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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将至,天色尚暗,清冷的月光勉强穿透稀疏的云层,洒落在京城一处偏僻的胡同里。胡同两旁是高耸的灰墙,墙头偶尔探出几枝干枯的藤蔓,随风摇曳,更添几分萧瑟。祝凤身着深色锦衣,身形挺拔,面容坚毅,他站在胡同的一角,目光如炬,审视着四周。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锦衣卫百户张峰匆匆赶来,一脸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坚定。
“事情进展如何?”祝凤低声问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峰一夜未合眼,口干舌燥,他先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然后才缓缓开口:“经过调查,您提到的那八家商号与万全都司的掌印指挥使吴致远关系紧密。他们每次运货前,都会向吴致远索要手令,以此来避开沿途的关卡检查。虽然不知道他们运的是什么,但据商队的马夫透露,其中一定有铁器。”
张峰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他的证据,一时间还难以找到,请大人宽限几日!”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显然,这案件的复杂性超乎了他的预料。
祝凤缓缓摇了摇头,感叹道:“即便锦衣卫人多势众,也难以找到确凿的证据。这些商人行事谨慎,能力出众。一旦消息泄露,人证必然会被灭口,物证也会被销毁。”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无需再寻找证据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全力以赴!”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递给了张峰。这简单的举动,却透露出他对下属的关怀与体贴。
张峰以为这是重要的资料,于是当面打开查看。没想到并不是资料,而是一截烤羊腿。羊腿表面泛着油光,香气扑鼻,即便是在这寒冷的清晨,也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这是昨天晚上烤的羊腿,你不方便露面,所以给你留了一截。肉已经凉了,可能有点难嚼,你可以带回家再烤一下吃!”祝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松,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份心意,却让张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多谢指挥使大人!”张峰小心翼翼地收好烤羊腿,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等待着祝凤的下一步指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回去告诉锦衣卫的兄弟们,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祝凤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张峰的心上。
张峰点头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胡同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祝凤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当天,五军营的士兵在祝凤的指挥下,牢牢地守住了城门,不放任何人出城。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目光炯炯,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城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拦在门外,喧嚣声、抱怨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终于,夜幕降临。运送粮草物资的商队趁着夜色进城,然后在夜幕的掩护下分成了三队。一队在数百士兵的护卫下前往校场,一队将马车停放在西城门附近的大街上,人员随即撤离。最后一队则前往宣府镇的官仓。夜色中,马车的轮廓若隐若现,马蹄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紧张而神秘的画面。
一刻钟后,蔡元僖的身影出现在了街角,他身着华丽的锦袍,面容阴骘,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身后跟着数十个家丁,他们个个身强力壮,手持兵器,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去检查车上装的是什么!”蔡元僖吩咐身边的管家。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管家不敢怠慢,他先向四周窥视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他顺势揭开了马车上的篷布,篷布下面是袋子,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袋子里掉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粮食,而是稻壳。他伸手搬开装满稻壳的袋子,一个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是一门火炮!
管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查验了旁边的几辆马车。附近的马车所载的货物各不相同,有与火炮配套的弹丸,分别是大个实心弹和百子连珠弹;有佛朗机炮,还有厚厚几摞的棉甲。这些都是明廷禁止贸易的物资。
确认无误后,他来不及收拾现场,便迅速返回蔡元僖身边汇报情况:“老爷,我已经检查了五辆马车,发现了一门红夷大炮,一门佛朗机炮,六箱弹丸,几箱硝石和硫磺,另外还有数百套棉甲。”
蔡元僖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撤!”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爷……为什么撤退?这些都是辽东所需的物资,运往那里必能一本万利啊!”家丁一脸茫然地问道,显然对蔡元僖的决定感到不解。
啪!蔡元僖对准管家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别废话,快走!”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管家不敢再多言,连忙带着家丁们匆匆离去。
一行人躲在墙边的阴影中,迅速离开了现场。夜色中,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是一群幽灵在游荡。
“大人,莫非您的计谋已经被范姓之人识破了?”在阴暗的角落里,张峰蹲在祝凤身边不解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疑惑。
