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苏阑音,你想在这里待着便待着吧,只不过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给你送一口水一粒米,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说完,苏澜芯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牢房。
苏阑音倒是不着急,毕竟上辈子被饿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有一次她饿急了,连地上的泥都往嘴里塞。
只不过是饿个两三天,她还是能承受得住。
眼下还不能出去,外面的老百姓等着分赈灾粮,如果没有便会逼苏永成。
只怕她还没有被饿死,苏永成就要被逼死了。
想到这里,她便更加胸有成竹。
……
入夜。
漆黑的牢房中只有墙壁上挂着几根蜡烛,只能照亮方寸大小。
狱卒们喝得烂醉,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
一道黑影悄然潜入,打开了牢房门。
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苏阑音猛然睁开双眼,看清楚来人后这才放松了警惕。
“外面的事情都办妥了?”她开口询问。
阿默单膝跪地将怀里用纸包着的饼拿出来递给她,然后又把腰上挂着的水壶打开。
“都办妥了,姑娘先吃些东西喝口水,听奴才慢慢跟您汇报。”
苏阑音先喝了口水这才一口一口吃起饼子。
阿默说道:“我一路跟踪找到了那个装死的人,他们果然是王涛派来的,趁着他们不注意,我直接把人打晕带到了衙门前。”
“百姓们得知真相后纷纷朝着让苏永成出赈灾粮,他没办法只能用衙门库房里的粮食暂时顶上,但是据我观察,库房已经见底,若是明日百姓们在闹起来,他就没有了办法了。”
“不过奴才还发现了一件很是可疑的事情。”
苏阑音刚咬了一口饼,听他这么说不由皱眉:“什么事情?”
“我发现苏澜芯抓了一个小丫头,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天天哄着那孩子,奴才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就趴在房顶上偷听。”
“那孩子脖子上也有一块断了的玉环,跟小鱼身上的一模一样,不仅如此,那孩子好像跟逍遥王有些关系!”
苏阑音眼底闪过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那另外一小半玉环在苏澜芯找到的那个孩子身上?”
“对!而且我还隐约听到苏永成和柳如烟在商量什么,好像说起什么养女……”
“养女?”
闻言,苏阑音有些疑惑,她细细琢磨,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明白了什么。
“难道苏澜芯找到的那个女孩儿是逍遥王的养女?”
“这……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小鱼呢?她为何也有那个玉环……”苏阑音越想越觉得此事有太多奇怪之处。
而后她严肃道:“不管如何将小鱼藏好,绝对不能被苏澜芯等人发现知道吗?”
“是,奴才一定保护好小鱼姑娘。”
“去调查一下那个孩子。”
“嗯,那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苏阑音摸着下巴想了想:“暂时不能出去,怎么也要等二哥他们到才行,苏永成失职、以下犯上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若我出去,还怎么治他的罪?只要我在这里,就是他不可推卸的罪证。”
“明白了,那奴才这就去调查那个女孩的事情。”
“去吧。”
阿默点头,然后等苏阑音手里的水壶后转身消失在了牢房。
一切都恢复原状,好像从未有人进来过,可是苏阑音却已经水足饭饱。
……
另一边。
傅无漾坐在床边,借着昏暗的烛光打量着手里那枚满是裂痕的小半段玉环,没有紧紧锁在一起,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道疾风呼啸而过,窗户传来一阵声响,接着便恢复原样。
只是屋内多了一抹黑影正单膝跪地。
“王爷,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此乃那女孩的生辰八字以及亲属关系,请您过目。”
傅无漾接过暗卫手里的信封打开后一目十行地扫过。
马小童,十一岁,父亲马刚因病而亡,母亲……刘秀芬,正是当年那个拐走他养女的罪魁祸首!
“年龄对不上,这个孩子不是本王的养女,但确实跟刘秀芬脱不开关系,你可调查到其他的?”
“属下找到村子里的人一一盘问,刘秀芬果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十一岁,她丈夫死后便送到了丘县祖父家中,而她离开村子一年,再回来时就带着一个小女婴。”
“不仅如此,她还穿金戴银比从前富裕很多,旁人都说是她在外面的跟男人鬼混得来的,包括那个孩子也是个野种。”
“刘秀芬对小女儿并不好,平日里总是非打即骂、苛责虐待,直到去年,她误食了老鼠药中毒身亡,留下那孩子也不知去向,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是被拐走了,总之属下目前还没找到小郡主的下落。”
闻言,傅无漾将手中的一小块玉环紧紧攥在掌心。
虽然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却是他最爱的女人托付给他的遗孤。
他原本是当亲女儿宠着的,没想到却被刘秀芬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如此虐待!
一想到这里他满心的愤怒却无从发泄。
毕竟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只剩下两个无辜的老人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但他也没有伟大到把仇人的孩子当养女对待。
随意明日一早,他便要责问苏永成!
暗卫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说却不敢说。
“还有什么事?”
“回王爷,属下发现此事有些蹊跷。”
“哦?”
“属下去村子里打听时听村民说苏澜芯曾去问过,所以一切并非巧合,而是……”
他的话点到为止却足以让傅无漾心知肚明。
“去查一下太子最近的动态,事无巨细汇报。”
“遵命!”
暗卫如一阵风转瞬便消失在窗户边。
傅无漾心中充满怀疑。
苏澜芯一个小官家的嫡女,跟他并无交集,为何会主动去寻找他的养女?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关于她养女的一些细节,比如年龄。
那么就只有一可能!
苏澜芯是替别人办事!
这个人只能是太子傅溟珩。
听说二人曾在国色天香相识,还在诗会上有过接触。
这么看来,这件事的确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