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吉目瞪口呆,然而司辰的表情不像是在玩笑。
他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虽然现在大家都不用么老旧的大块头款式了，东西他还是认识的。
所以司辰是在拍什么奇怪的avi？
季元吉还挺喜欢看的，是前提是出镜的主角不能变成他啊！！
他深吸一口气:“司辰,有事好商量。里有张卡,不记名的,里有八千万。不够的话，还可以从身上拆几个机械零件给你……”
季元吉话音刚落,前的摄像机探出镜头，从麦克风里发出了询问:“幸存者。您购买的机械人自主意识过强烈。建议销毁。鉴是您的个人财产,在销毁前例行询问，是否需要的帮助？”
摄像机镜头的对焦环和变焦环都亮起了白色的光圈，分明是能源核心启动时的征兆。
季元吉:“……”
他好像不认识摄像机了。
如果不是能源核心失灵，卡罗尔样的低级智械，季元吉一个能打三个。
人在屋檐，季元吉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司辰。
司辰回答:“不用。是设置好的模式，喜欢叛逆点的。”
卡罗尔十分遗憾地收回了炮管:“谨遵您的指令。”
卡罗尔:“马上就要到基地了。像种外来的机械人。需要先送去格式化，并植入天辉军团的芯片。完成后，们会把机械人送到您的房间。不会私自替换他的零件。”
季元吉顿时露惊恐。
司辰咳嗽了一声:“他很听话。认为不需要格式化。”
卡罗尔:“如果不能格式化,那就能销毁了。抱歉。作为补偿,们会赔偿您一个从外观到核心程序都一模一样的机械人。”
“……那还是格式化吧。”
格式化了,指不出去还有救。
司辰补充道:“其实之前照片上那个机械人,是的个人资产。”
卡罗尔的屏幕闪了闪,正在处理信息:“已将信息传输回总部。不确您的机械人是否还在……因为根据主系统回应,那机械人半个时前就进了焚化炉。”
司辰陷入沉思。
是一个2a级难度的副本；根据过往经验,里的高维生物天梯区间应该是在1到4。
季楚尧应该是在六天梯，之前能源核心碎过一次。
他既然有自信带拖油瓶副本，现在起码有5或者6的水平。
综上所述,虽然个副本似乎有些克制机械改造方向的进化者，是应该弄不死季楚尧的……吧？
基地的高温焚化炉，从外观看，就像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医用磁共振设备。
焚化炉像是漂浮在水中，轻微上晃动。和卡罗尔的炮管一样，舱体表亮着微光，没有火。
焚化炉前，一个方块形状的智械正在操控指挥台。
“火化等级确认，五级。是否为最高火化等级，是。”
“能源储备确认，已完成充能。”
“……是否火化成功？否。”
“三次火化。启动。”
指挥台抱怨:“艾伦。你是不是该去升级一智能系统了？你今天操作的故障率好高。还有，都说了，自来可以。不需要其他智械操控。”
艾伦:“是2级核心，你是1级核心。的智能系统比你高，不需要升级。”
因为原核共振原理，焚化炉内的温度已经高到恐怖。
炉子里的机械改造人却没有如们所愿，变成液态金属。
就在艾伦决上报错误时，接到了来自系统的新指令。
-编号不明智械停止火化。
“收到。”
-送去生产车间进行格式化处理。
“收到。”
原本的指令被覆盖，艾伦放弃了上报错误信息的行为。
指挥台:“可怜的改造人，改造程度才37％。剩63％的有机体应该早就蒸发了吧。”
“嘿，艾伦。你还记得们机械化程度100％前的事情吗？你刚成年，攒钱换了双胳膊。”
“那都是40年前的事了，不要再提。”
“40年前，们还结过婚呢，那时候们多心。订婚礼物是一块机械手表，说起来。的表出问题了。”
“你说是齿轮表，磁场不变，能运行300年。结果现在过天就坏一次。”指挥台抱怨。
艾伦毫无情绪地回答:“心，内啡肽和多巴胺控制幻觉。”
启动冷却系统，等半个时后，舱内的温度降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才打舱门。
热气迎而来。
艾伦发现，里躺着的人甚至连头发都没烧掉，身体莹润的像是锻造好的陶瓷。
最奇怪的是，季楚尧的眼睛是睁的，没有呼吸。像是数据过载后死机，正在努力重启的电脑。
件事显然不太合理，已经超出了艾伦的数据处理区间。
个人型、全身都是银色金属、没有脸的东西，娴熟地把季楚尧送上了传送带。
