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自己的马甲接连被踹,暖宝已经彻底无语了。
双小眼睛盯着花厅门口,暗戳戳策划着逃跑路线。
——皇伯娘也真是的,说绣品就说绣品嘛,提什么倒卖的事情?
——你以为是在夸我,实则是在害我啊!
“哎哟,什么倒卖不倒卖的?这都不重要。眼下最让本宫担心的,还是刘贵妃那头!”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气氛不对?
连忙转移了话题,冲着端妃道:“端妃妹妹啊,你说说你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儿?
暖宝花样画得好,你的针线活做得好,两两联手,本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你好端端的,何必要扯上瑾贤那孩子啊?
刘贵妃对瑾贤的期望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见不得瑾贤做买卖!”
说着,皇后又叹了口气:“唉,刘贵妃素来是心疼暖宝的。
若这件事儿只有暖宝和瑾贤二人在折腾,那也便罢了。
顶多瑾贤被禁足,被训斥,怎么都连累不到暖宝去不是?
可如今牵扯上了你,那就难说咯!
刘贵妃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点就着,谁也劝不住。
届时若是她迁怒了你,你有得委屈。”
端妃平常不争不抢,只是因为想过清净日子而已,又不是傻子。
皇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清楚得很。
突然将倒卖货物的事情拉回到绣品上,无非就是想转移下逍遥王妃的注意力罢了。
身为同样疼爱暖宝的长辈,她没理由不接这茬。
“她若真迁怒臣妾,那臣妾就受着吧。
以刘贵妃那性子,即便臣妾告诉她,自己从未知道二皇子殿下牵涉其中,她也不会相信。
既如此,臣妾也省得解释,由她迁怒去。”
刘贵妃的脾气?
她又不是没受过。
再说了,这后宫也不是刘贵妃做主啊。
刘贵妃若是在这件事情上失了分寸,莫说是太后和皇后,就连皇帝都得站出来说话。
毕竟牵扯其中的不仅仅是她和二皇子殿下,还有暖宝这个宝贝疙瘩不是吗?
端妃看得倒是挺开的。
逍遥王妃的心里,却着实内疚:“瞧瞧这事儿闹的!都怪我平常疏于管教,把孩子都给惯野了!”
她暂时不再去想暖宝倒卖货物的事情,却觉得自家闺女给别人添了麻烦。
“贵妃娘娘那头,我待会儿过去看看吧。
事情由暖宝而起,我身为她的母亲,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说着,想起刘贵妃的脾气,也是颇为头疼。
无奈地看向皇后:“皇嫂若是得空,陪凤华走趟?端妃娘娘就别去了,这件事情交由我们来办。”
“去什么去?都不许去!”
太后听了半响,终于开口了。
“做个小买卖怎么了?哀家的乖孙有经商的天赋,难道还得活生生扼杀了不成?
暖宝年纪这般小就会挣钱了,哀家心里头不知多高兴。
明明是件好事儿,你们这去,倒像是暖宝做错了什么事情样!”
逍遥王妃见太后的语气有些恼,不禁面露为难之色:“母后……”
“怎么?哀家说得不对?”
太后直接截断了逍遥王妃的话,淡淡道:“阿祁媳妇儿啊,你是母亲,哀家也是,你的心情哀家能理解!
身为母亲,确实是要从自家孩子的身上找问题,总不能说别人的孩子不好。
但暖宝卖绣品有问题吗?花样是她自己画的,找端妃她们绣绣品,也结了银钱!
这画花样的时候,丹青是不是得到进步了?银钱给出去,是不是没占任何人便宜?
古人常说,学以致用!学了样东西,就得让它有用处,才不算白学。
要哀家说啊,暖宝这桩买卖做得极好!
你们若是非要拿瑾贤来说事儿,那暖宝就冤枉了。
暖宝多大?瑾贤多大?若是瑾贤自己不想掺和这桩买卖,暖宝能拿他如何?”
言毕,太后想了想,又稍稍放软了语气。
“那刘贵妃就是头犟驴,脾气比本事儿要大。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们仨性子都差不多,谁去都无法平息她的怒火。
你们都别去,省得火烧起来,把你们眉毛都烧光咯。
这件事情啊,说千道万,都是瑾贤自己闯的祸,让他自己解决吧。
挨打受骂被禁足,都是他的事情,能牵扯得了谁?牵扯了谁,哀家都不同意!”
太后护着乖孙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逍遥王妃也不好忤逆婆母,只能软声道:“母后最疼暖宝,这是暖宝的福气。
儿臣也知道,这孩子聪慧机灵,鬼点子颇多。卖绣品嘛,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大错。
儿臣只是恼她跟着瑾贤起做买卖,平白浪费了瑾贤的时间。
瑾贤到底是皇子,平常功课重……”
“你倒知道他是皇子,他自己怕是都忘记了!”
逍遥王妃的话还没说完,花厅外便传来了道威严十足的声音。
是皇帝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朝皇帝行礼。
皇帝大手挥,便收敛了身上的冷冽之气,对着太后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上来了。”
太后点点头,朝旁的椅子看了眼。
皇帝却不着急坐下,反而伸手把暖宝抱了过来,这才坐到椅子上。
“来,让皇伯伯看看,咱们家暖宝有没有被吓到?”
说着,又看向逍遥王妃:“方才你们在聊什么?担心暖宝会耽误瑾贤?
哼!那小子有什么可耽误的?他不耽误暖宝就不错了!
这么大个人,又是当哥哥的,最后还得跟着妹妹挣钱?
就这么点本事儿,他还有脸告诉朕,自己是个经商奇才!
要朕看,也就是暖宝不嫌弃他,肯带着他起玩。
若换了朕,朕连看都懒得看他眼。”
皇帝的话,可是点面子也没给魏瑾贤留啊。
不过这也正巧告诉了众人,他对暖宝和魏瑾贤做绣品买卖的事情,已经知晓得清二楚了。
太后瞥了他眼:“皇上的消息还挺灵通?刘贵妃这是闹到你跟前去了?”
皇帝听言,垂眸笑了笑:“刘氏是骄纵了些,却也不敢扰了儿臣的清静。
是儿臣在瑾贤那里问他功课,正巧撞上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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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道身影。
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丈远的位置,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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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皇帝来了免费阅读..8.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