祝凤撇着嘴低声回答道:“狗能改掉吃肉的习性,但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蔡元僖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这些人都是他培养的死士,宁死也不会出卖他。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抓人,他们既没有偷也没有抢,只是违反了宵禁而已。”祝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感慨。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不久之后一定会回来。”祝凤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果然不出所料。又等了一刻钟后,数十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大街上。他们身着黑衣,面蒙黑纱,只露出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睛。他们见四周无人,便熟练地牵起马车往远处走去。夜色中,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是一群幽灵在游荡。
张峰知道轮到他行动了,于是他向祝凤抱拳拱手后,带着几个锦衣卫悄悄地摸了过去……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宛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
第二天。
蔡元僖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步。他身着华丽的锦袍,面容阴骘,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虽然他不清楚朝中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判断,以后挣大钱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这批物资来的时机固然有些不对,但在暴利的诱惑下,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如果成功了,那么财源就会滚滚而来;如果失败了,那也与他无关。
正当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管家急匆匆地跑进门来:“老爷!新来的阎大人带着数百人前往校场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可以出入,我派人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查得很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
“好,通知一队、二队、三队和四队,挂上我们范家的旗号,分别从四个城门出城。”蔡元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管家应了一声后便跑了出去。他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半个时辰后,管家跑了回来:“老爷,除了西城门没怎么查之外,其他三个城门都查得很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
蔡元僖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通知五队从西城门出城,出城后与其他马队分开往北走,用最快的速度出关。关隘附近应该没有守军,即使有也都是我们的熟人,不会故意刁难。”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自信。
“是!”管家应了一声后便匆匆离去。他的身影在院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刻钟后,管家再次返回,喘着粗气向蔡元僖说道:“老爷,车队已经出城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和激动。
“好!”听到这句话后,蔡元僖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作为在刀尖上挣钱的人,他除了钱谁都信不过。别说是祝凤了,就是朝廷的那位大员亲自来了也不好使。该谨慎的地方必须谨慎。钱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一旦东窗事发,只要撇清关系就可以安然无恙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蔡元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左右:“来人呐!备车!本老爷要去宣府府衙大堂报官!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本老爷的马队竟被人偷了!真是可恶至极
在校场外的一片荒凉之地,废弃的民宅内,万全都司掌印指挥使吴致远焦急地等待着,神色紧张,他的眼神不时扫向门外,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从破败的窗棂中透入的阳光,勉强照亮了这个满是尘埃的空间。墙壁上挂着一张褪色的地图,边缘已经卷曲,似乎与这废弃的民宅一同被时间遗忘。
“大人!”一个穿着平民衣裳的人突然闯了进来,神色匆匆,衣衫上还沾着些许草屑,显然是刚刚从野外赶来。
“怎么样了?”吴致远急忙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安。
“阎大人正在前往校场的路上,后面跟着五百多人,全都披甲执兵。四城门都已经打开了,每个门和城墙上的守军加起来大约有四千人。校场里还有五百官军,守着几个大箱子,里面好像藏着银子。”来人一口气报告完情况,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吴致远心中盘算着,祝凤带了五千人,城池防务用了四千,剩下的一千加上丁义的八百人,总共也不过一千八百人。如果发生冲突,短时间内他们还是占优势。然而,他眉头一皱,忽然想到了什么:“丁义的八百人在哪里?”
“在校场,他们虽然披着铠甲,但是兵器都放在校场的角落。”来人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吴致远心中一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只要列队的时候隔开丁义的人和兵器,事情就成功了。即使不胜,也有逃跑的时间。这么大的城池,换上平民的衣服,他们怎么找?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挥手:“走,去校场领饷。”
两千多人浩浩荡荡地进入校场,按照预先的部署列队站立。校场四周,枯萎的野草在寒风中摇曳,仿佛也在见证这一场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天空灰蒙蒙的,偶尔有几只寒鸦掠过,留下一串串凄厉的啼鸣。
“阎大人恕罪,末将军务繁忙,来迟了!”吴致远快步走到祝凤面前,单膝跪地,脸上堆满了歉意和恭敬,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祝凤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无妨,郎指挥使请起。”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校场中人山人海,高台之上站着四个人,各怀心思。吴致远紧盯着丁义,怕他趁乱逃跑。丁义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吴致远,一旦发现他有异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擒住他。五军营参将姜应奎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内心慌乱不已。他害怕祝凤的计策会失败,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入肉中。
