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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语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上辈子注定的缘分。
但她想,更多的是她懂他的奇奇怪怪,他懂她的可可爱爱。
顾沐风后来说不知道给她灌过什么迷魂汤,只有她还记得。
她以前笨笨的,做什么事都慢半拍,一个小黑妞,留着土土的齐刘海,特别爱给大家到处表演自己喜欢的小众事物。
以至于没少被人笑话的同时,也因此养成了她后来内敛、文静又温婉的性子。
那时候顾沐风虽然幼稚而非主流,但被迫打完架后仍然会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小白,你真可爱。
而其他人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为了故意挤兑她而说小黑。
他是第一个认可她的男孩,所以她这辈子都要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
……
那是白绮语十岁的时候。
临榆夏天的晚上很凉,天黑的迟,梦来得早。
等到晚霞逐渐褪去,大家纷纷扰扰地离开教室。
广袤的校园,有孩子们在外面踢球,也有孩子们坐在一起打着卡牌,还有人丢着沙包。
才十岁啊,正当快乐的年纪。
小孩子可以像野草一样生长,日子灿烂的要命。
“这是什么啊小白?”
穿着奥特曼衣服的男孩一把抓过白绮语面前被撕碎的笔记本,乐滋滋地看了起来。
“顾沐风!你还给我……”
白绮语脸红耳赤,伸手想要抢回那本笔记本。
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以前都没发现!
“不给,没收了,以前给你那么多糖吃,给我一个本子怎么啦!”
男孩把本子和碎片一起藏到书包里,一下子跳开。
“你……你…好吧。”
白绮语委屈地皱起小脸,一想到这个小男孩确实对她还算是……平等?
她不舍地看了一眼对方的书包,点头答应了下来。
“别哭啦!要一起回家吗?”
小男孩不耐烦地递给她一张纸巾,傲娇地别过头。
“要!我要听顾姨弹琴……”
白绮语擤了擤鼻涕,接过纸巾擦着眼泪,一想到男孩妈妈弹的琴,她就可以很开心。
“那就走吧。”
男孩背着双手,像是個小大人一样。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的光打在他们身上,多了几份日漫的味道。
白绮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背起书包跟了上去。
幼儿园,白绮语画的画被同学当做异类,乱涂乱改。
如今小学快毕业了,珍藏写的一首首小诗,也被班主任撕的粉碎。
曾经暗恋的小男孩,也笑她不切实际,活得不现实。
没人可以欣赏她所体察到的美,父母也不例外,只会笑着说她,那种孤独感常常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无法逃脱。
她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喜欢一定是错误的呢?
“绮语来啦?今天过得开心吗?”
古典的美人蹲在她面前,眉眼间尽是温柔。
“嗯……还行。”
白绮语怯怯地说道。
“那今天想听顾姨给你弹什么啊?”
女人声音婉转而温柔,让她一个小女孩都失神。
她想,她以后一定要成为顾姨这样的女人。
“碧涧流泉!”
“好,让小风带你去洗洗手,我去跟你妈妈打个电话,今天就在我家吃吧。”
“好…麻烦顾姨啦。”
女人轻柔的声音让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走吧,我还有事呢。”
小男孩哼唧几声,但还是笑着把她拉到洗手间。
随后就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房间,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白绮语纳闷,但她还是自顾自地用洗手液洗完了手,仔细嗅了嗅,嗯,有顾姨的味道,真香。
她走了出来,温婉的女人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前,身穿素雅的长裙,静静地笑颜面对她。
“坐吧绮语,等你放暑假了,就跟顾姨学琴吧。”
“可以吗?!”
白绮语激动地又站了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成为和面前这个女子一样如诗如画的女人?
“当然可以啊。”
随着话语落下,温柔的弦音像沁入人心的清泉般流淌,弥漫在空气中。
桌子上还放着一束清新的花儿,微风吹起,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清香。
窗边的阳光从纱帘中透入,投下斑斓的光影。
她眼神温柔,微笑弥漫在脸庞,仿佛画面凝固在这一刻,永远留下来,整个房间都被她的美丽和音乐所包围,让人沉醉在这片美好的世界里,忘记外面的喧嚣。
白绮语心想,真好啊,顾姨永远能让自己放下心来。
最后一曲终了。
“去叫小风吃饭吧。”
女人站起了身,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好。”
白绮语脸色通红,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她慢慢走到小男孩的房间,门没关紧,她一下就打开了。
“呀!你干嘛!”
小男孩被吓得一抖,手中的粘胶一下子抛了出来,打到了她脸蛋。
“啊,对不起,你怎么进来也不说声。”
小男孩看到她被打到后,又歉疚地上前。
“没事……顾姨喊你吃饭,伱在干嘛?”
白绮语不疼,但她看到了小男孩桌上的东西,是她被班主任撕碎的笔记本。
“没干嘛!”
小男孩一把拿起粘胶,退后藏住桌上的笔记本。
“你…拿我笔记本干什么坏事!”
白绮语有些急,上前扒拉开小男孩,看向了笔记本。
“哎呀!”
小男孩想去遮掩,但已经来不及。
桌上的笔记本已经被粘胶粘好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点没有处理完。
“你……这……”
白绮语有些呆住了,她没想到男孩会帮她修补这个破笔记本。
“怎么这么久啊?”
女人走了过来,好奇地看向他们。
眼神定格到了桌上,她突兀的笑了,随后走向了一旁的柜子里。
“娘!别!”
小男孩急切地上前拉住女人。
“小风,藏了这么久该让绮语知道啦。”
女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男孩纠结的顿了顿,最后放开了女人的衣裙。
女人从柜子中拿出了一叠画,放到了桌子上。
“小风一直不让我跟你说,其实呀,他很喜欢你以前画的画,每次被人涂坏了后他都好好修补放在家里,说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你。”
温柔的声音落在耳边,白绮语的心里已经一片乱麻。
她望着眼前的景象,眼眶渐渐湿润,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她试图忍住不让自己崩溃,但是情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终究无法抵挡。
“好吧,小白,其实你挺可爱的。”
小男孩迅速补好最后一点笔记本,一起递给白绮语,笑容有些扭捏,但依旧灿烂。
所以,她从来不是一座孤岛,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