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一日晴,一日雨,一日狂风大作,但都不妨碍七姜大清早来问候徐家父子。
徐宅门前的光景,渐渐在四周传开,连同僚之间都来询问,到底惹上太师府什么麻烦。
而这几日里,甄家已经草草发丧了儿媳妇,如今他们成了平民,昔日故交、亲戚都离开八丈远,因此连传说闲话的机会和人都没有,眼下还不知道,徐家父子因为他们而被云七姜缠上了。
转眼四五天过去,展敬忠养好了伤复朝,时过中秋,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他在家养了几天再出门,之前的衣裳都挡不住寒意了。
此刻谪仙居里,下人们忙忙碌碌伺候老爷上朝去,大夫人从厢房过来,站在一旁看众人为丈夫穿戴朝服。
且说这几天是换丈夫睡她的卧房,而她转去厢房睡,展敬忠虽有同床的心思,但不敢得寸进尺、不敢急功近利,老老实实由着妻子安排,好好将伤养妥帖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梁嬷嬷从门外进来,二人以为又是通报七姜那孩子出门的事,没想到今日徐家父子豁出去,竟是主动上门来。
“自家姑娘头七还没过,岂能到别家做客,亏他们父子还是从文的,如此没规矩忌讳。”大夫人冷声道,“就传我的话,我们家里还有老太太,虽说不在京城住,也是家里的大长辈,不能不讲究忌讳,徐家的人一概不接待。”
梁嬷嬷笑道:“夫人您听奴婢把话说完,那徐大人也没敢要进门,原就说等在门外见老爷一面,是前门的下人既然见到了,不能不通报进来。”
大夫人问:“姜儿呢,观澜阁知道了吗?”
梁嬷嬷看了眼时辰钟,说道:“再有一刻,少夫人就该出门了,每日都这时辰,准得很。”
展敬忠便吩咐:“我从西角门走,不必见他们,让姜儿去见吧。”
大夫人说:“你躲什么,他们可不配让你躲着,门外见不着,就该去朝房找你,要不你给句准话,说不管,他们也就死心了。”
展敬忠却笑道:“不管也是给了回应,真不管就连面都不必见,这是家务事不是朝务,至于躲,更谈不上,这是我们的家,我爱从哪道门走,还用旁人指手画脚么。”
于是,当徐家父子满心期待地等在太师府东角门外,最终见到的,还是云七姜。
七姜尚不知道父亲要从西角门走,还好心地陪他们等一等,结果下人来传话,说老爷要去司空府接岳丈同行,从西角门走顺道,已经离家了。
徐家父子讪讪不敢言,更不愿与七姜纠缠,敷衍了几句就仓皇地登车跑了。
门下管事张望片刻后,问:“少夫人,您今天还出门吗?”
七姜轻轻一叹:“明日再说吧,他们今天该是会缠着父亲的,先等等父亲如何处置。”
说罢,映春便搀扶少夫人进门,可主仆几人才过中门,商量去谪仙居要不要先换一身鲜亮的衣裳,前门的下人就追来。
这一大早的,委实热闹,徐家父子才走,徐夫人就跟着到了。
映春嘀咕道:“说起来,这几日来应付咱们的,都是那家儿媳妇和父子俩,少夫人,您猜这位来找您,会不会……”
七姜点了点头:“也许当娘的舍不得更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去安排,告诉徐夫人,我们茶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