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万中无一,稀有程度堪比三十三重的界域石。
持此护身,纵然天下之大也大可去的。
尤其对于玉龙雪山的畲人来讲,山中原始,凶物甚多,若是拥有此珠,定然安全无忧。
四周畲人眼睛羡慕地盯着这颗小小的珠子,无不渴望至极。
只是如此宝物,又有什么能与之匹敌、可同为彩头的呢?
奉三敖的心沉了下去。
仗还未接,他就已经输了!
化身为龙葵的陈演缓缓道:“堂主本也有至宝,为何不拿出来一试呢?”
奉三敖怔道:“我有什么至宝?”
白玉堂道:“柳精!”
奉三敖吃了一惊,断然道:“不可能!”
白玉堂笑了:“我就知道畲人气量小,输不起。”
奉三敖哈哈一笑,道:“阁下尽管逞口舌之利,在下说不动心就不动心。”
白玉堂道:“这么说来,堂主是要以盘王继承之位相让在下了?”
奉三敖悠然道:“你若想做,只管做去吧。”
白玉堂道:“却不知柳精应该交谁掌管?”
奉三敖怔住了。
他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如此说来,你是决意要夺我镇族之宝了?”
白玉堂笑道:“若是堂主赢了,那便有了两件宝贝了。”
奉三敖苦笑了下,道:“可避尽天下毒物的水龙珠,跟可吸取任何毒物的柳精,我畲人何德何能,可以同时兼而有之。”
白玉堂微笑不答,跟适才的咄咄逼人判若两人。
宝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白玉堂肯定是要急着救人,所以才要夺这柳精以为己用!
却不知他又有什么灵物,可以跟这蛮荒之地以巫蛊著称的畲人相抗衡?
场中奉三敖已然闪身出来,只剩了白玉堂。
他却并不闪开,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衣物,放在了红地毯上。
自己就站在一边,对红毯上趾高气昂的刺猬怪物丝毫不以为意。
那怪物似乎极为忌惮他身上的水龙珠,不敢走近白玉堂身边三尺,只围着他打转,不时仰天狂嚎,触须上的腥涎四处飞溅。
白玉堂放到地上那物,却一动不动,就如死的一般。
那物只手掌大小,通体黝黑,仿佛一条蚯蚓一般,平平无奇。
白玉堂道:“金蝉宝贝,醒来了。”
金蝉倏地昂首而起,整条身体悬停到了半空中。
刺猬怪物正逡巡走近,被它吓了一跳,狂怒声中,十条触须齐齐发力,毒液一股一股喷射而去。
金蝉却不管不顾,待到刺猬怪物来到身前,倏地电射般弹入其口内。
全场一阵惊呼,刺猬怪物的身体忽地迅速膨胀,体内似有活物流动,身体疾速跳跃不停,全身的黑毛根根竖起,隐约可见有黑色的汁水流出,不一会儿,刺猬怪物发出尖锐的哀嚎,身体越大抖动厉害,肛门处似有大团内脏排泄而出……。
四周畲人一齐失色。
要知刺猬怪物乃是多凶物杂交而成,不但性情凶猛,而且身上血液中尽是剧毒,寻常人畜沾上一点,立即全身溃烂。
这金蝉是何异种,怎可在瞬息之间就将不可一世的刺猬怪物折磨致死……
场中一阵静默。
白玉堂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奉三敖却不禁面上出汗。
方才一轮比试,这刺猬怪物将其余八姓十畲的毒物一齐击败,可以说是玉龙雪山之冠,此时却一个回合就命丧金蝉之手,难道传承了百余年的柳精,就这么输出去了么?
一念及此,奉三敖更是心下忧急。
突听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什么人敢来我玉龙雪山瑶地撒野?我姚婆婆倒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
奉三敖定睛看去,就见一人白发苍苍,满面皱纹,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奉三敖皱眉道:“姚婆婆,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回去吧!”
那老太婆却不理他,冷冷瞅着白玉堂,道:“老婆子隐姓埋名才十八年,这么快就有人打上门来了,难道已有人不记得老婆子的名号了?”
白玉堂淡淡道:“你出不出手都是一样的结局。”
姚婆婆面露凶光,头上白发根根竖起,沉声道:“今日老婆子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畲巫之术!”
就见她猛地伸手,最终念念有词。
骤然间,一股狂风刮过,众人不由感觉一阵冷意从身上涌起。
半黑的虚空中,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慢慢笼罩成人形,继而头顶有红色线角生出,背部长出两侧双翼,十几只复眼环绕成的大眼组成了一幅可怕的画面。
线影凝聚成形,趴在姚婆婆的肩膀上,不停伸出“嘶嘶”烈口,舔食者姚婆婆的食指鲜血。
姚婆婆一阵嘶哑长啸,抓起用自己精血炼制成的幻真仙影巫宝,向半空悬浮的金蝉甩去。
那用剧毒加上精血炼制成的亦巫亦蛊的线影迎风翻动,身上白光就如活的一般,似乎含某种神秘的力量,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那土属金蝉却一动不动,待线影弥漫到近前,猛然弹射,穿透了线影的包围,尾部释放出一股劈啪的声响。
那白毛悬鸦瞬间被金蝉的禅毒破了功,凝然如实质的外壳开始纷纷剥落,再次幻化成一个恐怖的面具摊首。
那金蝉身子在空中转折,就如火云一般,又向线影幻化成的摊首飞射而去。
摊首毫无所动,面对这炎热的一击,身上发出阵阵浓烟,发出令人竖毛的鸣响,双翼快速闪动,不大一会儿,金蝉被拍到了地上。
姚婆婆嘿嘿大笑道:“中了我这白毛悬鸦的紫汁,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救不了它了!”
白玉堂冷冷道:“不见得!”
就见金蝉嘴中突然闪出蓝芒一闪,那白毛悬鸦消化金蝉,却突然烟消云散,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下突生变故,姚婆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白玉堂摇头道:“你这传承自蛊神宗的手法虽然耍的有模有样,但不正宗,根本就不是金蝉的对手。”
姚婆婆不及擦掉口中的鲜血,大叫道:“我不相信!”
她颤巍巍站起,白发耸立,眼神凶狠,望之有如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