幸存者基地位城市的地。
废墟中，隐藏着大大的电梯，都能通向地底。
电梯在运行了15分钟后，缓缓停。
电梯门打，交织成网格状的红线拦在门前，显示里禁止通行。
卡罗尔解释:“是为了防止天启部队的智械渗透，有天辉军团/系统的人才能收到验证码。”
说着，抬起一条细细的腿，顶端探出一根金属软管，在门边的操控台上，输入了24位的验证码。
们传递验证码的方式，肯不是用手机发短信。
司辰问:“那收不到验证码的人类，以后每次出门需要智械陪同吗？”
卡罗尔保持微笑:“基地里什么都有，你们在里会得到很好的保护，尊贵娇弱的人类不需要出门。”
司辰在心里“啧”了一声，感觉基地内的状况，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加糟糕。
不过有句话叫来都来了，那现在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个没长脸的金属人走进电梯，带走了季元吉。
们把嵌着季元吉的金属板抬了起来，往生产车间走去。
季元吉感到了身体的失重，表情慌张，朝着司辰的方向大喊:“主人！不要抛弃啊主人——！”
他在电梯里，把人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都说人是由记忆构成的，格式化后，季元吉大概相当新生。
卡罗尔感叹:“您的机械人真有个性。很鲜活，就不行。”
司辰看着基地一楼数不清的金属人，以及随处可的重型武器，缓缓道:“的确，个机械人买的还挺贵。是机械核心生产的。”
司辰故意吐出了“机械核心”几个字。
他想到的，是之前在楼里看的蛇杖基因指示牌。
如果，蛇杖基因在里有分号。其他几大集团会不会有？
卡罗尔点头:“怪不得。机械核心的东西，总是最贵的。”
基地很大，一楼没有做任何隔离，最多的就是那种没有脸的金属机器人；们像是放大版的术参考人偶，按照既的程序运行。不说话，不发出一点声音。
些金属人是批量生产的，战斗力和受过体能训练的成年男性差不多。一炮去能轰死一片。
些机器人没有痛觉，数量足够多，是很实用的消耗品。
像克罗尔样，形态特异，且具有思维能力的智械，是少数。
新到基地的人类，需要在系统登记。
司辰被领着来到登记处，采集了指纹和血液。
收集血液的机器是全自动的。司辰把胳膊伸进去，隔着薄薄一层玻璃，看针管扎进了自的血管里，然后抽出一管深黑的血液。
司辰始担心自的血液样本过不了检。
基地前几楼，都是机械人的活动空间。人类生活区在基地的最底层。
既是保护，像是囚禁。
“其实送您来生活区，不是的职能。”卡罗尔道，“不过根据数据显示，中途换引导者，会让人类感觉到不安。”
司辰分到了属自的房间。
里像条件很好的酒店。单人间，有张焊在地上的床。
落窗户是led屏的，可以换自喜欢的场景。房间里还有卫生间，冰箱，电视机。
司辰检查了一，电视机里，有4个影片可供观看。
他16倍速浏览了一遍，影片讲述的，大多都是人类在天辉军团的保护幸福生活的故事。
文娱作品在一程度上，能反映时代的一些特征。
几部电影，对司辰来说，更像是纪录片。
他打名为《智械简史1》的影片，回放调整到影片快结尾的位置，然后取消了16倍速。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病弱的人类富豪孩，父母给他购买了陪伴型智械人。他们一起长大，有了许多心的回忆，最后孩还是快死了。
说是人类孩似乎有些不对。个外星人孩有着紫黑色皮肤，脑袋很大，身体却瘦异常，像是猩猩，或者长了一点短毛的哥布林，他甚至还有尾巴。影片里的人类都长样。
而片子里的智械人，反倒是和司辰认知中的人类没有区别。长相格外精致丽。
片子里的智械长得有几分像卡罗尔。
孩在病榻上，最后的愿望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智械人回答:“谨遵您的指令。”
把孩冷冻，无表情地推进了手术室解剖，把他的大脑，装进自的身体里，取代了原本的智能芯片。
导演意味深长地切了一个雷雨交加的镜头。
流星带着火光，划破了漆黑的天幕。配乐甚至有一种天辟地的史诗感。
智械历史上，一个有感情的机械人诞生了。
影片在此时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