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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大错特错!”林小风面色淡然,语气平和,仿佛他的话语中蕴含着千钧之力,能轻易拨乱反正世间一切谬误。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一种对世间纷扰的超脱与淡然。
“恳请陛下赐与我们良策!”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春风拂面,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与决心。
“李自成此举,只会让已经投降的明军更加心生畏惧!他们并非嫡系部队,所得信任有限,若继续追随李自成,最终只会一同遭受惩罚。”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深刻洞察,以及对人性的精准把握。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在无声地询问,是否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这一切。
“他起事之初,曾宣称永不征税,但随着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大,李自成的‘国库’已难以支撑,所以最近改口说三年不纳粮。如此反复无常,已经失去了民心。他的失败,是势所必然的!物极必反,李自成的气数已尽!”林小风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不得不正视眼前的现实。
祝凤与宁习孔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祝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林小风所言非虚,但眼前的局势却让他难以释怀。而宁习孔的眼神则更加复杂,既有对林小风的敬佩,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
然而,现实不容他们震惊太久,随着火炮的轰鸣,攻城之战再次燃起。林小风简短地鼓舞了士气后,便迅速离开了城墙。他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无论局势如何变化,他都能保持那份从容与冷静。
城墙之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流贼们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城池吞噬殆尽。在明军火炮的射程之外,流贼们正在用木头搭建炮台,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心策划的仪式。
炮台越高,射程就越远!北京的城墙高达三四丈,但只要炮台高于城墙,就可以凭借射程的优势压制守军。这个策略显然是由景常浩提出的,他总结了首日攻城的失败经验,想出了这个办法。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炮台必须高于城墙,上面砌上沙包,放置大炮,听到了吗?”
“属下遵命!”民夫们齐声应和,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对命令的服从。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关乎生死,关乎荣辱,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远处,第一波民夫冒着明军的炮火,推着简易的浮桥冲向护城河。他们将浮桥扔到护城河里后,转身就逃,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生死逃亡。接着第二波披着湿棉被的民夫冲了上来,他们头顶湿棉被,手持撬砖的工具,踏着木板冲到城墙边,就开始撬砖。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第三波人抬着简易的云梯,左手持盾,右手拿刀,渡过护城河后就架起云梯开始攀城。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勇敢,仿佛是在向这座古老的城池宣战。第四波人站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手持火器、弓弩,不停地射击城上的守军。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冷酷与无情,仿佛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战士。
然而,尽管他们的人数众多,但与后面的大军相比,还是显得渺小。这次攻城的顺军,总数达到了七万!七万大军在城西纵向展开,绵延了十几里,仿佛是一条无尽的黑色洪流,要将这座城池彻底淹没。
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烈,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一条巨龙在城外翻云覆雨,不停地撞击着屹立了数百年的城墙。在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锦衣卫指挥同知宁习孔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渺小的蝼蚁。他感到无助且无力,先前积累的勇气、被鼓起的士气,在瞬间荡然无存。他的心中只剩下恐惧,那是一种对未知和死亡的深深恐惧。
然而此时,宁习孔的耳边响起了嘹亮的声音:“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杀!”这声音从西便门传来,沿着城墙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师。它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点燃了守军们的斗志。他们挺直了腰板,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城墙上的炮兵迅速填装火药、引信、弹丸。他们手中的火绳轻轻一触引信,轰然一声,炮弹就激射而出。发出的炮弹有的是漫天的弹雨,有的是杀伤力极大的大弹丸,成片或成直线地杀伤着顺军。看到流贼攻到城墙下,守军都举起滚木石,奋力地扔下去。砸倒一片后,旁边的人顺势投下各种手雷、震天灭地雷和小万人敌。一阵爆炸声后,城下火焰升腾,烟雾弥漫。