祝凤面色平静,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来人,搬银!”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银的士兵得到命令,把银箱搬到祝凤面前,然后打开。哗啦一声,白银散落满地!银光闪闪,映照出在场每一个人脸上的贪婪和渴望。
在场的人几乎都同时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祝凤脚下的银子。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大明朝的至宝啊!对于这些长期缺饷的士兵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游击将军丁义及麾下所有士兵,都是战兵。步兵月饷一两六钱,骑兵月饷一两八钱,外加一两银的草料银。朝廷共欠你们十个月的饷银,现在你们排队,按照名册上的数额领取。”祝凤大声宣布,他的声音穿透人群,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校场广阔,祝凤每说一句话,队伍中的军营士兵就大声复述一遍,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场。丁义的八百边军听到这个消息激动不已,他们迈着大步走上高台领饷。因为银子已经预先分好了,所以发放得非常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喜悦。
营兵领完银子后,祝凤又拿起另一本兵册说:“万全都司下辖的十一个卫所,因为粮价上涨,卫所将士生活艰难,朝廷每月补贴二钱银。因为卫所人数众多,我不一一发放了,由郎指挥使代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吴致远一愣,随即笑着走到祝凤面前领银。此时他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对祝凤的认可感到非常高兴。他以为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了,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祝凤精心布置的局。
看着那些失落的卫所兵,祝凤猛然提高嗓音问:“台下的卫所士兵们,你们看着他们手中的银子,心里羡慕吗?”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校场上空回荡,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卫所兵们转头看着营兵们。他们每个人手中都至少拿着一把银子,少的也有十几两,多的甚至有三十两。而他们呢?即使吴致远不贪墨,他们最多也只能拿到二两银子。这其中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他们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羡慕,但却碍于情面和军威,只能原地站立着一言不发。
吴致远以为祝凤要为他们鸣不平,便上前一步低声说:“阎大人啊,卫所兵代代为兵这是洪武老祖定下的规矩也是他们的命运啊。不需要……”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凤冷漠的目光打断了。
祝凤没有理睬吴致远的话,而是继续提高嗓音问:“你们都聋了吗?啊?”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我问你们看到银子心里羡慕吗?羡慕吗?”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仿佛要将人们内心的渴望和不满都激发出来。
“如果是男儿的话就大声说出来!”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人们心中的束缚和压抑。
话已至此,卫所兵们纷纷抬头看着祝凤。有几个胆大的士兵匿在人群中喊道:“我们不是聋子!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何止是羡慕啊眼睛都快红了!”一个士兵大声喊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渴望。
“对啊羡慕极了!阎大人你是要给我们发银子吗?只要你敢发我们就敢拿!”另一个士兵也大声附和道。他们都是老兵痞,只需要一个人带头,其余的人就会纷纷响应。
眨眼间,全校场人声鼎沸,乱作一团。姜应奎见状紧握刀柄,准备保护祝凤。他深知此时的局势已经变得异常紧张,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而吴致远则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知道祝凤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原本以为祝凤是来给他撑腰的,没想到却引来了这么大的风波。丁义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状况。他只知道自己的八百边军已经领到了饷银,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想过多干涉。
“静!”随着一声声“静”字的响起,喧嚣的校场逐渐恢复了平静。祝凤的声音如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人们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中。
他上前一步,面色严肃地说:“我来宣府镇是要办三件事!”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充满了威严和力量。
“第一件事是收复宣府;第二件事是发放饷银;第三件事是施行新政!”他的话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响,让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和期待。
新政?众人都被这两个字吸引了,纷纷凝神屏息,惟恐错过有利的信息。他们知道,新政往往意味着变革和机遇,而对于他们这些长期受压榨的士兵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新政中与你们无关的我不说,只说与你们有关的。”祝凤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第一,我要废除宣府镇所有的卫所。卫所士兵的军籍也一并废除,从此大明再无军籍二字。”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人们心中的束缚和枷锁。全校场先是一阵短暂的静寂,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卫所士兵们久受压榨,期盼已久的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们不需要在闲时种地,只在战时打仗了。他们也不再需要缴纳皇粮,更不需要自带军粮前往前线作战了。这一刻,他们终于成为了真正的人!
卫所士兵们左拥右抱,庆祝着彼此的新生。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激动,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然而,狂欢之后,他们的内心却被迷茫所占据。废除了军籍,失去了土地,他们该何去何从呢?卫所中有能力的人早就逃离了军籍,另谋生路了。留下的人当兵一生,只会种地与打仗!
