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或明或暗,月光流离，齿间青涩地碰撞舌尖，第一次尝试清甜滋味,久久不能停歇。
空气安静极了，能清晰听见彼此交错的沉沉喘息,与心脏重重跳动声音。
久久，两个交错人影才浅浅分开。
睁开眼，便望见彼此一张潮红脸颊。饶是末日杀手，也因此这久久热吻脸红心跳，冰冻的身体如冰雪消融,开始暖热。
周嘉和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沉沉地说：“阿朝，我好幸福。”
“我也好钟意你。”
哪有人第一天拍拖就这么难舍难分,他已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顾今朝多天渴望经此魇足，心满意足又将他多抱了抱。她本抗拒身体和别人如此接近,但阿和却令她无比有安全感。他是这是世上最安全的人,可以放心与他亲近。
直到爬回上铺，都觉今天像做梦一样。
她好似，成功获得了自己渴望的战利品，将他据为己有,可以为所欲为。
周嘉和双腿发软靠着栏杆坐下,久久才躺下，将被子扯好盖在腰间。
激烈热吻过后,便是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外面一片微弱虫鸣。
世界已过惊蛰，万物复苏。
周嘉和浑身发烫，来回拽着被子,不安分地转来转去，将床铺拧得吱呀作响。
许久，他还是站起来，决心出去找个水喉，用冰水洗把脸，然后再去阿龙那里碰碰运气，若还开门便再买点口香糖。
他窸窸窣窣穿好鞋子，匆匆讲了一句“我很快回来”，就出门去了。
一路行至某个无人看管的水喉，总算用一抔冷水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阿龙正在打烊，便见周嘉和用一种别扭姿势走来，打趣道：“阿和，你搞咩啦？又被人打了？”
周嘉和声音嘶哑讲：“口香糖，两盒。”
阿龙不明所以，收了钱拿了两盒口香糖，“你好奇怪哦，怎么，烟瘾犯了？”
周嘉和伸手将阿龙肩膀揽过来，低声与他分享心情，“我与阿朝，在拍拖了。”
阿龙八卦地凑过来，“喂，是不是阿姐她追你？她向你表白？总之，阿姐真的很勇哦！”
周嘉和摇摇头，“不是啦。当然是我先动心，只是我比较害怕，不敢讲出口。但是我总不能当真叫一个女仔受委屈。阿龙，你明天带我去旺角花墟好不好，我想买一束花送给她。”
“没问题啊，你开窍了哦！我等着你早点来找我进货喔！”
“扑街啦你！乱讲！”
……
又嚼了好几l粒口香糖，周嘉和才彻底平静，返回老屋。
做梦一般的夜晚，如走在浮空，每一步都虚无缥缈。终于在返回老屋时，看见那一盏昏黄光亮时，觉得天地如此踏实。
钟意的女仔当真成了女朋友，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只能默默跟随她身后的保镖。
他有了一个光明正
大的名分，有了在别人面前站在她身边的底气。他会更努力做事，争取能为她多存一点钱，能早日配得上她。
他才推门进来，顾今朝便从上铺跳下来，一脸无辜看他。
“阿和，我现在有点不正常，希望不会吓到你。()”
“?げ恏炍???衟????[()]?『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还是很想抱你，可能需要习惯几l天。”
她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冷静分析自己的症状，随后得出结论，“我有点担心我会发病。”
“今天晚上，可以抱着我睡吗？像之前那样。”
对战利品的占有欲汹涌发作，顾今朝向来不能抑制自己的渴望，想要就去争取，去得到。
周嘉和对她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与上次不同，现在温度高了许多，习惯和衣而眠，不再需要整夜盖着被子。
躺下的时候，周嘉和还是将被子拽过来死死盖在腰间，为她提供一条滚烫胳膊。
顾今朝再次躺在这个熟悉臂弯中，终于有了踏实感觉，大胆伸出双手抱紧他胸膛，沉沉睡去。
她很久没有能够踏实地睡觉，世界的每一份每一秒都充满危险，随时需要像野外生存的动物一样，迅速翻身起来迎接一场生死恶战。
只有此刻，在属于自己的臂弯里，是如此安全，能让她彻底放松警惕，获得真正的安稳好眠。
她居然也可以是被人保护的人，可以安眠，多么不可思议。
看阿朝沉沉睡去，周嘉和彻底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在外面冷静好再回来，现在又是浑身滚烫坚硬，像被火焚烧了一样，怎么都无法熄灭。
他僵硬着侧过头，看见怀中的阿朝睡着时，总是习惯蜷缩起来，便微微转身，将她搂住。
