
好在一整天过去,前朝相安无事,后宫安宁祥和,唯一不顺心的,依旧是边境的摩擦,这一天天拖着不是法子,昨日议会上,甚至有大臣玩笑说,再商议下去,人家仗都打完了。
日落时,展怀迁离宫往外祖家来,本是有公务要向大舅舅交代,办完差事后,便去向外祖母请安。
被问及七姜好不好,祖孙俩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担心外孙媳妇盼着相公回家,老太太就不留饭,早早打发孩子回去。
可展怀迁都来了,总要去见见表哥,那个曾经满京城转悠,哪儿热闹往哪儿钻的何大公子,最近连人影都见不着,外头好些人都打听他的动静,甚至有传言说他不在京城。
此刻一入兄长的院子,就感受到气息的严肃沉静,白日的课都结束了,哥哥此刻应当在温书,展怀迁悄然进门,隔着屏风隐约看到了他的身影。
“哥,我来了,虽然没什么事,但好几天没见了,想……”
他一面说,一面绕过屏风,便见何世恒趴在桌案上,仿佛睡着了。
“哥?累了去床上睡,这么把身体耗坏了也不成,去床上睡吧。”
然而趴着的人毫无动静,展怀迁心头一紧,扶着兄长的肩膀将他搀扶起来,入目便是刺眼的鲜血,桌上袖子上都染红了,他半张脸都糊满了血,何世恒已然昏厥过去,没了反应。
“哥,哥!”展怀迁大惊,厉声召唤,“来人,快来人!”
太师府中,将近晚饭时辰,下人们在膳厅张罗,玉颜正在帮弟弟温书,而怀逸虽聪明好学,也有转不过弯的时候,她难免严厉几分,吓得丫鬟们都不敢来请。
怀逸更是不敢放肆偷懒,老老实实背书并讲解,好不容易达到了姐姐的要求,才刚松口气,便见二姐姐闯进来。
“向大伯母请安了吗?”玉颜随口问道,“问过大厨房,今日做菜少放盐了吗,大伯母口淡。”
然而玉颂喘了口气,却说:“二哥哥派人传话回来,恒哥哥病了,马车就在门外,让姐姐赶紧过去。”
玉颜手里的书一下落在桌上,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弟弟妹妹推着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