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鱼蟾赫章带着草原部族的男女老幼,赶着牛马骡羊,顶着风雪往允洲附近慢慢挪移。
看那老老少少,老的拄着拐杖三条腿走,小的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可不就是挪移吗?
鱼蟾瞻阳骑马视察了一遍队伍后,打马追上鱼蟾赫章道:
“哥,太慢了,王爷一般不传信,若是传信一定是重要或紧急的事儿。
我总感觉王爷并不是让咱们全部往允洲迁徙,万一只是让咱俩去允洲呢?
要不你哄一哄那两头懒鹰飞一趟,把信函被烧的事情告知王爷,顺带问一问,信函是什么内容?”
鱼蟾赫章一脸无奈,他也知道带这么多人上路耽误事儿啊!
可是天寒地冻的,族群如果不迁徙,人和牛马都会被饿死。
难道王爷不是让他们如同去年一样,迁徙到允洲附近,由齐楚庇佑,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吗?
越想,鱼蟾赫章心里越慌,苦着脸拎起装着两头小山鹰的笼子,掀开保暖的厚面罩子。
手指捅了捅两头装睡的小鹰,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道:
“兄弟,你俩谁起来动一动,只要给主子传一份信函,就奖励你们两斤牛肉如何?”
两头吃撑的小山鹰,冷冷地抬了抬眼皮,然后继续装睡。
“嘿,你俩皮痒了是吧?”鱼蟾瞻阳皮鞭甩得啪啪响,威胁道:
“你俩送不送信,若是不送,小心我的皮鞭渴了,想饮血。”
这次,两只小山鹰连眼皮都不抬,直接无视,把鱼蟾瞻阳给气的,若不是鱼蟾赫章护着,险些没将它们做成烤鹰。
鱼蟾瞻阳没好气道:“哥,你看你都把这两头傻鹰给宠成什么样了?你信不信,你会在它们头上吃大亏的。”
鱼蟾赫章能不信吗?
他可不就是在这两头傻鹰头上吃了大亏,可是这是主子送给他的,最英武霸气的鸟。
且,有一头山鹰还是主子的,不是他的,别说惩罚它们,就是骂几句,他也是舍不得的。
风雪呼呼的,鱼蟾瞻阳的心如同这漫天的风雪,慌得静不下来。
允洲城外。
童子皓等几十万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追着王冲,如同切蛋糕一般,将他手底下的人,隔离成一小队一小队的。
间或夹杂着随州守将劝降的话语:“起义军的弟兄们,翼王说了:
缴械投降者不杀,自动认输者不杀,停止进攻者不杀……”
一连宣布了几十个不杀后,又道:“翼王说了,咱们起义军的兄弟都是穷苦人,你们是被生活逼得没有办法了才起义的。
王爷不怪你们,只要放下屠刀,允洲城内立即派发粮草和棉衣,保证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能吃饱穿暖。”
众起义军面面相觑,握着木棒、铁锹、板斧等各式各样的手不停地打着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童子皓拉紧缰绳,围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起义军转了一圈道:
“兄弟们,翼王殿下向来一言九鼎,你们去过现在的允洲吗?
知道允洲现在的粮食亩产多少斤吗?亩产上千斤啊,你们能想象吗?
只要投降,王爷说了,按照每家每户的人口,给大伙分发土地,分发粮种。
只要你们干活就有工钱和粮食,只要你们听从安排服从命令,就能穿暖。
兄弟们,这么好的事情,你们还在等什么?”
童子皓的亲随加入了劝说:“弟兄们,想想你们现在过的日子。
从一个本本分分的农人,变成烧杀抢掠的强盗,到了地下,如何面对你们的列祖列宗?
放下武器,归顺朝廷,翼王殿下网开一面,不与大伙计较,咱们还做回那个本分的庄户人。”
“别听他们危言耸听。”起义军中的高级将领,一边厮杀一边扯着脖子咆哮:
“弟兄们,别听朝廷走狗的劝说,他们是最不可信的骗子,只要你们投降,就会变成案板上的鱼肉,被抓进大牢。
你们的家人会因为失去你们,而活活冻死饿死,长这么大了,只听说过地主豪生,世家和朝廷抢夺土地的。
你们有谁听说过,朝廷分发土地的?别傻了,快醒醒吧!”
王冲挡开几次暗箭,高声道:“兄弟们,朝廷不认,不能怪我们不义。
趁你们手里还有武器,奋力冲杀出去才有一条活路,为了你们的妻儿,为了你们的家人,杀啊!”
咻咻咻……咻咻……
一串串箭矢激射而出,方才叫嚣得十分卖力的农民起义军高级将领们瞬间嗝屁。
王冲脖子一缩,躲进了几名比较厉害的起义军将领群中。
这几人,以前就是做土匪的,武功和身手都是杠杠的,其实王冲自己本身的功夫底子就不错。
不然,也不能组织起如此强大的一支军队。
段雷霆的声音如千斤巨石一般,划破凛冽的暴风雪,灌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齐楚的百姓们,本王知道你们起义并非本意,本王在此承诺:
归顺着不杀,放下武器着不杀,我齐楚有大量的活计需要大家去做。
只要愿意劳动的人,每日按照你们劳动的数量,发放十五至二十五文不等的工钱。
需要粮食的,按照五文一斤的粗粮,十二文一斤细粮售卖,我齐楚全国粮店全部统一售价,绝不涨价,保证粮食货源充足。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从即日起,我齐楚的食盐,从原来的两百文一两,降价到五十文一两,且今后绝不涨价。”
“啥?”
众农民起义军感觉他们出现幻听了,翼王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现在不应该是荒年吗?
为何粮食比丰收后的年景售价还低?
众人还来不及思考清楚,段雷霆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王没时间等各位做决定,本王数十个数,十个数内不投降的,视为叛军杀无赦!”
“杀无赦……赦……赦……赦……”
一阵阵回声直击众人心底,胆小之人想也不想扔掉了手里的武器退出了战圈跪了一地。
王冲和他的死忠们穷途末路,见势不妙使出洪荒之力奋力冲击随州和允洲驻军防线,试图逃入塞外。
“铿铿铿……铿铿……”
一阵刀枪剑戟的碰撞,伴随着冲杀的嘶嚎,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