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夫人心满意足地离去,七姜轻声对玉颜说:“昨晚和你哥哥在夜市还遇见了皇上,真是古古怪怪的一个人,但愿我们太子妃娘娘,往后能一切顺利。”
玉颜问:“明日大伯母去见礼吗?”
七姜也不知晓,二人便回房去,与母亲商量明日的事。
且说太子妃归宁之期,亦是怀逸考学之日,学堂要布置考场,今日下学早,午膳过后不久,家仆就带着三公子回来了。
得知嫡母归来,怀逸进门就来请安,可大夫人昨晚守着装病的母亲,今早又一番折腾,被七姜哄着午睡,此刻还没起。
梁嬷嬷好生解释,亲自送三哥儿回大院,她离开后,奶娘便伺候公子更衣洗漱,一面说起家里的事,眼下谁也不知道,大夫人为何突然回来,看这架势,怕是要长住的。
怀逸默默听着,不由得想起病中的母亲,便唤人来,要他们去打听萧姨娘的病情。
奶娘在一旁劝道:“奴婢本不该多嘴,可您也该有些眼色,平日里也罢了,这会子大夫人在家,您这头只顾着姨娘如何,叫她这个嫡母怎么想?”
怀逸不予理会,径直到门外,自己找人去打听,奶娘在他身后轻轻一叹,待公子回房温书后,才与大院嬷嬷在屋檐下说话。
眼下的情形,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大夫人的性情,若非回心转意要与丈夫和好,断然不会搬回家来住,可回来了,又偏偏分开住。
奶娘忽然一个激灵,一时没克制声量,说道:“自然是这院子里被萧姨娘住了十年,我若是大夫人我也膈应啊,可不得换个新院子才干净。”
大院嬷嬷慌张地要她小点声,奶娘赶忙捂起嘴,偷偷往公子屋里张望,见他心无旁骛地看书,才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这日傍晚,怀逸再次来谪仙居向嫡母请安,大夫人客气地见了,询问几句功课,彼此和和气气。
不久后,怀逸退出来,却对七姜和玉颜说,要把奶娘送走。
七姜也知道,那妇人颇有些嘴碎,原先萧姨娘在时压着她,她不敢多话,自从萧姨娘走后,三公子的事都交由她打理,带着压抑了十多年的憋屈,总是踩着萧姨娘,她对别人也罢了,对着怀逸都如此,哪有当儿子的能不帮亲娘的。
但高门贵府里,奶娘都是很体面的下人,若不是自身病了或犯了事,大多会跟着主子一辈子,府里会养老送终,因此怀逸要送奶娘走,看着是一件小事,传出去并不好听。
可七姜是最不在乎这些的,又领教过那位的多事,不等玉颜开口就答应下:“送走,立马就送走,你也是大孩子了,和父亲一样,身边多几个小厮伺候吧,我让张嬷嬷给你挑好的来。”
怀逸这才高兴了:“多谢二嫂嫂。”
玉颜则道:“明日太子妃归宁,我们都要出门,但阁老府里宾客众多,不能待很久,若是散了,你学堂考学还没散,我和二嫂嫂来接你可好。”
怀逸的目光轻轻一晃,摇头道:“这些日子,还是……算了。”
七姜恼道:“他们又说姨娘的事了?”
怀逸垂眸点头:“没事,过一阵有了别的新鲜事,考学放榜分斋,他们就不会惦记了,没事的。”
七姜不甘心,满眼霸气地说:“什么叫没事,明天嫂嫂来接你,你把那些嘴里不干净的指给我看,我与他们认认脸。”
“二嫂嫂……”
“放心,我不打人不动手,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