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可就不饶了你。”
只是这话说的实在没什么气势,莫惊春显然没把江初月这话放在心上,有些好奇的凑上前,试探道,“你和萧亦灏到现在也还没同房啊?”
说完就被江初月横了一眼,这下好了,也不用江初月正面回应,莫惊春心里也有数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这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成亲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知道他们二人尚未同房后,莫惊春也终于是明白了从前一些看不透的怪异之处是为什么了。
“难道你和萧亦灏一直都是分房而睡,成亲后,萧亦灏长时间在外头忙,没时间陪你,你竟然也不生气,敢情你两处成兄弟了啊?”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江初月冷眼横了莫惊春一眼,莫惊春当即什么话都没敢说了。
“不过你两明显是对彼此有意的,你也不用这么害羞了,顺其自然的同萧亦灏相处就是了,反正你两都是夫妻了,就算同房而居也没人会觉得奇怪的。”
莫惊春明白江初月为什么别扭,只是她这话说的也是事实。
就算江初月和萧亦灏同进同出的,也没人会说什么,他们可是上了籍册的夫妻。
见江初月半晌不吭声,莫惊春凑上去,盯着江初月看了半天,忽的笑了声,“我原以为你应当对所有事情都看得通透,却没想到你还有害羞纠结的时候。”
听出莫惊春话中的调笑意味,江初月虽然有些气恼,但也知莫惊春并无恶意。
“你和刘无呢?”
一句话直问的莫惊春彻底沉默了下来。
“我和刘无什么关系都没有。”莫惊春的声音沉的有些骇人。
自刘无和刘沫一起算计了萧亦灏后,刘无和莫惊春、萧亦灏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了。
“他如今都是堂主了,我不过是个粮铺管账的账房先生,能有什么关系。”话虽是这么说,可手中捏着账本,暴露了莫惊春心中的不平静。
“刘无说的话也不一定是假的,说不定他真的不知道,也是被刘老算计了一回呢?”并非是江初月帮刘无说话,而是这件事的确蹊跷。
刘无就算坐上了堂主的位置,可又真的能在水云阁占据一席之地了?
怕是不能了。
可若是他还有别的后手和安排,自当另说别论了。
“别提他了,我们现在和水云阁也扯不上什么关系,若非要论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也是不得不合作的关系了。”莫惊春从前心气儿多高啊。
纵然是一介女子之身,也从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也想过要同萧亦灏、刘无他们争一争水云阁阁主的位置,可在刘沫的打压下,在得知了自己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之后,她的心气儿就好像消失了。
她手下人出事儿,是莫惊春心里的一块疤。
她总是会想,若不是她非要去争一争的话,会不会她的人也不至于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了。
江初月明白莫惊春心里的不甘,也明白她的无可奈何,但这都不是她的过错。
“惊春,你还记得我从前让你去搏一把吗?”
莫惊春仰头看了江初月一眼,勉强扯出的笑有些苦涩,“记得,当时你觉得我可以同萧亦灏他们争一争,我那时候也觉得我有一力去竞争那个位置。”
语气越发沉了下去,“可是最后呢,我被排挤出核心的位置,逐步在水云阁之中没了姓名,甚至于水云阁竟然还找了一个冒牌货想顶替我的位置,若不是我九死一生回来了,怕是就连我的死,也无人知晓了。”
她从不曾主动提起南下一行的遭遇,但江初月也能从萧亦灏和刘无从前的零星透露的消息中猜出莫惊春的处境定是艰难的。
好在最后结局是好的。
“但他们想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江初月一句话问住了莫惊春。
对上莫惊春不解的眼神,江初月继续说了下去,“你想要去争,那就去争,输了就输了,咱们也不丢人,但你的输不是你的错,是水云阁的错,你看萧亦灏不也是输得彻底吗?咱们筹谋算计了这么久,其实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罢了。”
“是啊,都是一场空。”莫惊春长吁了一口气。
“但那又怎么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水云阁既然选择放弃你了,你也可以为自己另谋一番天地来,你的天地又不是只在水云阁才能有。”
江初月当初让莫惊春来粮铺帮忙,一则是信任莫惊春,二则便是想让莫惊春也有点儿事做。
免得她最后一点儿心气儿都彻底散了。
“你现在逐渐接手了粮铺的账本,管理这么多粮铺的生意,还得看顾难民营那边的情况,多少人因为你吃上了一口饭,不至于饿死。”江初月循循善诱。
“他们是因为你给出来的粮食才能吃上一口饭,和我没什么关系。”莫惊春下意识反驳道。
“真的没什么关系吗?”江初月见莫惊春仍是满不在乎自己的态度,继续说道,“可就算有粮食,最底层的百姓真的能吃上一口饭吗?这其中有多少统筹的工作需要做?而这些就需要你和几位掌柜的通力合作,才能让镇上和县里的百姓们日子起码能过的安稳,能确保有一口饭吃。”
江初月从不觉得百姓能有一口饭吃是她的功劳,“我们这么多人的努力和合作,不就是希望百姓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吗?难民营的难民能吃上一口饭吗?”
莫惊春盯着江初月看了很久,江初月也丝毫不惧,就这么直愣愣的望了回去。
两人对视良久,莫惊春忽的笑了出来。
她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如今不是因为江初月希望她能来帮忙,而是她自己发自内心的想要去做一点儿事情了。
“你说的对,原是我太过浅薄了,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