他轻轻吻她额头，低声道：“晚安，阿朝。”
顾今朝再次做梦，梦到一片小小花园。
有一个人牵着一条狗，背对着她，在绝望的末日问她：
“究竟是什么撑着你，这么渴望活下去？”
“你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生存环境恶劣，即将到来的大规模陨石雨，会将地表炸裂。没有人能幸免于难，你为什么还要走出去？”
顾今朝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吸引我的东西。”
“辉煌的文明曾在这里发生，也在这里延续。”
“1号先生，比如你的小小花园，就是末日荒原的礼赞。”
“我会不断地往前走，遇见一个又一个礼赞。它们会称颂我活下来。”
“我坚信，我还能活到重新拥有文明的那一天。”
她转身离开，留下最后的诀别。
“我不会成为一具尸体死去。”
“就算是陨石坠落，我也要死在爆裂之中，将我的身体变成一片绚烂的碎片，沉降成宇宙中不可分割的尘埃。”
梦中的顾今朝突然想，这么久以前的她，竟然还有
()这样宏大叙事的想法。
但现在，她好像变得更加具体。
她有了阿和。他是家人，也是朋友，也可以成为她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她要热烈地活着，不管有什么样的逆境，都带着希望活下去。
第二日醒来，周嘉和还迷迷糊糊，眼睛都染上黑眼圈，看起来又是没有睡好。
顾今朝彻底没了约束，随心所欲，一时兴起，翻身爬在他身上，俯身凑近看他脸颊。
她的Bonus，她生存的礼赞，她的男朋友，看见他漂亮的脸蛋就很想啃上一口。
周嘉和被她一闹就醒了，目之所及便是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当即又不行了。
他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一晚上平息的火，又要烧起来，只好宠着摸了摸她头发，“你先下来好不好？”
像叉烧拒绝了被吃掉，但她并不太生气。顾今朝下床，迅速开始新一天的任务。
周嘉和松了口气，将被子扯了扯，继续躺着，望向上铺的床板。
“你可以起床去捕鱼了。”女朋友淡淡提醒。
“今天有别的事，要跟着阿龙去一趟旺角。”
“那也可以起来了。”
“……没睡好，等你出门再起。”周嘉和死死拽住被角。
“好吧。今天有事，你不可以来诊所。”顾今朝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
“噢，为什么？”周嘉和闷闷地问。
“会和别的男人讲很长时间的话，男朋友看到会吃醋。”
顾今朝老老实实答。
周嘉和心说我也没有那么小气啦，但还是想逗逗她，“那你现在讲出来，男朋友就已经吃醋了，怎样才好？”
顾今朝走近他，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轻轻讲话，呼吸吞吐：
“男朋友，只有一个。不会有别人。”
“这样你会安心吗？”
周嘉和偏头看她一脸认真这样讲，好像真的将这件事当作很严重，心里百爪千挠的，再次被融化。
他认真作答：“好，我安心啦。”
一路行至诊所，顾今朝再次开张。今日已经周四，是第一次需要交付血样的日子。
处理完几l个常规病人，诊所中走进来一个女孩，直言要抽血样送上。
顾今朝来着来人，愣了一下。
自从张贴抽血告示，明眼人看到抽血需要500毫升就明白，一定不单单是鉴定血缘寻人这么简单。大多数来抽血的女性，是被沾染毒和赌博的父亲、丈夫逼着来，将她们的血液换成五十蚊钞票，拿去销金窟中挥霍。
但面前的女孩明显不是，她的长发烫出一头时髦的大波浪卷发，身上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踩着一双球鞋，完全不像九龙城寨中的穷苦女孩。
顾今朝关上诊所大门，抱臂询问：“你确定你要抽血？我看你不像缺五十蚊钱的人。”
女孩神采奕奕地凑近来，低声说：“我知道你们这个不是寻离家出走
的人，而是在找富豪私生女！”
“我叫温雅琪，虽然出生在九龙城寨，但是我一直觉得我不是老豆老母亲生的。我和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们长得很土，但我从小就很漂亮。”
“老豆看我漂亮，把我送到龙津道上的几l间档口跳舞。喂，顾医生，你不用装不懂啦，没错，是跳艳/舞啦，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很有天赋，赚了大把的钞票。”
“我觉得我一定是有钱人的私生女，我也很喜欢表演，以后肯定能做大明星！”