攻城的顺军口鼻都用湿布遮掩着,这种刺鼻的烟雾对他们的影响不大。而且他们身上湿透的棉被无法点燃,所以不会像昨天那样被活活烧死。然而,他们的眼睛在烟雾中感到不适。但在生死关头,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眼睛不能睁就闭上,用手摸着城墙的缝隙撬砖。其他的守军持弓弩、各种火器不停地朝下方射击。他们射击的时候,城下的顺军也在还击。
护城河畔站着顺军的步卒,他们手持明军的制式武器不停地朝城墙上射击。持云梯的顺军举着盾牌一个接一个地往上攀爬,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顺军的炮兵担心大弹丸从城墙上落下会误伤友军,所以用百子连珠弹进行还击。守军在密集的箭雨、弹雨攻击下伤亡迅速增加,但他们的斗志却并未因此消减。
更糟糕的是,已经有民夫拿着城墙砖往回跑了。按照顺军的规定:每撬下一块砖头就可以回营休息,落后的人则立即斩首。这个规定让顺军的攻势更加猛烈,他们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每一块砖头都关乎他们的生死。
“倒火油!”各城门守将几乎同时吼道。一桶桶滚烫的火油从城头泼下,浇在顺军身上,发出了滋滋的响声。被热油浇到的顺军顿时惨叫不止,他们的身体在火油中燃烧,发出阵阵刺鼻的烟味。然而,这并没有阻止顺军的攻势,他们依然奋不顾身地向前冲锋。
城墙上的守军将火把扔在热油上,火焰伴着浓烟瞬间升腾而起!一个个顺军变成了燃烧的火人,在人群中挣扎。他们惨叫着翻滚、爬行,试图逃离这片火海。然而,火焰与浓烟已经将他们完全包围,他们只能无助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此时此刻,他们只想跳进护城河熄灭身上的火焰。但护城河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却是那么遥远,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火焰吞噬。在火焰与浓烟的影响下,他们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只能无助地翻滚、爬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们所到之处一片火海,所触之物、所摸之衣都立刻被点燃。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和浓烟。被点燃衣服的顺军也慌了神,纷纷转身跳进护城河,试图逃离这片火海。然而,护城河并不能成为他们的避难所,因为明军早已在城墙下埋下了火药罐。
藏在湿棉被下的顺军刚要庆幸身下的地面开始涌动,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明军昨夜在城墙下埋了火药罐,在明火的点燃下开始爆炸。轰轰轰!剧烈的冲击波不但将附近的顺军炸死,甚至将云梯上的士兵也掀飞了起来。火药里夹杂的铅丸、铁丸破空四溅,将周围的顺军纷纷击倒。剧烈的爆炸声过后,城墙下的顺军在哀嚎声中变成了残肢断骸,整个战场变得惨不忍睹。
远处的顺军也受到了波及,纷纷倒地。有的人受伤不起,有的人则快速爬起向后逃去。然而,逃跑的士兵刚转过身,就被身后的步卒斩杀!“逃跑者杀无赦!”这个命令在顺军中回响,让每一个士兵都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们知道,在这场战斗中,只有勇往直前,才能活下去。
城上的守军没有时间欢喜,因为流贼又一次攻了上来。“下面的人快往上面搬石头!”守将们大声喊道,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然而,火药却已经快要用尽了,“你们几个两人一组往城墙上搬火药!”这个命令在守军中回响,他们知道,只有不断地补充火药,才能抵挡住顺军的攻势。
“起锅烧油!流贼又攻上来了!”阜成门上的守将李副将一边指挥作战一边时刻观察着后勤补给。他知道,在这场战斗中,后勤补给的重要性不亚于前线的士兵。只有保证了后勤补给的充足,才能让士兵们有足够的战斗力去抵挡顺军的攻势。然而,就在此时,一门神威大将军炮却突然炸膛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守军们措手不及,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那门已经炸膛的大炮。李副将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这门大炮的炸膛可能会给他们的防守带来更大的困难。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慌乱,而是迅速调整策略,继续指挥着守军们进行防守。他知道,在这场
神威大将军炮,这尊由林小风皇帝亲自赐名的北京红夷大炮,其威名响彻云霄。它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大明帝国科技与武力的象征。这门炮的射程之远,令人叹为观止,仿佛能触及天际;其精准度之高,更是举世罕见,只需稍作调整,无论是射击角度还是火药用量,配上那精准的准星和照门,它便能如神助般指哪儿打哪儿,无坚不摧,精准无误。
然而,在这荣耀的背后,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突然间,一声轰隆巨响,震耳欲聋,操作这门巨炮的士兵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幸运的是,旁边的沙袋起到了缓冲作用,才避免了更多无辜生命的牺牲。李副将闻声赶来,一脸凝重。他一眼便看出了问题的根源――连续发射而未及时降温,导致了炸膛的悲剧。他抚摸着冰冷的大炮,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怒吼道:“你们这些放炮的,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再让这种炸膛的事儿发生了!”言罢,他竟不顾一切地一屁股坐在一个炮筒上,仿佛要与这门大炮共存亡,招呼着负责的士兵说:“快点火,炸死那些顺军!我今天就要和大炮共存亡!”