“诸位!”祝凤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陛下制定新政时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你们未来有两个选择。”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为人们指明一条光明的道路。
“想要当兵的人可以转任为营兵,饷银与其他营兵一致!”他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那些想要继续当兵的人感到安心和期待。
“不想当兵的人可以成为农民。你们原来的土地由朝廷收回,想要种地的人可以向朝廷购买,可以一次
校场之内,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凝固了,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发毛。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却无法驱散这份压抑的氛围。事情的变故来得太快,如同夏日突来的暴风雨,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大多数人都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雷击中,茫然无措,不知所措,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就在刚刚,巡抚大人还亲手给吴致远发放赏赐,言辞间满是赞赏与鼓励,那一刻的荣耀仿佛让吴致远置身于云端之上。然而,下一刻,巡抚大人的脸色却翻脸如翻书,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想要擒拿他问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阎大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吴致远警觉地后退半步,右手紧握刀柄,眼神中透露出戒备与不解。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为何形势会突然逆转。
姜应奎和丁义见状,同时拔刀,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吴致远,仿佛两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他们的猎物。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冷酷,仿佛已经判定了吴致远的罪名。
“你不配!”祝凤背着手,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厌恶,“动手!”他的话音未落,姜应奎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吴致远大吃一惊,急忙挥刀抵挡。他的心中充满了惊慌与不解,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其他人则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吴致远一边与姜应奎周旋,一边急速思考对策。他知道求饶无用,因为祝凤显然早有准备,必定已经掌握了他通敌的证据。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愤怒,懊悔自己的一时贪念,愤怒祝凤的阴险狡诈。
就在这时,吴致远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振臂高呼,向台下的卫所兵喊道:“兄弟们,朝廷背信弃义,想要借发饷之名,将我们一网打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激昂,“为了自保,我们反了!”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吴致远的呼声并没有引来百应,反而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尴尬。不仅卫所兵没有响应,就连他麾下的将领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与迷茫,仿佛在面对一个难以抉择的困境。
更有几个将领在台下大声劝道:“吴大人,投降吧!”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恳求,“朝廷已经废除了军籍制度,既发钱又发粮,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们都是大明子民,何必与朝廷为敌呢?”
“是啊,吴大人,收手吧!”另一个将领也劝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力。
吴致远心中一阵寒意,他没有想到平时对他恭敬有加的人,在关键时刻竟然会反戈一击。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与绝望,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实际上,这并不是他们的过错。而是因为林小风的策略,废除了军籍制度,使得卫所兵的负担大大减轻。他们转为营兵后,收入倍增,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即使不想当兵,朝廷也会为他们准备土地,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因此,他们对朝廷感激不尽,更谈不上造反了。
“阎大人,您想要吴致远活捉还是死擒?”丁义见二人难分胜负,挺身而出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判定了吴致远的命运。
“活捉!”祝凤见丁义气势汹汹,急忙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骘,仿佛已经看到了吴致远被擒后的惨状。吴致远还不能死,他需要从吴致远的口中挖出所需的信息,揭开整个通敌卖国的阴谋。
“好!”丁义提刀直冲而上,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校场的寂静。作为边军的精锐,他的力量和刺杀技巧都胜过吴致远。尤其是那股杀人的气势,让吴致远未与其交手就已心惊胆战。
“吴致远,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投降,我不会折磨你;如果不降,我必定会让你尝尽苦头!”丁义威胁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酷与残忍。
吴致远不敢应战,他深知自己的实力无法与丁义抗衡。他伺机抽身向校场外逃去,然而丁义早已料到他会逃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趁其不备一举将他擒获。
“阎大人!我错了,请大人手下留情饶了我吧!”被擒后吴致远哭丧着脸求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然而祝凤只是冷笑一声并未理会他,而是站在高台上开始吩咐下一步行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无情,仿佛已经将吴致远视为了一个死人。
他命令丁义带领八百营兵与西城门的一千守军去城外拦截商队,并告知具体的情报会由西城门外的锦衣卫向他汇报。接着他又命令姜应奎亲自带领五百人与锦衣卫百户张峰去捉拿通敌的奸商蔡元僖及其管家,并特别强调管家不能死。同时他还传令各城门守军立即封闭城门,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一道道军令之下,整个宣府镇开始忙碌起来,仿佛一台庞大的机器被突然启动,开始运转起来。
