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看着孟绾绾恐惧的模样,明书不禁一阵阵发笑,她脸上的血泪混着往下流,衬得她的笑更加疯狂狰狞。
“孟绾绾,怕吗?可你现在这点怕算什么?你知道被你抓住了头发,捂住了嘴,一个劲儿往柱子上撞,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开,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我有多怕吗?你知道一脚踏进阎王殿的感觉,有多可怕吗?”
明书哭吼,一字一句,声嘶力竭。
她的话不多,却让屋里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真是孟绾绾!
莫景鸿神色怔愣,岳氏惊讶惊恐,至于莫梁,则脸色沉沉。
只有顾倾歌,平静淡然,了然于心。
从明书打碎了她的镯子,她瞧见孟绾绾看明书的眼神带着凶光,隐隐透着杀意开始,她就已经在防着孟绾绾了。
孟绾绾,还真没让她白费功夫!
明书一句话,让整个偏厅冷得可怕,孟绾绾感受到了,她心乱如麻。
眸子里一片血红,她盯着明书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我没有,你别乱说,我……我待你不薄,明书,你不能这么害我。”
“我害你?”
明书声调提高,她推开小远子,猛地加快脚步,扑向孟绾绾。
孟绾绾踉跄后退,直接跌在了椅子上。
明书见状,顺势掐住她的脖颈,哪怕没有多少力气,明书依旧用尽全力。
她恨!
“我害你?让我对如水动手,害我被罚的是你,想要弄死我,借机栽赃世子夫人,说她苛待下人,想把她赶出家门的也是你。你让我受了罚,也几乎要了我的命,现在却要反过来说我害你,孟绾绾,谁给你的脸?谁给你脸啊?”
啪!
怒到极处,明书直接扇了孟绾绾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让莫景鸿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担心孟绾绾肚子里的孩子,莫景鸿快速冲上前,把明书给拽开。
明书没有防备,被莫景鸿推了个踉跄,好在小远子就在不远处,伸手扶了她一把。
稳住身形,明书看着莫景鸿的模样,放声大笑。
“莫景鸿,你还护着她?”
明书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血和眼泪混到了一起,染得她满手都是。
她摊开手给莫景鸿看。
“瞧见了吗?多血腥啊!这都是拜她孟绾绾所赐,这都是亲近她、对她好的代价。你护着她,你早晚会后悔的。”
“不是的,不是的。”
孟绾绾连连摇头,她哭着看向莫景鸿。
“夫君,你相信我,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有害人,更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你是最了解我的,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
莫景鸿想说相信孟绾绾,他想安抚孟绾绾,让孟绾绾安心。
哪怕为了孩子,这事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深追究,毕竟,明书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死不死的能如何?
只要别耽误了他的事就成。
可这一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些话他说不出口。
莫景鸿只是搂着孟绾绾,缄默不语。
孟绾绾心头发凉。
看向明书,又看向一旁镇定自若,置身事外,优哉游哉看戏的顾倾歌,孟绾绾心里的恐惧,被怒和恨烧的所剩无几。
该死的没死,该背罪名的毫发无损,她筹谋的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你们……是你们……”
手指着顾倾歌和明书,孟绾绾哽咽开口。
“是你们联手陷害我对不对?是你们串通好了的,对不对?明书故意在我面前说那些话,让我以为她不堪受辱而撞柱,我为她讨公道,顾倾歌你就让她活过来,倒打一耙诬陷我杀人。你们一早就联手了是不是?顾倾歌,你就想让我背上杀人的罪名,想让我死,然后独占夫君,安安稳稳地做你的承恩伯府世子夫人,是不是?”
孟绾绾颠倒黑白,振振有词,她强撑着为自己辩驳。
她不能认,不能这么被打倒。
绝对不能。
听着孟绾绾的话,根本不用顾倾歌开口,明书就已经骂上了。
“孟绾绾,你还要不要脸?你心肠歹毒,还要诬陷旁人,你还能更龌龊一点吗?你说我和世子夫人联手害你,那我们去见官,我们去验伤。我头上的伤,到底是我自己撞柱得来的,还是被你抓了头发反复硬撞出来的,一验便知。”
“你……”
“还有,你抓了我的头发,很痛的,想来也会留下痕迹吧?我们也去官府让人验一验,看看说谎的到底是谁?”
“你闭嘴,你闭嘴。”
孟绾绾崩溃大吼。
可是,明书怎么可能听她的?她不但不会闭嘴,还要变本加厉。
冷眼瞧着孟绾绾,明书继续,“我为何要闭嘴?我好不容易活过来,死里逃生,我若不穿戳你的嘴脸,不为自己讨个公道,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从前她多傻啊,真以为孟绾绾是她的好姐妹。
那时候,孟绾绾说她嫁得良人,能够离开村子,想带着她一起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孟绾绾说,若是留在村里,只能嫁与庄户人家,与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过一生,有的是吃不完的苦,干不完的活,没什么指望。
可出来就有万千种可能。
她信了。
但实际上,孟绾绾不过是需要条供她驱使的狗罢了。
有用的时候,就勾勾手,扔块骨头,给两分好脸色,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踹开,除之而后快。
孟绾绾狠,真的太狠了。
额头撞在柱子上的痛,明书根本忘不掉。
小远子的话说得对,跟着孟绾绾这样的主子,不长心眼就得吃亏。
她也该清醒了。
明书转头看向莫梁,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她知道,哪怕莫梁性子软,十分窝囊,可这伯府终究还是他最大。岳氏是个糊涂的,莫景鸿鬼迷心窍似的一心偏宠孟绾绾,顾倾歌身在局中不合适,所有的话,她只能跟莫梁说。
也只有跟莫梁说,才有意义。
“伯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明书语气坚定,“奴婢出身卑微,烂命一条,刚刚已在鬼门关走一遭,再没什么可怕的了。奴婢有些话,不吐不快,还望伯爷明鉴。”
莫梁瞟了眼孟绾绾,眼见着孟绾绾大惊失色的模样,他冷声回应。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