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一半的炮兵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小心翼翼地给火炮降温,清理炮膛,生怕再次发生意外。城下的顺军感受到压力骤减,趁机发起冲锋,再次攻打城墙。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又似一群贪婪的蚂蚁,一点点地撬着城墙的砖瓦,一铲一铲地挖着城下的土石。只要城墙一破,他们便能长驱直入,随心所欲地抢夺这座富饶的城市。
湿棉被用完了,顺军又尝到了震天灭地雷和小万人敌的威力。他们口鼻上的湿布因高温而变得干燥,呼吸困难。冲锋的士兵们,有的被炸得支离破碎,有的被烈火吞噬,有的被浓烟熏得窒息,甚至有的被城墙上落下的巨石活活砸死。战场上,人人拼尽全力,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内的人想守住这最后的防线。
李自成站在远处,目光如炬,右手一挥,果断地下达命令:“宗敏,西直门前的兵力太薄弱了,你再派五千人去攻城!”他一定要拿下北京!这不仅仅是为了政治目的,更是为了经济。明朝为何称他们为流贼?流贼,就是四处流窜的盗贼。他们为何要流窜?因为贫穷啊!实际上,战争的背后,都与金钱息息相关。
顺军有数十万人,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提军饷了。这么算下来,开支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他们起兵时喊着均田免粮的口号,导致自己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为了维持军队的开销,他们只能想办法去筹钱筹粮。于是,他们边走边抢,一开始只抢官绅、富户、地主,到后来,所到之处都抢。地盘越大,能抢的地方就越少。这次,他们把贪婪的目光定在了北京城。这座明朝经营了两百多年的城市,肯定富得流油。如果攻不下北京,大顺国的国库就要枯竭了,面临着灭顶之灾!
“阜成门前的兵力也太薄弱了,派两千人去支援!”李自成再次下达命令,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城墙上的厮杀还在持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顺军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一边还击一边撬砖。而明军则凭借着地利和精良的武器对顺军进行猛烈的攻击:砸、炸、烧、熏!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明军中有无数人被流矢和弹丸击中,城头上惨叫声不断。受伤的明军有的坚持战斗,咬紧牙关,誓死不退;有的则被拖入城中救治,空缺的位置很快就有人补上。城下的顺军则成片地倒下,有的爬起来再战,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有的则抽搐不止,眼看就要不行了。
有了火器的帮助,杀人变得既容易又迅速。顺军使用火器射击城墙,尽可能地掩护城下的友军。而城上的明军则在垛口的掩护下,将能杀伤敌人的东西统统掷下,无论是巨石还是手雷,都成为了他们手中的致命武器。
在人影交错之间,一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城下的顺军玩命地攀爬,眨眼间就到了城墙的垛口。一个明军举起手雷准备掷下,却被持刀的顺军一刀砍死。手雷在城墙上轰然爆炸,附近的守军纷纷倒地,一片混乱。
趁着这个空隙,五六个顺军顺着云梯爬了上来。他们挥刀就砍,见人就劈。严密的城墙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守军的武器除了弓弩和火器之外,就只有一些可以投掷的东西了。面对这五六个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的顺军,他们一时之间手足无措,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看到顺着云梯攀爬的顺军越来越多,一个明军挺身而出。他扔掉手中的军弩,吼叫着扑了上去。对方的长刀一挥,砍在了他的盔甲上。他借着惯性拦腰抱住那个顺军,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十几个守军围在一起,将这些顺军往外推。推不动就抱在一起跳下去,与敌人同归于尽。
从城墙上坠落的士兵砸在了下面密密麻麻的顺军身上,砸死砸伤了好几个人。明军士兵见状,欣慰地闭上了眼睛,他们的牺牲至少为战友争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把云梯推下去!”一个守军大声喊道。
