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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老道!”榆儿心中一凛,紧了紧握住幽绝的手。
“现在的你,不配做我的对手。”幽绝哼了一声,带着榆儿自他身侧轻轻掠过。
天玄道人果然未曾出手,直望着二人的背影。
“怎么回事?天玄老道怎么这么轻易就放我们走了?”榆儿不免问道。
“有天玄在,蒙匡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反。”幽绝道。
“你是说蒙匡他对天玄做了手脚?”榆儿道。
“嗯。”幽绝道。
“天玄这么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榆儿奇道。
“最难防的往往是最信任的人。”幽绝道,“他的一个弟子早就被蒙匡收买,给他下了毒,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如今他气蕴孱弱,根本不堪一击。”
“原来是这样。”榆儿道。
二人不一会儿便来到蒹葭宫。
所有兵力皆集中在平乱战中,这里并无一人守卫。
永平帝已下过旨,若得胜,大家皆平安;若败亡,宫人、嫔妃可选择是死是降,皇子、公主,必当明了自己该怎么做。
幽绝与榆儿径直跃入宫内。
方才落地,十几个宫女就手拿着棍棒围了上来,举棒就打。
幽绝皱了皱眉,就要发作,榆儿忙捏了捏他的手,蓝冰洒出,将宫女们的手封住。
“叛军已降,去告诉三公主,榆儿来看她了。”榆儿向宫女们道。
梨花门忽然打开,芳容自里面跑了出来,看外面果然是榆儿,另一个男子面戴青色面具,却不识得。
“芳容。”榆儿向她灿烂笑道。
“榆儿!”芳容见了她,倒不似从前那般不待见,反而亲热得紧,恨不得立刻贴上去抱住她,“听说叛军已经打进皇宫里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放心吧,没事儿了。那些叛军已经都被拿住了。”榆儿笑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可吓死我了!”芳容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道。
“三公主呢?”榆儿道。
“在里面呢。”芳容道。
榆儿正待提步进屋,便见梨花门旁转出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
“榆儿……”三公主望着她唤道。
榆儿松开拉着幽绝的手,快步跑了过去,向她笑道:“对啊,就是我啊!怎么样,开不开心?”
“嗯。”宁葭点了点头道,“你怎么来了?听说外面乱得很。”
“放心吧,蒙匡已死,其他叛军都束手就擒,现在都老实着呢。”榆儿道。
“真的吗?”宁葭喜道。
“对啊,不然我怎么有空来看你呢?”榆儿笑道,上前携了她手,进了梨花门。
回身又向幽绝招了招手,幽绝便也跟着进了门。
“这位是?”宁葭望了望幽绝,见他青色面具遮脸,虽容颜绝美,却眼神冷冽,有些心惊。
“他是我的朋友。”榆儿说着,牵过了幽绝一手道。
“栗原怎么没来?”宁葭与迟凛一般,一直以为栗原与榆儿是一对小情人,如今却见榆儿与幽绝亲密之状,心中疑惑。
“栗原他自有好去处呢,你不用担心了。”榆儿笑道。
当着幽绝的面,宁葭也不便多问,只点了点头。
芳容与彩衣已端了茶水并点心进来。
芳容让彩衣先出去,掩上门,自己一人在旁伺候。
榆儿与宁葭在杏花椅上对面坐了,幽绝自坐于一旁侧椅之上。
“你这是从哪里来?”宁葭道。
“明丹。”榆儿说罢,只望着她微笑着。
“明丹?”果然宁葭闻得这两个字,脸色立刻紧张起来。
“是啊。”榆儿道,仍望着她只是笑。
“那……”宁葭心中紧张,口内亦吞吐起来,低头揉着袖角,却问不出来。
“那什么?”榆儿只笑道。
“他、他好、好吗?”宁葭好容易问出一句,亦不敢抬眼看榆儿。
“他?哪个他?”榆儿故意不接她的话。
“哎呀,榆儿你就别逗三公主了,”一旁的芳容已急忙开了口道,“她每天盼得眼泪都要哭干了。”
“芳容,别胡说。”宁葭却向她小声嗔道。
“公主,奴婢可是替你着急呢。”芳容撅撅嘴道。
“你怎么还是这般急性子?”榆儿向芳容笑道,回过头又向宁葭道,“明丹捷报过几天应该就能到御前,迟先锋他一切安好,还立下功勋,你就等着他回来请旨赐婚吧。”
宁葭听得前面,喜出望外,再听至最后一句,却红了脸,低头不语。
