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得太久,盼了太久,总算可以如愿以偿,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主子性命攸关的时候提这些?
白纤雅仰望着柯悠然,胸口被填得满满的,不断在心里替柯悠然祈祷。
柯悠然拉开桌边的小抽屉,取出一个金镶玉的锦盒道:
“这是医毒两门的玉佩,当初两位师父给了我,今日请师兄代为交还给两位师父。”
薛泽晟的脸沉了下来:“师妹,那是师父给你的,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应该放在你身上。
而不是像现在,如交代后事般,把你的责任全都压给师兄我。”
话落,薛泽晟拂袖而去,脚步略显踉跄,更像是在逃跑。
白纤雅愣愣地坐着,小眼神盯着柯悠然,眼泪还在眼眶里面打转。
柯悠然叹了一声,将两块合二为一的玉佩挂在身上,对白纤雅道:
“师兄都离开了,还不快追上去?”
白纤雅一个劲摇头:“不,主子,奴婢守着您,哪儿也不去,就守着您。”
柯悠然无奈,看来,自己这般,吓到这个单纯的丫头了。
她抬手道:“既然如此,扶我在屋子里走两圈吧!”
一炷香后,柯悠然在软榻里坐下,擦着额头的汗珠道:“屋内太热了,把火墙的温度撤下去些。”
说着顿了顿问:“悠兰和悠悦那俩个丫头去哪儿了?今日楚慕太子来朝,恐来者不善,让残魅和那两个丫头小心一些。”
知秋和知春对视一眼,满脸为难,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怎么回事儿?”柯悠然不解地问:“两个小妮子是不是跑出去了?”
知秋和知春满脸为难地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讪讪,平时两个小姐挺乖的。
今日,也不知道二小姐怎么回事儿,居然主动提出要进宫看热闹,都等不到晚宴开始。
柯悠然错愕,略一思忖,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妮子,你才多大,都开始春心萌动了,看上的,还是大了你十岁的中年老大叔?
我去!
如果如柯悠然猜想那般,空间崩塌前,还要解决妹妹的事儿吗?
悠兰呀悠兰,但愿你看上的不是姐姐想的那样,不然,不用姐姐我出手,单凭嫉妒成性的某人,就够你这个小妮子好好喝一壶的。
“更衣入宫。”柯悠然不敢耽搁。
知春和知秋愣了半秒,这才叫来丫鬟们齐齐行动起来。
众人还奇怪呢!
不是大家都说好了,王妃身子重,所有宴会全部取消,任何安排都推脱,静心养胎吗?
这会儿,为何要出府了呢?还要入宫?
白纤雅小声规劝:“主子,外面地面太滑,您出去不安全,万一伤风感冒如何是好?”
不出去吗?
不出去又如何引出袁氏,拿到第五份地图?躲就能躲过去吗?
不,空间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最多三天。
三天后,空间最后一丝力量被抽空就会崩塌,等不到孩子出生,她就会灰飞烟灭。
非常奇怪,空间的力量越是削弱,柯悠然越是能清晰的感觉到第五份地图的存在。
且,第五份地图在抽取自己空间内,已然融合的四份地图力量。
柯悠然明白,袁氏就在京城,且离自己很近很近,却怎么都找不到,说明什么?
有人在保护袁氏,是京城中实力强大的袁氏一族吗?
三天,只有三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空间崩塌是死,与袁氏对决也是死,那就拉一个垫背的。
解决袁氏这个隐患,还齐楚以清明,自己也算死得其所了。
华灯初上,皇宫内灯火通明,鼓乐声声。
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全都入了宫。
未出阁的小姐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兴奋至极。
新皇登基还未选秀,皇上身强体健,太子殿下更是年轻有为。
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没有夫人啊!
听说袁氏不知足,守着太子殿下这样的金龟婿不惜福,居然跑掉了。
这不就便宜她们这些个世家千金了吗?
谁若是在今日的宫宴上,入了太子殿下的眼,谁就会是未来的皇后。
柯悠然入席时,看到的,就是眼睛都恨不能长在段大郎身上的一群世家千金。
古代的女子都如此直白的吗?
不是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名门闺秀见到男子,连头都不敢抬吗?
怎么这宫宴之上,众小姐都改了性子吗?
柯悠然微勾了唇角摇了摇头,小声问知春:“找到那两个妮子了吗?”
知春弯腰道:“回王妃,两位小小姐正在皇后寝殿更衣。”
柯悠然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发现第五份地图就在附近,不,是在这大殿之中。
她睁眼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心里有些坠坠道:
“去告诉悠兰和悠悦,换完衣服就在母后的寝殿待着,不要过来了。”
知春微愣,随即屈膝领命,转身悄然出了大殿。
柯悠然眼眸微阖,感受两只空间灵鼠的气息,入宫以前,她就将两只灵鼠放出去寻找段雷霆了。
但愿,大殿之中藏着的人作妖时,段雷霆能及时赶到。
酒过三巡,大殿内一切正常,而柯悠然空间的力量如流水般被抽空,却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天气不热,她的额头却浸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脸上有精神不济的虚脱。
不过,帷帽挡着,谁也没发现柯悠然的异样,宫宴还在继续进行。
凤采葉和童氏时不时关注着柯悠然的状态,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又将眼神移到了别处。
穆晟孝晃动着酒樽,歪歪斜斜地靠坐在椅背里,有意无意瞄一眼对面的柯悠然。
大殿之中气氛很是诡异。
一个时辰后,段大郎晃晃悠悠,在太监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出了正殿,直奔恭房。
今夜敬酒的人实在太多,哪怕事先吃了解酒药,他的酒水里面掺了水,还是喝得有点多。
段大郎洗完手,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道:“去凉亭那边坐会儿,解一解酒气再进大殿。”
两个贴身太监自然没意见,今日太子殿下喝得实在有些多,看着都让人心痛。
刚抬脚走了两步,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在丫鬟的搀扶下,娉娉婷婷堵住了段大郎的去路,软软糯糯道:
“殿下,奴家出来透气,却迷路了,不知大殿方向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