“不用推了,火油来了!”另一个守军兴奋地回应。
随着火油再次投入战场,城下的顺军再次被火焰和浓烟吞没。在刺耳的惨叫声中,无数顺军哭嚎着冲进护城河,希望河水能熄灭他们身上的火焰。然而,火焰刚熄灭,他们就迎来了明军铺天盖地的箭矢和弹丸,再次陷入了死亡的绝境。
原本清澈的护城河经过一夜的战斗再次变得深红,到处都是喊杀声。顺军好不容易攻上城头,眨眼间又被明军赶了下去。城下的顺军更是惨不忍睹,他们在尸山血海里拼命地撬砖、挖洞,试图找到一丝生机。
每挖一个洞,顺军就往洞里钻一个人。有了城墙的保护,进入洞口的顺军压力骤减。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地挥舞着锄头,试图往深处挖,逃离这地狱般的战场。
城上的明军也发现了异常,他们在守将的指挥下从城墙上面往下挖小洞,就像挖井一样。挖不动就往里面倒水,将夯土湿润后再继续挖。他们凭借着地理优势和人多势众的优势,挖得特别快。
不一会儿,上面的洞口就与下面的洞口连通了。明军守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大声命令道:“手雷!”一个个手雷从上面扔下,在洞口里燃烧爆炸,将顺军的希望彻底摧毁。
“火油!”守将再次下令。随着火油倒入洞里,惨叫声立刻停了下来,只剩下火焰的咆哮和浓烟的翻滚。
这是一场屠杀与被屠杀的游戏,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局。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先放弃的一方必然会输。他们只能拼尽全力,直到最后一刻。
林小风在街上望着一队队支援的士兵从身边走过,心中十分平静。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京师能否守住就看天意了!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
这场攻防大战从黎明一直战到傍晚,城中的百姓和富户都在家门口支起大锅熬粥、烧热水。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将热腾腾的米粥和开水送上城头,为守军提供一丝温暖和力量。
守军们根本顾不得吃,饿极了就端起碗将米粥倒进嗓子里,然后拿起武器向下投掷。他们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有胜利的希望。
渐渐地,喊杀声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傍晚的黑暗之中。林小风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胜利了!”一个士兵兴奋地大喊。
“流贼退了!”另一个士兵激动地回应。
“明军威武!明军威武!”城头上的守军们纷纷欢呼雀跃,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喜悦,但更多的是坚定和信念。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守护这座城市,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
流贼虽然暂时退去了,但林小风的眉头依然紧锁,心情难以舒展。他站在文渊阁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龙袍上,映出几分沉重与忧虑。原来,郭天阳刚刚告诉他,内阁首辅李邦华生病了,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了他的心头。
“李阁老现在在哪里?”林小风急切地问,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文渊阁里。”郭天阳回答道,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几分担忧。
明朝的内阁制度,实际上是在永乐年间确立的,而内阁办公的地方,就是这座文渊阁。它坐落在皇城的深处,文华殿的后面,阁门上悬挂着圣谕:这里是机密重地,所有官员和闲杂人等,都不得擅自进入,违者将受到严惩。文渊阁的四周,被高大的城墙环绕,显得庄严肃穆,仿佛与世隔绝。
“快,传御医,和我一同前往文渊阁。”林小风焦急地说,他的步伐匆匆,连銮驾都没坐,徒步急忙赶往文渊阁。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李邦华可不能病倒啊,因为朝廷的运转都依赖着他呢。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内阁首辅吗?
其实并不是!