午后时分,府衙大堂内。祝凤高坐堂上,丁义与姜应奎分列左右。他打算公开审理此案,只有这样才能让宣府的百姓心悦诚服,也才能笼络民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大堂门外人满为患,围观的百姓和乡绅们都想来看这场热闹。自从李自成攻入宣府后,除了蔡元僖等数家商号未被劫掠外,其余富户都被掠夺一空。如今蔡元僖终于遭到了报应,他们都想来看看这一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蔡元僖被惩处的场景。
大堂上跪着一个人,正是蔡元僖的管家。他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而蔡元僖则站在他旁边,面色平静,仿佛这里不是府衙大堂,而是他的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冷漠,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大胆!见到阎大人竟然不跪!”姜应奎见蔡元僖如此嚣张,厉声呵斥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仿佛已经无法容忍蔡元僖的嚣张态度。
“我有功名在身,可以见官不跪!”蔡元僖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平静与自信。按照明朝的制度,有功名的人可以不用跪见官员。即使是普通百姓见到官员,也只需要拱手作揖就可以了。只有罪犯在“明镜高悬”的法堂上,才需要下跪。同样地,明朝上下级官员相见时,也不需要下跪,只需要拱手作揖就可以了。
祝凤笑了笑,摆手示意姜应奎退下。他知道现在蔡元僖有多嚣张,稍后就会有多凄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骘,仿佛已经看到了蔡元僖被惩处的场景。
“蔡元僖,你贩卖朝廷严禁的军需物资,涉嫌投敌卖国,你可认罪?”祝凤严厉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冷酷,仿佛已经判定了蔡元僖的罪名。
蔡元僖面无表情地深施一礼,说道:“我冤枉啊!请阎大人明察。”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恳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被掌控在祝凤的手中。
“明察?现在我的人在你蔡式商号的车队中发现了朝廷严禁的红夷大炮、弹丸、火药、甲胄,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祝凤质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仿佛已经无法容忍蔡元僖的狡辩。
蔡元僖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了。实际上,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祝凤是不会在大堂上审理此案的。但是……那些东西都是祝凤提供的,他难道不怕我反咬一口吗?不对!他接收那些物资的时候,祝凤并没有露面。如果我反咬不成,反而会背上诬陷的罪名。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大人冤枉啊!我们蔡式商号所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您不信可以去问郎指挥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末路。
“哦,对了……”蔡元僖突然踹了管家一脚,然后拱手向祝凤说道:“一个时辰前,我和管家来府衙报案,说我们今晨丢失了数十辆马车,应该是那些偷车的人打着我们蔡式商号的旗号行通敌卖国的勾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狡辩与推卸责任,仿佛已经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些未知的偷车人身上。
然而,祝凤却并未被他的狡辩所迷惑。他一拍惊堂木,怒喝道:“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那些马夫、趟子手都指认你的管家,说他受你指使,将这些物资运往张家口堡,然后在堡内换马为骆驼
在阎大人那威严的目光之下,我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惶恐不安。我斗胆陈言,声音虽细若蚊蚋,却满载着恳切:“家中产业庞大,琐事繁多,一向由管家全权打理。如今众人却纷纷指控我的管家,望阎大人能详加询问,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见到我这明显的推卸责任之态,姜应奎和丁义二人,如同被烈火灼烧,怒火中烧,几乎要按捺不住,拔刀相向。那紧绷的气氛,犹如弦上之箭,一触即发,场面一时剑拔弩张,令人窒息。
而祝凤,这位府衙中的智者,却神色淡然,仿佛超脱于尘世纷扰。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此刻,他的目光落在了蔡元僖的管家身上,那是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凝视。
府衙之内,与朝堂之上无异,皆有其不可动摇的规矩。凡事皆须以证据为本,只有证据确凿,方能定罪,这是官府运作的基石,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管家见状,急忙辩解道:“小人素不相识阎大人所说的歹人,也不知他为何要嫁祸于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怎敢违逆大明律例呢?”言语间,带着几分惶恐,几分无辜。
然而,祝凤却不为所动,他下令道:“带犯人指认同党。”声音冷静而坚定,不容置疑。
不一会儿,几名戴着沉重镣铐的犯人,在衙役的推搡下,步履蹒跚地步入了大堂。他们的眼神中,有的满是绝望,有的则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是不是这个人指使你们将物资运往辽东的?”祝凤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是的,正是此人。”犯人们的回答,如同惊雷,炸响在大堂之中。
管家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些所谓的“死士”。他们都是他和蔡元僖用重金豢养的,本应是不畏生死,为何会背叛他们?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事情显得蹊跷,大异寻常,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带下去!”祝凤一声令下,几名犯人被逐出了大堂,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本官给你一个机会,招还是不招?”祝凤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而冷冽。
管家昂首挺胸,先向祝凤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蔡元僖,目光中透露出坚毅与决绝。他仿佛在这一刻,做出了某种决定。
“小人愧对范员外,您的大恩大德,来生再报……”说完,他奋力伸出舌头,想要咬舌自尽,以死明志。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巨响,管家即将咬舌的瞬间,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锦衣卫百户张峰,这位传说中的刑狱高手,熟稔地从怀中取出一根木棍,塞入管家的口中,并用绳子牢牢地缚住。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然后,他拱手向祝凤行礼道:“锦衣卫百户张峰,参见阎大人!”