温雅琪的眼睛亮晶晶的，憧憬地说：“我不相信其他诊所的男医生，你知道啦，男人总是喜欢骗人。他们总是拿走你宝贵的东西，却根本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现在跳舞发展很好，我觉得我和电视里的大明星跳舞也没区别啦，甚至比她们跳得还要好！追捧我的人很多的，我是他们的偶像！但这很不够！我想要走出去，靠现在的环境很难啦，外面也不会有娱乐公司签我，我又没有显赫身份。”
“所以，顾医生，你可不可以帮我忙？你把我的血样认真地送上去，一定要认真登记，不可以遗漏！还要告知我结果，好不好？我被偷窃的人生，就要还回来了，是老天都在帮我！”
看她这样殷切希望，顾今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取出针管，淡淡嘱托：“我一定送上去，你不需要再去别的诊所抽了。”
温雅琪点点头，眼睛都湿润了，“好，谢谢顾医生。我就知道，只有女医生值得信任。”
她低垂下脑袋，突然闷闷地说：
“除了牙科，其他的病也可以找你看诊吗？”
暗沉血液从温雅琪细瘦手臂静脉汩汩流出，沿着细长针管淌入血袋。
顾今朝点点头，“大部分病都可以。”
温雅琪抬头看她，眼泪汪汪的，“那太好啦。城寨里终于有开诊所的女医生，去看病的时候，就不会对人动手动脚，不会乱摸我，不会逼我跟他们睡觉……”
顾今朝一脸认真地回应：“嗯，不会乱摸你，不会逼你跟我睡觉。”
她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望向温雅琪，久久不能平静，突然明白了她嘴里讲得“睡觉”是什么意思，不是普通的睡觉，是像录像带里那样……
在城寨生活久了，语言系统渐渐能理解一些隐晦词语。
温雅琪看顾今朝这么认真回应，笑得眼泪都挤出来，“喂，顾医生，有没有人讲过，你一定是很好的医生。”
顾今朝没法帮助她，对这个女孩有奇妙感觉，总觉得她又在笑，又在哭。顾今朝尚且还理解不了这种复杂情绪，只能告诉她：“总之，有病的话可以来找我看。”
抽完血，温雅琪写字认认真真登记自己的姓名和住址，她的字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像小孩子初学一样用力。
“那我的精彩未来，就交给你了喔。”
温雅琪推门而出，转身，她会再次踏入某间隐秘档口，穿上红色或黑色的夸张演出服，扭动身体，再一件件
将它们脱掉。档口的看客一个个面目模糊，像张牙舞爪的百鬼夜行，她一个人在廉价的聚光灯下，享受自己的舞台。
到外面去，做了大明星，就不会这样了。
她捂着抽血疼痛的手臂，毅然决然地拐进小巷。
顾今朝清点自己采集到的血样，尽管偶尔有不忍心抽的少女，但或多或少还是需要执行任务，这几l天一共采集到二十余份血样。
才开张没多久，这样的数量也勉强能够交代，不会露馅。
等到晚间，对面贾氏诊所的灯还亮着，尚未看到有人来收血样。顾今朝决心过去问问，确认了下口袋里锥子的位置，朝斜对面走去。
诊所里的灯光大亮，贾凯文一个人坐在三角钢琴前，已经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顾今朝，笑道：“顾医生，车子还得再等等。你不如先听我弹一会钢琴。”
贾凯文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中流畅翻飞，奏出一首熟悉乐曲。
只需要听几l个音符，顾今朝脑子轰隆一下，只觉得旧世界中这首音乐曾如此熟悉。她一定记得它，而且还无比熟悉，就像……她从前也能坐在钢琴前，行云流水般弹奏过这首曲子一般。
甚至，她还能直觉地听出，有一些细节，贾凯文弹奏的是错的。
不是那样的，这里应该更轻盈，那里应该更换和弦……
顾今朝关于钢琴本身的记忆没有死灰复燃，但一种奇妙的共鸣在直觉中涌起。
她突然想起，梦中，她最初所说的，支撑她活下去的文明。
灿烂辉煌的文明，音乐必是其中一份子。
“Kevin医生，能否告知我，这首曲子是什么？”
贾凯文停下指尖，嘴角上弯，无知的少女猎物果然都会被钢琴所吸引。
“肖邦的夜曲之一，降A大调夜曲。”
顾今朝被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迷住了，她一定记得它，在旧世界存在过。甚至，早在几l百年的这个世界就存在过，是传承多年的文明。
外面终于有车光打进来，一辆小型冷链车穿过狭窄街巷而来，上面暗红色喷漆写着“亨通医疗”。
贾凯文走出门与车上戴着口罩的人交涉，指指顾今朝解释道：“新开张的诊所，也想加入，抽了一部分血样。”
对方打量几l下，才收走顾今朝诊所内的所有血样，然后将佣金爽快结给她，整整齐齐的钞票。
“看什么看，快走啦。”对方不耐烦地赶走她。
顾今朝转身离开，告别道：“Kevin医生，再见。”
听得贾凯文在背后小声说：“你不用那么凶啦，吓到人家。”