像以前的内阁首辅汤兴家,他在任的时候,还兼任礼部、吏部尚书的职务,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完全掌控整个朝廷。尚书在部里,真的能独断专行吗?名义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并不是。古代的朝廷,就像现在的公司一样,空降的官员如果没有培养起自己的亲信,对部门的掌控力几乎为零。要想完成皇帝的命令,并不是简单地上传下达就可以了。尚书下面有侍郎,侍郎下面又有司务、郎中、员外郎、主事等一大堆官员……这些人,大多数都隶属于某个党派。
东林党、阉党、齐党、楚党、浙党、宣党等,各党的利益不同,观点也不同。当一项政令损害了某个党的利益时,他们虽然不能改变政令,但可以让政令迟延传达,或者借故推脱,使政令在短时间内无法执行。朝廷就像一台庞大的机器,每个部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来协调,那么这台机器就无法正常运转。
然而李邦华却不同。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齿轮,完美地嵌入了朝廷这台机器中。首先,他没有党派,也不涉及党争,所以各党对他都没有抵触情绪。其次,他是三朝元老,从知县一步步升迁至内阁首辅,是实力派人物。他的威望和能力都足以让各党对他保持敬畏。皇帝的命令从内阁传达到各个衙门,只要政令不过分,各个衙门都会给他面子。这也是林小风任用李邦华为内阁首辅的主要原因。
来到文渊阁,林小风愣住了。这里本来是处理政务的地方,现在竟然改成了商住两用的场所。门对面的地方,仍然摆放着书桌和椅子,左边的桌子上堆着厚厚的文件,那是等待李邦华批阅的奏章和题本。原来对着门的屏风,被移到了右边,透过屏风的缝隙,可以看到后面设了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有人躺着,那就是李邦华。
看到皇帝来了,阁内的众人都屈膝跪拜:“臣等参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和敬畏。
“免礼平身!”林小风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焦虑。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他径直绕过屏风走到后面。文渊阁在文华殿的后面,虽然有城墙隔着,但终究还是属于皇城范围。没有皇帝的允许,在这里过夜轻则受罚,重则斩首。但此刻的林小风心中只有对李邦华的担忧。
李邦华听到皇帝来了想要起身行礼,被林小风急忙按住。“李阁老免礼。”林小风说,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和温暖。
“陛下,臣未经允许在文渊阁设床,请陛下治罪。”李邦华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愧疚和不安。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逾矩,但实在是因为病情严重才不得不如此。
屏风外面的人听到这句话都竖起耳朵细听。他们其实是想知道李邦华受宠的程度以便见风使舵。在朝廷这个大家庭里每个人都像是一只精明的狐狸时刻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以便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李阁老为国操劳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林小风说完他抓起被褥摸了摸接着说:“李阁老的被褥单薄又潮湿来人去内廷取一套被褥来。”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关切。
李邦华感动得泪流满面想要道谢被林小风制止了:“区区一套被褥何须言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暖和安慰。
“陛下臣入阁以来毫无建树让陛下失望了。”李邦华愧疚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和不安。他知道自己作为内阁首辅应该为朝廷做出更大的贡献但此刻他却因病无法履行职责。
“李阁老勿多言先让御医诊治。”林小风安慰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信任。他知道李邦华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只是此刻因病无法发挥而已。
在明朝时御医属于太医院管理。太医院的官职分为院使、院判、御医、吏目等。皇帝生病时太医院至少会派两名御医前往诊治。诊治后开出的药方需要经过院判等部门的审核才能给皇帝服用。此刻站在郭天阳后面的御医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放下脉枕将李邦华的手腕放上开始号脉。
御医号脉后微笑着转过身对林小风说:“陛下李阁老的身体并无大碍。病因是连日操劳不得休息只需静养十日即可恢复。”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信和肯定。
另一名御医在林小风的眼神示意下立刻上前当众再次诊治。片刻后御医给出了相同的结论。
十日?林小风心中暗骂!老天真是太坑人了开局一根绳也罢。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正压朝堂的人却在关键时刻病倒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焦急和无奈。他知道朝廷此刻正需要李邦华这样有能力的人来稳定局势。
郭天阳见林小风面露焦虑之色立刻低声问道:“两位御医可有良方?”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关心。他也知道李邦华的重要性所以希望御医能够给出更好的治疗方案。
其中一位御医点了点头但表情无奈:“郭公公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您是懂的。我们虽然有大补的方子但李阁老年事已高大补后短时间内确实有效但会损害他的本源伤及根本。”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解释。他也知道这个方子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此刻却只能如此。
李邦华立刻低声说:“烦请两位现在开方子我不在乎。”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所以希望御医能够立刻开出方子来治疗。
见病人发话了两位御医不敢做主只看皇上。他们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只有皇帝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林小风立刻摇头:“李阁老勿急于一时现在流贼的士气已经衰退兵败是早晚的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慰和劝解。他知道李邦华此刻的心情但也希望他能够安心养病不要急于一时。
“可是陛下臣……”李邦华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应该听从皇帝的劝解但心中却仍然有些不安和焦虑。他担心自己的病情会影响到朝廷的运转。