“锦衣卫”三字一出,众人皆侧目而视。昔日里,锦衣卫不过是穿朝服的混混,甚至还不如混混,怯战畏死,风纪败坏。而眼前这位张峰,体貌魁梧,动作矫健,浑身充满活力,与众人想象中的锦衣卫大相径庭。他的出现,仿佛为这场审讯,增添了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
“好,那便劳烦张百户,在众乡亲面前,审一审这位管家吧!”祝凤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几分信任。
专业之事,当由专业之人处理,这是郭天阳临行前的叮嘱。而锦衣卫,正是擅长刑狱之事,专治那些顽抗之徒的高手。
张峰领命后,命人搬来一张长凳,又取来一柄铁锤。在两名锦衣卫的压制下,管家的手被按在了长凳之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张峰深情地抚摸着铁锤,声音柔和地问道:“管家,你有何话说?”然而,不等管家回应,张峰已经举起铁锤,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右手小指。
“啊!”管家口中衔着木棍,叫声虽然不刺耳,但那凄厉沉闷的痛呼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他的小指,已经被砸得粉碎,血肉模糊,令人触目惊心。
祝凤、丁义、姜应奎三人,纵使在沙场上见惯了血腥场面,见此情景也不禁心头一震。锦衣卫的刑狱之名,果然不虚传,仅一照面,便让众人折服。
围观的百姓乡绅们,皆咽了口唾沫,望向张峰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与敬畏。此人……太过恐怖了,他的手段,令人不寒而栗。
张峰恋恋不舍地收回铁锤,用衣袖拭去上面的血迹,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执着。
“管家,你有何话说?”张峰说完,手中铁锤已经对准了管家的左手小指,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呼呼……啊呜呜!”管家的话虽然模糊不清,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咒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张峰冷笑一声,心中开始倒计时。隔时砸击,方能最大化其痛苦,这是他的信条,也是他的手段。
砰!这次,管家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经昏厥了过去。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经历着无尽的折磨。
张峰吩咐左右:“来人,为管家好好洗一洗。”他的声音,冷漠而无情,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名锦衣卫端来水盆,将管家的双手浸入其中。那一刻,管家的痛呼声再次响起,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煎熬。
众人都知道,那盆中装的是盐水。盐水的刺激,让管家的痛苦倍增,他的面如土色,眼神躲闪,惧怕着张峰的铁锤再次落下。
“管家,你有何话说?”张峰将铁锤浸入盐水中,认真地清洗着,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若有便点点头!若无此次便砸你大拇指了!”张峰的声音,冷漠而无情,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若是仅仅酷刑,管家或许还能支撑得住。然而,张峰给予的心理压力过大,第一次还未待他回应,便已挥锤!第二次盐水清洗后,痛感倍增;第三次……告知将砸其大拇指。这等心理压力,瞬间击溃了其心理防线。
管家重重点了点头,示意有话要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决绝,仿佛在这一刻,他做出了某种决定。
张峰一脸遗憾地说道:“哎,本官尚未尽兴也!”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几分不甘。说完,他望向蔡元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玩味。
蔡元僖被张峰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呆立在原地,甚至忘记了用眼神提醒管家不要出卖自己。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他推向深渊。
“来人,予管家纸笔,令其将所知皆书写下来!”祝凤一声令下,衙役们取来纸笔,环伺在管家身旁,监视其书写。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与无情,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
两刻钟后,管家强忍着手指的剧痛,书写下了蔡元僖的罪证。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坚定。那是他对蔡元僖的背叛,也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祝凤命令衙役当众宣读证词。当读到蔡元僖将物资运往辽东一节时,堂下的百姓乡绅们皆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其当场撕碎。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仿佛要将蔡元僖吞噬其中。
林小风七年,皇太极入关劫掠大同、宣府后返回辽东。建奴抢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百姓们对建奴恨之入骨,而蔡元僖的通敌叛国行为,更是让他们愤怒到了极点。
“蔡元僖,人证物证俱全,你通敌叛国,对抗朝廷,还有什么话可以抵赖?”祝凤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而冷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我……”蔡元僖刚想开口,却见张峰立在一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不安。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嘴硬地说道:“我的管家是屈打成招,我也是被冤枉的,请大人明察。”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自然不能承认。
祝凤被气笑了,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