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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前做了准备,拒绝闹洞房的流程,待流水席渐渐结束,下午三点多,人们开始陆续返家。
今天虽然没有下雪,但天阴沉沉的,估计不到4点半就会天黑,远处的人骑车子,甚至走路回去,也需要一个多小时,不能继续耽搁。
余秋堂开始和米雅丽还一起送客,送了会,他发现米雅丽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和他说话时,呼出的气都非常热,脸上也出现不常见的红晕。
她竟然醉了。
可能是以前几乎没有喝过酒,此时的米雅丽,只是凭着一腔孤勇,喝了很多酒,如今被冷风一吹,酒劲也就上来了。
余秋堂便让二姐将米雅丽送回洞房,他自己送客就好。
米雅丽还想坚持,可头晕的不行,差点就要粘在余秋堂身上,无奈只好作罢。
余秋堂专门委托张浩将外婆送回去,本想顺道送下米雅琴,她坚持说自己回去,那就作罢。
外婆回去时,自然又是一番抹眼泪,余秋堂这会倒有了时间,耐心安慰外婆一番,答应以后经常去看外婆,外婆这才破涕为笑。
他这番动作,看在舅舅们眼里,自然得到一些认可。
当然他也不是为他们认可才做的就是。
外婆那边的人,说到真正的感情,他也就念着外婆了,其他人就是亲戚而已。
“给,我知道你有钱,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
余秋堂专门封了三个红包,给张浩和两个司机。
一个人99元。
这个钱确实不少,都快顶得上他的彩礼钱了。
但他却知道这是必须的。
不说人家开着这么好的车,过来帮他做这种事的消耗,单单是浪费的时间,也不是小事。
这是吴美芬给他的人情,但他不能傻缺到认为是理所当然。
基础的红包,肯定是需要准备。
并且,明知道对方不缺钱,也不能太小气,要不然反而事倍功半。
他觉得张浩这个小伙子还不错,说不定后面还有其他打交道的机会呢。
和这种明显超越他目前阶层的人,适当结交,保持熟悉的关系,也相当于是为后面发展铺路。
结婚这件事完成,他只是完成一个小目标,打好了家庭基础,下一步才是真正发展,积累和扩展财富。
张浩对这个红包厚度也是有点意外。
他确实不缺这百八块,但通过今日一系列流程,他也看出农村的人,日子大概是什么水平,要攒到这一百块多不容易。
而且还是三个人,三百块。
余秋堂能拿出来,他就很满意,觉得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表姐欣赏的农村青年,确实有点格局,和其他他见识的农村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虽然不说愿意和他深交吧,但至少不讨厌。
能认识这么个人,也算是一种经历。
所以他拒绝收下红包,说是他拿的是吴美芬的人情,若是被表姐知道他收了红包,肯定会责怪他。
但余秋堂却说红包的钱是小,但蕴含的福气和祝福是真,他也会为吴美芬准备一份,不只给他。
张浩最后才收下。
余秋堂告诉他,将外婆送回家后,就不用再来这边,直接回去镇上就行。
还说今日辛苦,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请他喝酒。
张浩更觉得余秋堂有几分难得的萧洒,临走前还拍拍余秋堂的肩膀,给余秋堂留下一个号码,说是如果余秋堂到了省城,一定给他电话,他来做东,尽尽地主之谊。
年轻人的交流就是简单。
直接。
或许两人都没想过,昨日还陌生的两人,今日已彼此都留下不错的好印象。
除了在车上聊过一些,两人其实并没做太多交流。
或许真正感染到张浩的,是这种看起来粗糙,但却十分有趣淳朴的农村结婚过场,尤其是当他坐在特意被留出来的贵宾位上,看着一对新人眼神交流,那种掩饰不住,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感,他觉得很真。
这是他在城市的圈子里,参加过很多次豪华很多倍婚礼都没感受到的东西。
送走外面请来的亲戚,慢慢就是家族里的人退场,最后就剩下一些邻居代劳的。
这些人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帮着收拾现场。
余秋堂拿着烟,每个代劳的人都发一包,男女不限,大家都辛苦了,也不能让人白累着。
等到晚上七点的多,院子基本都收拾干净了。
几个叔伯,包括专门赶回来的二伯一家人也都回去了。
小姑一家也返家,大姑和大姑父倒留下来了,他们要返回省城不容易,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二姑这次没来,只派来一个表姐,余秋堂和那个表姐不太熟,见面就是客气,也没说多少话。
反正二姑那边,前辈子打的交道不多。
和四叔家差不多。
如今四叔已经归土,和二姑的关系,似乎也没什么好转的迹象。
他有时候会想到,却也懒得去做什么。
没有就没有吧,人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何况有些问题本就不需要去特意处理。
“姐夫,我也回去了,好好照顾我姐,她可是从来没喝过酒,为你破了例。”
米雅琴从新房出来,刚好碰到余秋堂。
余秋堂看看天,已经彻底漆黑,便说:“这么晚了,还回去作甚,这边屋子多着呢,晚上就住下吧,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按照规矩,结婚第二天,新娘子要回门。
“那可不行,”米雅琴摆摆手,笑着说,“明天是你们两口子回门,我夹在里面算什么呢。”
“那……我送你?”
余秋堂还是不放心。
这农村的夜晚,实在是太黑了,去米家村走小路,还需要经过一个胡同,米雅琴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不安全。
“哈哈,”米雅琴直接笑了,“你说什么胡话呢,姐夫,哪有大婚当天送小姨子回门,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不得笑死?”
余秋堂一想也是。
确实是他想的不周到。
他还是带着很多后世人的随意,忘记这个时代的规矩。
正纠结呢,刚好余秋原过来,“堂哥,厨房那边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
余秋堂立刻来了主意。
“来来来,刚好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余秋堂一把扯住余秋原,指着米雅琴说,“这是你嫂子的二妹,她现在要回家,你帮哥送她回去。”
“啊?让我送啊!”