林小风打断了他的话“李阁老继续处理内阁的事务我派几个太监侍候你下面呈上的题本、奏本由他们念给你听怎么批复由你决定。”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信任。他知道李邦华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只是此刻因病无法亲自处理事务而已。所以他希望李邦华能够继续为朝廷做出贡献。
“至于兵部的事……你选一个信得过的人暂时由他来处理。”林小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思考和决定。他知道兵部是一个重要的部门需要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负责。所以他希望李邦华能够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
“怎么样?”林小风看着李邦华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和信任。他希望李邦华能够接受自己的建议并安心养病。
皇帝发话了李邦华不好说什么只能领旨谢恩。他知道这是皇帝对自己的关心和信任所以他决定接受这个建议并安心养病。
片刻后李邦华确定了负责兵部的人选: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听到这个名字林小风认可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王家彦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是一个忠诚的人所以他放心地将兵部的事务交给他来处理。
正史上记载北京被攻陷后王家彦跳城自杀未遂于是找了一间民房上吊自杀。流贼发现他的尸体后将其焚毁他的仆人收集了残肢葬在城外。他死后南明朝廷追赠他为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谥号为忠端。满清则赐谥号为忠毅。这是一个忠诚而悲壮的人物他的命运也如同明朝的兴衰一样充满了波折和坎坷。
“好了安心养病吧。”林小风说完准备离开。他知道李邦华此刻需要休息所以他决定不再打扰他。他相信在御医的治疗和李邦华的调养下他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的。
“陛下稍等……”李邦华直起身子他指着屏风外面说:“西城兵马司呈上的题本请陛下过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关心。他知道这个题本的重要性所以希望皇帝能够亲自过目并做出
“西城兵马司?”林小风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微微一愣。他是一位年轻而深沉的帝王,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此刻却也不免露出一丝疑惑。他暗自琢磨,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惊动到自己,竟然还上了奏本?难道这西城兵马司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屏风外面,缪一奎亲自捧着奏本走过来,那奏本似乎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数未知的信息。他恭恭敬敬地将奏本递给了郭天阳,郭天阳则是满脸严肃地接过,转身递给了林小风。林小风接过奏本,仔细阅读起来,眉头渐渐紧锁,仿佛那奏本中的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
奏本中,西城兵马司报告了两件事情。一是城中发现了疑似流贼奸细的窝点,但因为兵马司的众人都守在城墙上,所以请求皇帝下旨派兵围剿。林小风想象着那些狡猾的流贼奸细,在城中潜伏,如同毒蛇一般,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二是城中发现了几支箭矢,从城外射入,箭上还绑着白布,布上写着锦衣卫的暗语。大意是:臣蒋太微率领山东兵马万众进京勤王,现在已经抵达通州。今夜子时,臣将突袭流贼的营帐,随后从朝阳门进城,请皇帝派遣人员接应。
李邦华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取来一张宣纸,递给郭天阳,纸上留有蒋太微的官印。他神情凝重地说道:“陛下,经过兵部验证,白布上的字确实是左都督蒋太微所写,印章也是他的官印。”
“这不是伪造的吗?”皇帝疑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目前看来,真假难辨,需要实物才能判断。”李邦华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小风点了点头,把白布扔在桌子上,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伪造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他已经看透了这一切的真相。
李邦华感到惊讶,从桌子上拿起白布,又从郭天阳手中取过宣纸,揉了揉眼睛再次辨认。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
“李阁老不用再辨认了,我并不是根据字迹和印章来判断真假的。”皇帝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请陛下赐教!”李邦华恭敬地说,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佩和好奇。
“蒋太微离京之前,我曾经交代过他。如果他能够顺利地除掉刘泽清,并将其兵马收归麾下,那么他在勤王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冒充或者诈降,书信必须使用永王的镀金银印。”皇帝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果来者真的是蒋太微,那么白布上应该是永王的印信,而不是左都督的官印。”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仿佛已经看透了那伪造者的用心。
李邦华听完之后,嘴角微微抽动,对林小风的思维感到惊讶。他没有料到皇帝防伪的方法竟然如此直接。不仅是他,满朝的文武官员也难以预料到这一点。他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仿佛看到了皇帝的智慧和深谋远虑。
“陛下的才智,臣望尘莫及!”李邦华由衷地赞叹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仰。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皇帝淡然回应,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他必须保持冷静和清醒,才能带领他的国家和人民走向胜利。
