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采女倒不是觉得暖宝不可靠。
对于她来说,能跟着暖宝起挣钱,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是她此生最好的出路。
可这里到底是后宫,她和任常在的身份也是妃嫔,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自己没有侍过寝,属于真正被上头遗忘的人,自然能躲清闲过小日子。
说得难听些。
即便有天她跟后宫里的那些娘娘小主们撞见了,对方也只会以为她是哪个宫的大宫女。
之前去嘉嫔那里买奶茶,不就是这样吗?
嘉嫔收了银子后,还问了句:你瞧着倒眼生,在哪个宫里当差?
好在那次她没有带翠儿去,反应也还算快,低眉顺眼就糊弄了过去。
但任常在不同。
任常在侍过寝,每年都得去参加宴席,有露脸的机会,也能被些人记住。
哪怕任常在自己不想争宠,别的女人也不会放过她。
这就是后宫妃嫔的悲哀之处。
安安生生过小日子?
哪有这么容易啊!
倒不如边挣着钱,边想法子讨点恩宠。
也不用宠冠六宫。
只要年半载能侍寝次就好。
既能告诉后宫众人,她没有被皇上遗忘,不能随便受人欺负,又不会因为太过得宠,而成为众矢之的。
这时候,再加上自己的兜里有银子,想用什么想吃什么,掏钱跟内务府买就是。
这样的日子,对于任常在来说,才是真正的安生。
否则,就算任常在挣再多的钱,后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也会时不时过来找麻烦。
谭采女思前想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跟任常在说了。
对任常在,谭采女也是真心的。
虽然二人不是同批入宫的秀女,但却来自同个地方,是老乡。
二人家境差不多,处境也差不多,难免有点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既然叫了任常在声姐姐,那她自然是要多为任常在考虑的。
任常在耐心听完谭采女的话后,既感动又好笑。
她知道谭采女是好心,也知道自己素来心大,很多事情考虑得不周全,所以谭采女总是担心她。
但二人相处了这么久,谭采女还是不了解她的性子啊。
麻烦?
开玩笑。
她会将后宫里那些莺莺燕燕放在心上吗?
“谭妹妹,不是我不听你的。关键你看看我,像是能争得过别人的样子吗?
更何况,这年半载见次皇上也没用啊。
宴席上远远看着,他都不知道我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我也看不见他脸上有没有麻子……”
“任姐姐!你又胡来了!”
谭采女这天到头受的惊吓可不少。
都是来源于任常在。
“我也没让你去争,只是提醒你,你不能像我样,关起门来铆足劲儿地挣钱。
在挣钱之余啊,也得留点精力去注意着皇上。至少得留两分吧?就当是顺带的。”
“呸,我才没那多余的精力去顺带呢。”
任常在淡淡瞥了谭采女眼,继续大言不惭。
“有那工夫,多绣点绣品换银子不好吗?皇上又不是金元宝,我注意他做什么?
还不如像你样,安安心心跟着小郡主。
这绣批绣品就能进账两三千两,不比个男人重要?
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个皇帝。
招惹上了他,就相当于给自己招惹了堆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与其成日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去算计恩宠,还不如跟着小郡主,多挣些银子傍身呢。”
任常在清醒得很。
她不会将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也不会为不值得的东西去浪费精力。
“我知道妹妹是为了我好,但我入宫比你早几年,侍过寝也失过宠……哎,呸呸呸,不对!
我没失宠,因为压根就没得宠过,呵呵……”
任常在尴尬笑了两声,又道:“总之,我看得比你清楚。
恩宠这东西啊,不牢靠又费劲儿,我是瞧不上的。
尤其过了好几天的苦日子后,我对于那位的心思,可以说完全灭绝,只想自己清净清净。
至于那些时不时就来寻麻烦的女人们,你看我搭理不搭理她们?
她们得宠又如何?个个骄傲得跟花孔雀似的,还不是拿着几十两的月例银子?
哪里比得上咱们?她们卖乖讨巧十年,才能挣到咱们批绣品的钱。”
“可是有时候,光有银子也不够啊……
内务府那边是见钱眼开没错,有银子就能买到东西。
但再如何见钱眼开,他们也得顾着其他受宠的妃嫔。
我们能买的东西,说起来都是其他宫里不要的,或者是剩下来的。
旦东西紧张了,那该克扣的还是会克扣,咱们就算是有银子,也不好使。”
谭采女已经在内务府花了不少银子,早就摸透了其中的规矩。
这也是为何,她想让任常在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的原因之。
她自己受些委屈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但任常在呢?
她得帮对方将利弊分析清楚。
任常在心是大了些,但还不傻。
听谭采女这话,瞬间就明白了。
“你是担心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银子上,会受不住内务府给的委屈?
呵呵,傻妹妹啊~咱们在宫里受的委屈还少吗?这点事情都要计较,那往后数十年该怎么熬?”
说着,眸子又多了几分狡黠:“更何况,这内务府会不会给咱们受委屈,还说不定呢。..
内务府为什么不敢得罪那些得宠的女人?还不是因为皇上?
咱们虽说没有皇上,但有小郡主呀!我就不信了,内务府敢得罪小郡主?”
“任姐姐的意思是,小郡主会帮咱们?”
“小郡主什么人物啊?还有空管咱们这些小事儿呢?
我的意思是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任常在点了点谭采女的额头,笑道:“咱们既然帮小郡主绣绣品,那也算是小郡主的人了。
只要咱们不主动惹事儿,内务府也不会跟个傻子样,来得罪咱们。
就算咱们是小蝼蚁,他们也得卖小郡主几分薄面不是?
所以啊,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得拿出十分的精力来,好好绣绣品。
我们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要帮着小郡主好好挣钱。
只有小郡主挣到更多的银子,咱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三月,初春。
看最新章节内容下载,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南凰洲东部,隅。
阴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道身影。
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丈远的位置,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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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我没失宠,因为压根就没得宠过免费阅读..8.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