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系统设定和合理猜测,理论上我们可以在一个面上消灭6个方位的温床。”
李子越将视频暂停:“只需要投影,立方体前后两个面会重叠形成一个面,而周围四个面则转为四条线。”
“我们可以看到,已经成型的异兽不会转为2D,所以天空和地面还需要人格外注意,”李子越思考了半晌,这才轻抬眉,“张敛,你留在这里守地面袭来的异兽。”
“……刘煜澈,天空拜托你。”
“最后,”他咳嗽了声,“章行止,你和我去北方。”
……
室外阳光尚好,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风雪却依然肆虐,夹着如刀般易伤人的冰渣,李子越被张敛像裹煎饼一样裹成有他本人两倍宽的长条,脖子上围着张敛先前给他绕好的围巾,耳朵也被张敛安置在里面。
何见山一直处于昏头转向状态,好在安排防守时清醒了一瞬。
李子越在动物园走了一圈,见幸存的玩家大部分身上已经受了伤,不过园区各个角落都有休息御寒的地方,再加上研究所提供的武器,总体不算太糟糕。
刚在园长办公室感觉还不明显,一出来他便发现整个动物园建造十分奇怪。
除开办公室那片区域,园外园内都没有任何墙壁。
原本应该圈养动物的区域只用细线围了起来,人待在里面,像是被孙悟空安排在地圈结界里的唐僧。
没墙壁带来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夜晚异兽来袭时无处躲避。
难怪人员伤亡如此严重。
而整个园区最怪异的地方并不在此。
李子越小幅度仰头,见顶上结了冰条的巨型圆灯。
“轰隆”声响起,灯泡快速闪动了两下,随即亮起一圈泛黄的光来。
此时阳光还算明亮,见不出这灯具体能照耀多远。
视频里的光源是这东西吗。
有光源才能见到那黑幕,黑幕实在奇怪,李子越不认为这灯只是拿来夜晚照明用的。
别在耳侧的耳机里响起章行止的声音:“这边已经安排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子越缓慢往房区走,半道撞上一人,是出来找他的张敛。
刚见面,还没说上话,张敛先把他衣服再紧了一圈,又理好了围巾,把李子越大半张脸都藏到围巾里。
末了,向李子越伸出手来。
李子越自觉地把手贴上去,张敛摸到李子越手是暖的便知道他不冷了。
李子越声音透过围巾传出来,嗡嗡的:“……张敛,我要被闷死了。”
张敛便将围巾往下拉了点,露出李子越一小截略显尖瘦的下巴。
再抬头时,见李子越耳朵又红了。
张敛眉眼柔了些,手轻轻勾住李子越上衣尾,将他往前带。
李子越有时候觉得张敛很奇怪。
天虽在飘雪,但园区时常有人清理,地面只留一点被人踩灰的冰片,他不需要张敛拉着走。
退一步讲,张敛拉他就算了,只勾住他上衣是几个意思。
牵手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吗。
李子越后知后觉地想起张敛曾多次认真向他说过喜欢他。
如果这样……还真不能牵手。
他头微低下去,自觉将厚围巾往上扯,遮住红到发烫的耳。
他从未问过张敛喜欢他什么。
李子越其实很忐忑张敛的回答。
张敛若夸他好,他会觉得张敛骗人,张敛若一句不说,他又觉得这样的喜欢太虚无渺茫。
仿佛一阵风吹过,来时猛烈,去时也不留恋。
李子越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奇怪。
张敛喜欢他,而他对张敛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既然这样,为什么每次面对张敛真诚袒露的感情时,他总是下意识回避呢。
临近傍晚,雪却不再急促,风扰动他眼前的黑发。
是他潜意识觉得自己活不久,所以才不给张敛回应吗?
好像不是。
李子越抬眸,见张敛后边的黑发尾沾了一点不明显的洁白雪花,他下意识伸手将那点雪融去,刚一动作,却对上张敛转过来的眼。
两人默声对视,终究是李子越先别开视线。
张敛勾了唇,却听李子越问:“张敛,我忘记了很多事,我们以前……见过吗?”
张敛闷着声音。
“嗯。”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你对我很好。”
“……以前你对我不好吗?”
“我……总是生病,让你操心。”
“那我以前很……”李子越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又紧急闭嘴。
“很什么?”张敛停下脚步。
李子越却自顾自往前走。
李子越永远不会告诉他人,他会在他人的请求中找寻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因此他有个不为人知的表达喜欢的方式:他越照顾谁,就越喜欢谁。
他或许会冷着脸和那人说话,但只要那人还需要他,李子越会默不吭声地替对方做好所有。
“哥。”
李子越下意识停住脚步,随后又强迫自己抬起来。
听不见,听不见。
“哥,”张敛从后面拉住他的手,“以前晚上我不睡觉的时候你都会对我说……”
李子越步速不变,却刻意留心张敛后续。
没想到这人真是可恶,光提个开头不接下文,李子越忍不住回头:“对你说什么?”
“所以,‘很’什么?”
张敛轻挑一边眉。
李子越:“……”
“我怎么知道,”他迈进建筑物走廊,开始即兴胡说,“我都忘记以前事情了,刚才只是顺口一说。”
“那我自己猜了。”
“你猜吧。”
你能猜出个什么来。
李子越走进园长办公室一侧的小隔间,找了个灯光还算明亮的地方坐好,又把围巾一圈圈绕出。
他还没脱下厚长的外套,此刻动作有些笨拙,张敛站在他身后,极为自然地替他把围巾解下来放好。
“你很喜欢我吗。”
张敛突然开口。
李子越被惊地整个人僵直。
“怎么可能,”还好背对着张敛,李子越说这段话时没有那么心虚,“你理顺你的思路,当时你经常发烧,很麻烦我,我怎么可能很喜欢你,我是有受虐倾……”
他话语突然卡住。
张敛手轻捏住李子越一边耳朵尖。
“哥,你耳朵好红,是被冻的吗?”
“但摸起来很烫。”
一股让人四肢无力的细小电流自耳尖流过,李子越甚至差点站不稳。
“那是因为我走进室内,周围温度突然变高,我有点不适应,所以……”
李子越从未想过他这辈子会毫无道理地胡说八道。
“哥,”张敛垂眸看他,随后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