“真的吗?我就知道,迟校尉他了不得,以后一定是个大英雄。”芳容在旁却朗朗赞道。
“自然,等他做了三驸马,好给你也找个好婆家。”榆儿转而向芳容道。
“我才不稀罕,我和芳绮约好了,一辈子都要陪在三公主身边。”芳容却扭头道。
此话一出口,却勾起三人心伤,一时满屋静默,不闻一语。
还是芳容先开了口,向宁葭道:“三公主,你别伤心了,芳绮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榆儿听她此话,倒似并不知芳绮已死之事,便也不言语。
宁葭默默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若是能再见得一面就好了。”
说得这句,宁葭与芳容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榆儿。
“这……”榆儿被她二人这么一盯,倒有些措手不及,忙道,“我会去找找看,若寻得了,便可见了。”
“芳容,你去把那个拿出来。”宁葭向芳容道。
“好。”芳容应道,转过海棠屏风,取了一个红缎包袱出来。
宁葭取过包袱,递到榆儿面前道:“若你见着她,就替我把这个交给她吧。本想再去看看她,没想到他们连夜就将她赶了出去……”
宁葭说着,已滚下泪来。
榆儿只好收下,道:“好。”
芳容忽然开门出去,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捧着一个深蓝包袱。
“榆儿,你若寻到她,就把这个也交给她,好叫她好过一些。”芳容将包袱递与榆儿,已红了眼圈,“她走得匆忙,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呢,这些都是她自己平时最宝贝的东西,还有她自己积攒的银钱,还有我的一些心意,你就替我交给她吧。”
宁葭在旁,亦是神色惨然。
榆儿便也收了,只道:“好,你们的心意,她会知道的。”
幽绝只在一旁默坐,并无一言。
榆儿与宁葭又说得几句,便起身辞别。
“榆儿,你以后尽量别来。”宁葭起身送她,却道出这么一句。
“怎么?嫌我聒噪了?”榆儿笑道。
“不是,我当然希望你总在这里陪着我才好,不过、”宁葭道,“我怕天玄道长他、再为难你。”
“放心,我会小心的。”榆儿道,“况且,我现在可有大护法了。”
“大护法?”宁葭道。
“对啊,就是他啊!”榆儿指了指身后幽绝笑道,“天玄那个老道也怕他呢。”
说着,已走至门外,榆儿向宁葭与芳容作别,与幽绝双双跃上宫墙,向宫外掠去。
二人来至茂源客栈。
陡遭战乱,客栈中人人胆战心惊,并无一人敢出来。
幽绝跃墙而入,将掌柜的自屋中拎了出来,道:“要个房间。”
“公、公子,楼上左侧第三间,就、就是空房,您、您随意。”掌柜的瑟瑟道。
幽绝松了手,掌柜的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榆儿望着幽绝直笑。
“笑什么?”幽绝奇道。
“你若是笑一下,他就不会那么害怕啦。”榆儿道。
幽绝微微红了脸,上前牵了她手,向楼上走去。
两人进得屋来,也无人来送茶送水,幽绝自去取了热水来,与榆儿净了手脸,略去一去风尘。
屋子关得久了,有些氤氲的潮气,榆儿将几扇窗户都推开来,正望见空落落的院中洒落了一庭满月的清辉。
“我想洗澡。”榆儿侧头向他笑道。
“那我再去烧水。”幽绝道。
“我跟你一起去。”榆儿拉着他道。
“好。”幽绝只好应道。
两人一齐来至厨间,烧了水,再一起拎上楼来,灌了大半桶热水。
“你先洗吧。”幽绝道。
榆儿已上来将他衣衫解了:“难道没跟我一起洗过吗?”
“这桶太、太小了……”幽绝又道。
“不会啊,不信你试试。”榆儿已褪了衣衫,踏进大木桶里,向幽绝眨眼笑道。
幽绝望了望半边木桶,还在发呆,榆儿已伸出手来拉他。
幽绝跨进桶内。
这桶、果然有点小。
他几乎是贴着榆儿。
榆儿上前将他抱住,小声道:“这样是不是宽敞一点儿?”
“榆儿……”幽绝只觉胸腔内鼓动如雷,浑身躁动难耐。
“嗯。”榆儿轻声应道。
将头埋在他胸前,不断地用自己的柔嫩的脸在他光洁的肌肤上蹭着。
幽绝咽下一口艰难的口水,双手捧起榆儿的脸,将热切的双唇贴上了她。
秋日冰凉的夜色也渐渐烫了起来。
“幽绝……”
榆儿的声音,带着贪婪的喘息与迷离的热情……
额头上的千叶莲印记闪烁着微微的金色光芒。
幽绝与她的每一次交汇,都饱含着无限的渴求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