“时间有限，等无关的人走远了再说。”
顾今朝走出街巷后，迅速翻身爬上一层房顶，沿着楼栋间错综复杂的窗沿和屋顶迂回过来，勉强在夜色中遮掩自己，静默地听他们讲话。
“已经这么多了，还没找到合适的吗？”
“没有，据说需要什么
熊猫血，稀有喔，哪里找。”
“没关系啦，城寨这么大，总找得到的。”
“也是，也不算没有收获。发现没人要的女仔，总能靠她们回回血。”
“不瞒你说，城寨女，好骗得很。就算读出医生的，也是看到钢琴就走不动路，分分钟被迷倒。”
“喂，那支钢琴是老爷子的，你可别糟蹋坏了。”
……
汽车发动机声音响起，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顾今朝翻身离开，将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脑子里，等回去就用纸笔写下来，带去给陈雪莉汇报。
耽误了好一会，回到老屋，已经八点多钟。
周嘉和捧着一束花，站在灯光里等她回家。
他不停看手表，打算再晚一点就打破约定去光明街接她。好在门锁有动静，顾今朝推门而入。
满室昏黄，男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满脸温柔地看她。
“阿朝，送你一束花，补偿情人节没有送你花。庆祝我们正式恋爱。”
顾今朝后知后觉，“情人节是哪一天？”
“唔，就是你送我玫瑰花的那一天。”
“原来它的真实名字叫做情人节。店员骗我。”
顾今朝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一天，她在和张姓警员去一间装扮得很浪漫的餐厅一起吃晚餐，周嘉和就站在楼下推着单车等她。
一股奇异感觉这时才发生于心间。
“阿和，我很抱歉。那天你应该很吃醋吧。”
周嘉和看她认真模样，又忍不住讲，“嗯，难过极了。那你要补偿我吗？”
“那下一个情人节，我们一起过，好不好？”
她伸出小指尖，学他模样。
“拉钩。”
鲜花满怀，被仔细放在购置来的花瓶中，一点点水滋养浇灌。
顾今朝执拗地坐在周嘉和双腿上，胳膊挂在他脖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
她以前不喜欢和别人讲话，话总是很少，在他面前，却总有说不完的话。
周嘉和便搂着她的腰，静静听她讲。
“阿和，我想听音乐。在哪里可以买到播放音乐的机器？”
“有的，街上有很多音像店，也卖随身听，我们去问问看。”
说走就走，随着温度渐渐升高，店铺打烊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音像店铺晚上最是热闹，他们不仅卖设备，很多还承接租借各类碟片的业务。
见年轻男女手牵手来逛音像店，老板笑得合不拢嘴，立马上前推荐：“拍拖啊，有些经典片必看的喔！我这里有爱情片，还有三/级/片，日本的洋片，还有本港僵尸片，你们喜欢什么啦？喂靓仔，我同你讲，最近僵尸片和鬼片很火爆的喔，保准叫女友窝在你怀中哇哇直叫！”
周嘉和连连摆手，“我们想要听音乐，看看随身听和音乐cd。”
老板更开心，“随身听的嘛，我这里好
多种啦！便宜的，贵的都有！音乐CD嘛我看看，好多啦，港星集合，四大天王……应有尽有啦。”
周嘉和认真开始挑选随身听，顾今朝望着摆放复杂拥堵的碟片架，开口问：“有没有肖邦的夜曲？”
老板像见鬼一样，“哇塞这女仔不得了，听古典乐诶！我帮你找找看，城寨里一般没人听这个，卖不出的啦。只有我细女出门念书喜欢才淘一些。”
老板在一块专属给女儿L保留的货架中，成功找到一盒CD。
“看看是不是这个。”
古旧的封面上写着一串英文，但顾今朝知道就是它，没有错。
《Chopin#TheNocturnes》
演奏者为ArturRubinstein，她莫名熟悉这一串英文，似在遥远古旧世界反复听过。
同一个作曲家的曲目，会有许多不同的演奏家表演，出CD。这位演奏家，她应当多少有点印象。
周嘉和斥巨资买下随身听和CD，一路高高兴兴回家。
今日又花了不少钱，但他觉得很值得。
回到老屋，他已经习惯性直接端正坐好在床铺。
果然，顾今朝走过来，坐在他腿上，双手继续挂在他脖子上，将耳机线分他一只。
随身听里，CD缓缓转动，顾今朝拨动机器，熟练地找到她最喜欢的一曲。
NocturneNo.10inAFlatMajor，Op.32，No.2
轻缓的钢琴声从耳边传来，如月光轻轻低吟。
旧世界的灿烂文明从四面八方而来，微微摆动的身体也体会着全方位的温暖爱意。
顾今朝轻轻低下头，吻上阿和的嘴角。
耳边的黑白琴键跳跃碰撞，她心中灿烂美好。
你也与文明一样，是我在蛮荒世界中找到的，新的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