李邦华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想起了城中的奸细。“陛下,现在城中有奸细,城外有冒充官军的流贼,他们似乎打算今夜内外夹攻,打开城门,我们不得不防啊!”他焦急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危机。
“呵呵呵,李阁老言之有理,我们确实需要防备。”皇帝笑着说道,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从容和自信。仿佛那即将到来的危机,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随时可以被他掌控。
李邦华疑惑地看着林小风。事态如此严重,皇帝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他竟然如此乐观吗?他不禁对皇帝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和敬佩。
“流贼既然使用智谋,我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守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记住,等敌人靠近了再攻击!”皇帝吩咐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这场战争需要他的将士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也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至于城中的奸细,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派遣东厂协助兵马司处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奸细的下场。他知道,东厂的手段是残忍的,但也是有效的。他必须确保他的国家和人民的安全。
“臣领旨。”李邦华恭敬地回应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仰和决心。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但他也相信,在皇帝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离开文渊阁之后,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林小风急忙返回乾清宫,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脉搏上。他召见公孙遇春和顾朝生,这两位是他手中的利剑,是他在这乱世中稳固江山的依靠。
平日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和厂卫,是皇帝手中的暗器,想要刺杀谁就刺杀谁。然而此刻,他们却如同两位忠诚的战士,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召见。
“顾朝生,你拿着这个红本去西城兵马司,会同其他四城的兵马司,立刻逮捕城中的流贼奸细。记住,要留下几个活口,问清楚他们的底细。”皇帝命令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红本,就是明朝皇帝批红的公文,由内阁下发到六科存档,并抄送给相关部门。它如同皇帝的尚方宝剑,拥有无上的权威。
顾朝生领命后立即行动,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但他也相信,在皇帝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顾朝生离开后,林小风才看向公孙遇春。公孙遇春知道,皇帝又要让他杀人了。然而从头到尾,皇帝所命令他杀的人,都有该死的理由:贪官污吏、乱法的文人、通敌的商人。他们如同社会的毒瘤,必须被铲除。
“公孙遇春,你现在手上可用的人有多少?”皇帝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艰苦的较量,他必须确保他的将士们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
“回陛下,不足五百人,其余的人都在守西便门。”公孙遇春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五百人对于这场战争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无妨,足够了。京师最近的粮价飞涨,我命令你查处涨价的奸商,你查出了几家?”皇帝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他知道,那些奸商如同吸血鬼一般,吸食着百姓的血汗钱。他必须铲除他们,还百姓一个公道。
公孙遇春想了想,回答说:“回陛下,共有十二家商号,这些商号控制了京师七成以上的粮食买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他知道,那些奸商的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和复杂的利益关系网。他必须小心行事,才能确保一举将他们铲除。
“我给你一夜的时间,把这些商号全部灭门,抄得的银两公之于众后送到内帑。”皇帝命令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残酷的较量,但他也必须确保他的将士们有足够的实力和决心去应对。
公孙遇春想要领旨,但是觉得人手不足。他知道,那些商号里不仅有人,还有武器。以拥有百辆马车的商号为例,就需要二百名马夫,加上保镖和杂役,总人数不少于三百人。而且因为商号与朝廷有合作,所以他们不仅有弓弩,还有各种火器。以他手下的五百人,想要灭掉两个商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陛下,臣人手不足,恐怕.”公孙遇春犹豫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但他也必须确保他的将士们有足够的实力和决心去应对。
林小风淡然一笑:“无妨,我派遣一千八百名勇卫营的将士协助你,今夜务必要斩草除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残酷的较量,但他也必须确保他的将士们有足够的实力和决心去应对。
公孙遇春愣住了,不敢接旨。勇卫营是皇城的最后一道屏障,现在皇帝竟然把勇卫营的人交给他,如果皇城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难辞其咎。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危机。
“勇卫营是陛下的禁军,臣实在不敢动用。”公孙遇春推辞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但他也必须确保他的将士们有足够的实力和决心去应对。然而此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
“放心吧,我的安危还轮不到你来考虑。”皇帝安慰他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从容和自信。仿佛那即将到来的危机,只是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