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因蔡莞莞的受伤戛然而止。
诸位大臣家眷回府后,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宴会上发生的一切。
当然,也仅限于在各个府内,亲眷之间私下谈论。
谁也不敢将宫宴之事传播出去,毕竟,妄议皇家之事,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翼王府内。
点点星光洒下斑驳树影,翼王和几个儿子连夜相邀书房议事,白氏带着熟睡的孩子回了后院。
翼王妃拉着柯悠然进了书房隔间,满脸心痛道:
“悠然,关于蔡莞莞的事情,其实你不必如此委曲求全。
母妃只认你一个儿媳妇,那些个想进世子府大门的莺莺燕燕,三郎不撵出去,母妃也容不下她们。”
柯悠然眉眼弯弯,温柔地安抚道:“多谢母妃如此支持儿媳,给蔡莞莞治病,儿媳没有觉得委屈。
有女子爱慕三郎,说明他足够优秀,我知道三郎心里只有我一人而已。
至于其他女子,三郎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为何要为那些注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和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人生气,母妃你说是不是?”
翼王妃欣慰一笑:“还是悠然你看得透彻,只是那个蔡莞莞对你的敌意颇深,你帮她治好腿脚,她并不会感激于你。
下次见面之时,说不定还会暗害于你,如今你身子重,腹中又是三胞胎,有些人有些事防不胜防,还是要小心为上。”
柯悠然点头:“谢母妃提醒,我并不需要蔡莞莞的感激,帮她把腿治好能换护国公府的三个条件,其实挺划算的。
而且,在蔡莞莞的腿没有治好之前,护国公府不敢与我们翼王府为难,这就足够了。
父王刚回京,不求多一个朋友,但是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翼王妃笑眼弯弯,被柯悠然感动得一塌糊涂:
“悠然,你事事处处都在为王府谋划,母妃应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柯悠然微笑:“母妃,我们是一家人,翼王府好,我和三郎才能好,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可不许再说如此见外的话了。”
翼王妃满眼含泪,眸中满是笑意:“好好好,是母妃说错话了,咱们是一家人,以后母妃都不说谢谢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段雷霆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母妃,天色已晚,孩儿来带悠然回去。”
翼王妃微笑着起身开门:“路上照顾好悠然……”
众人似乎都默契地回避了袁氏的话题,回来以后,谁也没有提及袁氏和神秘部族。
回到驿站的塔坤,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女儿的房间,看看她有没有踢被,睡得好不好?
顺带询问照顾孩子的奶娘,女儿吃得好不好,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这几乎成了塔坤的例行公事,每天不询问几次,就会全身不舒服。
而袁氏,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摸索出身上藏着的十多个小瓷瓶。
取下黑色帷帽的袁氏,眸中全是杀意:“柯悠然,你该庆幸,今夜有殷堂主在场,我没找到机会下手。
有种,你就待在世子府里别出来,否则,别怪本夫人将你变成我学习蛊毒的试验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壁屋内,塔坤听着袁氏的笑声蹙了眉,从部族出来,夫人身上的仇恨之感就越来越重。
进入齐楚国京都,夫人的那种恨意快满溢出来般完全抑制不住,尤其是宫宴之上,面对翼王府的世子妃时。
最不同的是,塔坤发现了袁氏对翼王府的大公子,似乎特别不同。
夫妻近两年,他从未在袁氏身上感觉到冷漠以外的任何情绪。
然而,今日的宫宴,袁氏看到那个叫段锋霆的人,突然出现了喜悦、懊悔、依恋、不舍、愤恨等多种情绪。
这一点都不像在神秘之地的袁氏,自己为了试探夫人,故意装作非常喜欢场内舞娘的样子。
而他的夫人没有半分反应,甚至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自己。
塔坤暗自握拳,眼神中多了一丝阴鸷,翼王府的大公子吗?
哼!
塔坤神色莫名,吓得一旁的奶娘差点儿失禁。
毒门分舵。
苦藤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询问出声:“主子,宫宴上,您让小针蛇给姓蔡的下的是什么毒?”
殷玖面色不善地瞪向苦藤:“怎么,你看上那个断了腿的蔡莞莞吗?老子告诉你,凡是和师妹为敌之人,全是我殷玖的敌人。
如果你小子看上姓蔡的,小心老子不念主仆情谊,亲自清理门户。”
苦藤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忙不迭解释:“主子误会了,就蔡莞莞那样的,连咱毒门的洒扫丫鬟都比不上,属下怎么可能看上她。
属下这不是想着,少门主允诺治好蔡莞莞,换护国公的三个条件吗?
如果主子下的毒影响了医门的治疗,不是让少门主很没面子,属下只是关心少门主,随意问问,真的只是随意问问。”
苦藤担心殷玖不相信,还重复了一遍,坚决表明自己的立场,额上早已冷汗涔涔。
殷玖往卧榻上一歪,斜眼瞟了一眼苦藤,自己的护卫是什么样的人,殷玖还是了解的,摆手道:
“老子只是给蔡莞莞清清肠道而已,可惜了,药效还没发作她就受伤了。”
“呃……”
苦藤看着自己主子那一脸可惜的样子,冷汗冒得更多了。
“咕咚”一声,苦藤吞了吞口水,脖子往后缩了缩,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呵呵,主子,你可真够幽默的。”
苦藤嘴角抖了抖,身上一阵恶寒,想象一下:
一个名门闺秀在宫宴之上绷不住,当着众人的面,不停地放屁拉肚子,怕是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儿,为了名声考虑,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思及此,苦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道:主子真够狠的,杀人不见血不说,还让别人名声扫地。
而苦藤他们讨论的蔡莞莞此时已经退烧,在护国公府的护送下,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然而,刚进门的她,还不等进入恭房,果真绷不住,当着丫鬟仆妇和一众家人的面一泻千里,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