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安德又一次耐着性子舀起一勺汤,慢慢递到安格唇边:“三天没吃饭了,先喝一口汤。”
安格紧闭双唇,一脸倔强。
泽安德的眉头微微皱起:“格温,你已经吃了麻辣烫了,还要和我杠到什么时候?”
“都是你哄骗我喝的。”安格低下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喝了。”
泽安德的眼神中的平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怒意。他的动作也不再温柔,显得有些粗鲁。
可即便如此,安格依旧咬紧牙关,不愿张口。
这一勺送到安格嘴边的汤,就这样在两方的强硬态度下,淋到了安格的下巴,顺着下巴滴落在了她的睡衣上。
看着那一滴滴落下的汤汁,泽安德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
泽安德放下汤勺,动作轻柔,似乎是并没有动怒。
但是,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此刻不算太好的心情。
他把安格放到了椅子上,对着门口冷冷地说道:“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安格诧异的扭头看去,只见泰坦和几个佣人正走过来,而泰坦露出了很犹豫的神色。
“你们干什么?”安格感觉大事不妙。
“夫人,对不起。”泰坦对安格道歉,随后,他连同三个佣人把安格按在了椅子上。
安格立马开始挣扎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三人似乎早就知道安格会反抗,他们的力气十分大,甚至已经将安格的肉蹭痛、磨红了,可他们仍然是不松手。
“夫人,我来喂你吃东西。”另一个女佣拿着汤勺送到了安格嘴边。
“不要,不要!唔——”
安格左右摆头,企图躲过女佣的投喂,可是泰坦的力气极大,安格很难动得了一点。
挣扎间,安格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安格闭着眼,咬紧了牙关。
泰坦紧紧抓住安格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另外两个佣人则分别按住安格的手臂和腿部,让她无法逃脱。
“夫人,请您配合我们。”泰坦的声音坚定。
女佣再次将汤勺递到安格嘴边,试图强行喂食。
“不要,不要!唔——”安格紧闭双唇,坚决拒绝进食。
泰坦见状,皱起眉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安格感到一阵剧痛从肩膀传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放开我!”安格拼命挣扎着,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
“我不吃,我不吃,我就不要听你的!”安格在心中呐喊着,决心和泽安德对抗到底。
玛丽一脸心疼地看着在被按在椅子上的安格,难受地眼泪直冒。
夫人啊,为什么一定要和泽安德先生杠呢?泽安德先生明明那么爱你的。
喂安格的女佣看安格一直不张嘴,看了看泽安德。
泽安德端坐在轮椅上,面不改色,给泰坦使了个眼色。
泰坦表情严肃而沉重,他叹息了下,伸手,按着安格的脸颊,将她的嘴挤开。
女佣终于放松了神经,将参汤送进了安格的嘴中。
安格的身体不停扭动挣扎着,可因四肢被束缚,只能无力的任由女佣往自己的嘴里灌进参汤。
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一脸不舍的泰坦,似乎在说:“你怎么也背叛了我?”
泰坦心虚的撇开了视线,可那只按着安格嘴角的手却依然固执地在按压着,不肯松懈一丝一毫的力气。
“唔——咕噜——咳咳——”安格被困在椅子上,被迫一口口的喝着女佣递来的参汤。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大家都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看着屋内中心的那唯一躁动。
屋内,只有安格含糊的抗拒声和咳嗽声响起。
食物大部分都从她的嘴角溢出,滴落在她的衣服上、裤子上、地上,一片狼藉。
泽安德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边,眼眸波澜不惊,神色漠然。
终于,安格喝下了一碗参汤、一碗粥,束缚着她的三人终于松开了手。
安格软软地倒在了椅背上,身体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喉咙里也不断传来咳嗽声,眼神却瞪着泽安德,似乎是在埋怨,在责备。
“泽安德,我只是想回家而已,你为什么这么不近人情?”安格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
可泽安德并没有回答安格的话,他只是沉默着,脸色阴沉得吓人。
“再吃点。”
泽安德冷着脸,薄唇中吐出了这三个字。
“呜——”安格呜咽着,“你怎么这样?”
“吃。”
泽安德的语气愈发严厉,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气。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安格,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安格啜泣着,嘴角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颤音:“我不。”
“不要让我再逼着你吃。”
泽安德握在轮椅边缘的纤长指节已经发白,脸上的肌肉紧绷,暴怒就在一念之间。
安格注意到了泽安德的神色,她咬着嘴唇,努力止住哭泣,试图再次拒绝。
可求生欲还是战胜了反抗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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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终于是主动凑到了桌前,夹起了饺子,吞咽了起来。
她就这样,一边哭着,一边抽噎着,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
终于,一盘五个饺子被安格囫囵吞下。
安格放下筷子,语气僵硬:“我吃饱了。”
“三天没吃饭,就吃这点?”泽安德的声音依然是透着寒气。
“我吃饱了。”安格固执地强调。
“再吃。”泽安德也继续冷冰冰地命令。
安格扯过桌上的纸巾,嚎啕大哭了起来:“你逼我,你不爱我了。”
泽安德皱眉,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安格,脸上的线条如同冰霜般,坚硬而冷峻。
“格温,不要试图用爱绑架我。”
“可是你不也用爱的名义绑架了我?”安格哭着反驳。
“格温,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泽安德目光冷淡,看向安格的表情如一年前那般傲慢。
安格一时间停止了哭泣。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对了,他是天生的掌权者,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他的意愿没人能违抗,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可是,在感情里,也应该这么专断独裁吗?
安格不敢问,她怕自己再问,也还是会问出同样的答案。
“还在犹豫什么?”泽安德明显的不耐烦了。
安格被吓了一跳,连忙拿过一旁的包子,继续一口口吃着。
神奇的是,被泽安德吓住之后,安格竟奇迹般的停止了抽噎。
不得不说,被吓一跳真的能够治疗抽泣。
在安格吃完了一个肉包,半碗沙拉后,泽安德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安格闭目养神后离开了室内。
屋内,就只剩下了玛丽和泰坦。
闭着眼的安格眼角流出了一滴泪,顺着脸颊,又缓缓流到了脖间,流过了泽安德留下的深红色吻痕。
实在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