余秋原看眼米雅琴,很是不好意思,下意识想拒绝。
其实老实说,米雅琴是她们姐妹三人里最好看的一个,身高也最高,足足有一米七三,和现在的余秋原差不多高。
但看起来,就显得高了。
两个人都是十六岁,但米雅琴看起来明显要比余秋原成熟很多。
“不用了,姐夫,我一个人能回去。”
“能回去个啥啊,你要是出啥事,咋给你姐,给咱姨娘交代?”
其实吧,按理说余秋堂和米雅琴只是见过几次面,两人不应该很熟稔。
可偏偏是余秋堂带着前世的记忆,自然对她有种亲切感。
而米雅琴呢,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典型的“社牛”。
所以两人才显得很熟悉。
说话也没个什么忌讳。
若是换作余秋江,肯定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原子,帮哥个忙,大不了下次进山带着你去打熊,你看咋样?”
“你说真的?”
“那还有假?”
余秋原这才满意了,点点头,看着米雅琴说,“走,我送你回去。”
米雅琴还想拒绝,余秋堂则说不行的话就直接住下,不用回去,要不然一个人坚决不允许她走。
这才同意让余秋原送。
两人走后,余秋堂又四处忙碌半个多小时,院子里就剩下家里一些人,其他人暂时都回去了。
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东西,等到明日继续。
他进洞房后,墙壁上挂的大钟刚好响了八下,已是晚上八点钟。
房间里搭着火炉,炕也烧得很热,一走进去,立刻感受到一股热浪。
他看到米雅丽没有上炕,就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
轻手轻脚过去,蹲到她面前,她也没半点反应。
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声微微颤抖,白皙的脸被房间里的温度烘烤,微微带着几分水红,她带着浅浅的笑意,想必是在做某个甜蜜的梦。
余秋堂将火炉下面的插板关小,保证火焰能以最小的消耗,维持到明天早晨。
然后关闭房门,窗户,仔细插上插销。
这才回到米雅丽面前,扯过一个椅子,就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盯着她看。
年轻的姑娘,睡着的样子,真是好看啊。
没有任何修饰,就完全是那种清水里盛开的芙蓉花,洁白而又清纯,和她记忆里她最美好的样子丝毫不差。
这就是他的妻子。
对他死心塌地,默默照顾他几十年,为他生儿育女,临死前还在操心他以后生活的妻子。
如今,他再次来到她的面前。
他可以扪心说,他很稀罕她,只要他开开心心,能看到她的笑脸,他就很幸福。
他轻轻用手刮刮她的鼻子,睡梦中的她微蹙好看的眉,却没有醒来。
他又俯着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
“嗯……”
米雅丽迷迷糊糊,感觉嘴唇一阵冰凉,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余秋堂一张大脸,近乎紧挨着她,看她醒来,余秋堂笑笑。
米雅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目前是一种什么状况。
她嫁人了。
就在今天。
面前这个俊朗的小伙子,就是他的男人,从此她将成为他的媳妇,照顾他,心疼他,给他生孩子,不管生活贫穷或者富裕,都将死心塌地的陪伴着他。
这种身份,叫作妻子。
“你醒啦?”
余秋堂拉个凳子过来,也将脸放到桌上,和米雅丽头对头,笑眯眯地说。
米雅丽脸红的像是苹果。
她急忙坐起来,看看周围,又看看窗外,发现早已是漆黑一片,院子里也没有了人声鼎沸,一片安静。
她顿时心里忐忑。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感觉头晕乎乎的,被余秋堂和妹妹雅琴扶回房间,准备稍微休息会再出去,咋没觉得睡多大会,就到这个时候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
她也是知道结婚流程的,想着那么多客人,尤其是比较亲的亲戚们,都是要新婚夫妇一起去送,这样才显得有礼貌。
那她一直睡着,肯定就没有送。
别人该不会说她不懂礼数,给丈夫丢脸吧。
真是的,米雅丽!
她心里暗暗怪罪自己。
本来主动喝酒,就是不希望别人说她小家子气,给丈夫争面子。
这下可好,面子没有挣到,里子都没了。
“在想什么?”
余秋堂看米雅丽的眼波流转,好奇地问。
米雅丽低着脑袋,揉搓着衣角,“你肯定在怪我是吧?”
“啊?”
余秋堂一愣,“我怪你干嘛?”
“怪我喝多了,都没有陪你一起,人家肯定会笑话你吧?”
“原来你说这个。”
余秋堂站起身,趁着米雅丽没个防备,一把拦腰将她抱起来。
“呀~!”
米雅丽之前受伤,余秋堂是抱过的,但当时他很注意分寸,没有让她有丝毫的不满。
可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自然是非常亲密的抱法,米雅丽虽然知道这是妻子必走之路,却还是有点害怕和紧张。
她也不知道这种新婚之夜是什么样子。
和人聊天,能听到的机会也很少,书里倒是有些描写,但却都是洪水猛兽,仿佛这种事,就像吃某种特别上瘾的东西。
没吃过时,都传的风风雨雨,好像有多危险,多恐怖,一旦吃过,每个人都神神秘秘,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胡思乱想里,她被余秋堂放到炕沿。
余秋堂蹲下身子,帮她解开扣扣鞋的扣子,然后站在她面前,将她的脸搂到自己胸前。
“听。”
米雅丽感受着男人的心跳,也忍不住环抱着余秋堂的腰,将脸和他的身体贴合的更紧一些。
她感觉到余秋堂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开始还有点痒,却是慢慢觉得很舒服,竟是想让他一直这样抚摸下去。
最好时间就这样静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