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末微从后视镜打量了一眼林哲,她也察觉了,只是没有深究,经历这么多事人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你又使不上力就别瞎操心了,让他自己先缓一下吧。”钟末微说道。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让这孩子去咱那儿住几天?带他放松一下心情。”顾征野拉着钟末微说道。
“我有事要办,不方便。”坐在主驾开车的林哲突然启声道。
顾征野尴尬地笑了笑,道:“这样啊,没事没事……”
“程沿以前经历过什么?”林哲突然问道,程沿一直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林哲也没特意追问,毕竟谁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儿。
“啊?”顾征野愣了一下,接着道:“小沿那孩子是12岁才到我们家的,之前一直在一个Redemption的腺体猎人组织。
听说是被他养父母卖进去的,那时候才5岁左右。反正只要一问就说忘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看未必是不记得了,就是不想提而已,后面我们就没再细问过了。”
腺体猎人组织,上次聊到路逢的时候,程沿倒是提过,但没说具体的情况,林哲“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把顾家夫妇送回皇海区别墅,林哲回了趟勃湖,家里重新修缮过样式还和以前差不多,只是许久没住人积了一层灰尘。
林哲在屋内走了一圈,所有关于程沿的回忆此刻都恍如隔世。这八九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变故。
这里有太多甜蜜和伤心的回忆,林哲漫无目的地走上二楼来到卧室,他的照片依然摆在程沿床头,床头上还摆放着一本深蓝色的羊皮笔记本。
程沿是个很少做记录的人,因为程沿不需要特意把某些事记下来,重要的事情全都在记他脑子里。
这倒是让林哲忍不住好奇,于是就上前拿起来翻看。
本子里面夹着他的婚戒,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林哲眼泪瞬间滑落砸在本子上,晕开一片字迹,上面是程沿做得的婚礼策划。
里面夹了一张圣彼得堡礼堂的照片,程沿还画了婚礼造景设计图,下附小字:婚礼上的花用白蝴蝶兰。
这些是他什么时候弄得?
林哲捂着心口瘫坐在地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程沿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为什么让他这么放不下……
这些年程沿到底承受了什么?
……
俄尔西林·恶林岛
恶林岛原本是一片长满野生植株树木的无人海岛,后来被纪竟黎选中修建了这个实验基地,岛上被种满了瑰丽的罗德斯红玫瑰。
这是李园园最喜欢的花。
恶林岛才是撒旦真正的据点,而且这里被隐藏起来了,轻易不会有人发现。
纪竟黎被砍下手臂受了枪伤回来一直在床上养伤,研究员刚给纪竟黎接了一只机械手臂,李园园木讷地坐在床头看着纪竟黎。
纪竟黎睡梦中眉头紧锁,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他又梦到9年前他父亲被绑架时的情景了,他到处求人凑钱。那些曾经他父亲提拔帮助过的人,在关键时刻都不肯伸出援手,十几二十万就把他打发了。
“赵叔!求您了,看在我爸曾经也帮过您的份上,您就借给我先救一下急。我保证,这笔钱半年内我一定还给您!”
纪竟黎站在赵江的家门口哀求道,赵江甚至没让他进门。
“唉,小竟啊,叔也想帮你啊,你爸跟叔也算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可叔真拿不出来那么多流动资金啊!这钱全在公司转啊,挪出来公司资金链立马就断了。这样…叔这只有50w的活钱,全部拿给你应急,你再想想办法。”赵江把一张支票塞到纪竟黎手里惋惜道,现在给他拿钱基本就是往火坑里扔。
“…谢谢叔。”纪竟黎捏紧手里的支票,赵江的公司市值在10亿左右,他却只拿50万匆匆打发了他。
……
回忆流转来到陈家。
“哟,小纪啊,怎么突然有空来看我了啊?”陈长德坐在红木雕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戏谑道。
陈长德身下的这套沙发精致壮丽,上面雕刻着各种福瑞场景,据说当年差不多花了3000w才买回来,摆在客厅里十分阔气。
陈长德显然是在明知故问,纪象天被绑架的事儿现在闹的满城风雨,他不可能不知道。
纪竟黎现在求人办事态度十分谦卑,挂着僵硬的笑道:“陈叔,我是为我爸的事儿来的。我想跟您借点钱,您看能不能先拿15亿给我,我家的事儿解决了会尽快还你的。”
陈长德一脸震惊扬声道:“15亿!?小纪啊,你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这里可不是银行啊,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绑架纪象天的那人可真够贪心的。陈长德暗暗道。
陈长德故意装傻充愣跟纪竟黎打转,纪竟黎只能耐着性子把家里的事儿和他一一讲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陈长德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脸上笑意冷淡,接着道:“小纪啊,15亿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你说我当年找你父亲借钱还债,跪着求了你父亲半天,他才拿了这笔钱给我。
不管当时怎么样,我陈长德有恩必报,事关老纪总的安危,这钱,我肯定是要给你拿的。你也别太担心,这不还有你哥呢嘛。”
当年纪象天和他的事情,纪竟黎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时他爸很生气,把人臭骂了一顿。后面陈长德的生意越做越大,家业也壮大起来了。
“好,那就多谢陈叔了,这钱我一定尽快还你!”纪竟黎感激道。
“应该的。”陈长德坐在沙发上笑着点头。
“叔,您什么时候有空?我爸的事儿十万火急。”纪竟黎欣喜道,他没有想到陈长德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毕竟15亿就这样借出去风险太大了。
“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办。”
“好,麻烦叔了。”纪竟黎起身准备和陈长德去银行。
“唉~不麻烦,老朋友有难处嘛,应该的。不过这么大笔钱可不好取啊!”陈长德坐在沙发上晃着拖鞋。
纪竟黎站在原地等他,可站了半天,陈长德始终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纪竟黎原本缓和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纪竟黎不太懂陈长德的意思,低声开口喊了一声:“…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