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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的深夜里,洛天带着洛毅与洛泽从边塞回到了北朝的京城。一到将军府便让人将消息传到东宫去,只想着洛瑶第二日醒来便可以去将军府相见。夜里消息来时,博衍刚好醒来,晏儿传话给了博衍,博衍并未叫醒洛瑶,只怕如今让洛瑶知晓,怕又是一夜无眠了。
博衍心中为洛瑶考虑,只他自己知道了消息,倒是兴奋的睡不着,只那日二姨娘之事后,洛瑶的情绪便没有高涨的时候,如今洛天回来,博衍想到洛瑶明日知道消息后开心明媚的笑脸,心里便跟着愉悦起来。
洛天此时回来,不仅是给洛瑶提供了亲情,还会给洛瑶提供后盾。只因如今洛璋有着三皇子一党的庇护,对少傅府与太傅府都不太放在眼里,且何静月都不得宠,洛璋那边的气势大胜,倒是把两个老贵族给挤兑下来。太傅府虽有瑶妃身为宠妃,可这几年子孙凋零,比不得洛璋这些新贵发展得那般的迅速。因此便挤兑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如今洛天回来,他么才能好好的商讨这些事情,以免到时真的落了下风。
博衍知晓,如今他与博琰与博明虽是表面平静,实则三人都在地下有不少的作为。弱势不准备得好些,怕是真的要输给了两人。以前博衍并不担心这些事情,可是如今有了洛瑶,博衍便一定要赢,且要赢得漂亮。要能护住洛瑶。以前博衍孑然一身之时,他与瑶妃两人从不害怕什么,反正世上没有爱的人,又怎么会怕输呢,输了也不过一死。可如今洛瑶在博衍身边,博衍便知晓若是自己输了,不但是一死,洛瑶会遭受连累,洛瑶的家族会因自己的失败遭受连累,博衍不想让洛瑶受这一些苦楚。
博衍的心思在脑里一直回转,这样一来,倒真的无法入睡了,人在思虑一些东西的时候,思想集中,便个更加难以入睡了。
博衍便这样想了整整半夜,翻身的动作又不敢太大,只怕会吵醒身侧的爱人。因此大多时间是压在一侧的手臂,这样一来,当天亮时,博衍只觉得腰酸背痛,很是不舒服。
清晨,一刀阳光照进博衍与洛瑶的寝宫。洛瑶看着时辰还有些早,便想让洛瑶多睡一些,只洛瑶那两日昏睡后,便又开始嗜睡,博衍心中担忧,唤子青来看,子青也道无事,博衍无法,入籍是东宫,洛瑶想睡便让她睡。因此今日博衍想着让洛瑶睡到自然醒才好,只要能到将军府用膳便好。且今晨洛天定还是要带着洛毅与洛泽进宫给皇上请安的,
博衍昨夜谁不知,如今更是没有任何睡意,因此看着窗户发呆。如今阳光通过窗台照在寝宫的白玉地板上,反射出一道美丽的光线。寝殿外,博衍依稀听到陆离与骐骥玩闹的轻轻的虎啸声。博衍的脑海里浮现岁月静好几个大字。这样的景色,若不是身处这宫中,而是他与洛瑶的一个小院,该有多么的悠闲自得,只要洛瑶一醒,博衍便可以与她一起坐着马车与岳父家,看望岳父,并与两个舅子好好的比划上一刻,等累了,再让洛瑶抚琴,几人听着洛瑶的琴声好好的休息,休息够了,便在小花园里喝些小酒,高谈阔论一番,岂不是美哉。
博衍的脑海里幻想这幸福一切,嘴角不由的上翘,而后想到这样的日子想必这辈子都不可实现了,博衍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心中的一种期许罢了。他与洛瑶的身份,注定不能过上这样的闲云野鹤的生活,t他们两人只有两种结果,不是死就是被囚禁在这华丽的皇宫。博衍心道,也幸好不管如何,都有洛瑶在身侧陪伴着,这样想来,博衍的心中总算觉得好受一些。
“怎么了?”洛瑶的慵懒的声音在博衍的耳边响起。
洛瑶话音落,一只白嫩的小手随后抚上博衍的俊脸。洛瑶刚刚醒来时,见到的是博衍的带笑的脸庞,可是她不知博衍又想到了什么,刚刚还在微笑的脸,忽然沉了下来,满是不开心。
“无事的。”博衍回头,将洛瑶搂进怀中轻声道,
洛瑶嘟嘴埋怨道,“是感情淡了么?明明是有事却说无事,果然是时间久了你便不那么爱我了。”
博衍瞧洛瑶一本正经的控诉他的模样,若是此时被人看到,定是真的以为博衍对洛瑶的感情过着淡了呢。博衍伸手在洛瑶的脸上轻轻的掐了一把,笑着道,“我的娘子是长着一张胡说八道的嘴儿。”
洛瑶也回掐博衍,鼓着脸道,“果真是不爱我了,以前哪里会说我胡说八道呢,只会说我说的什么都对的。”
“还要睡一会儿么?”博衍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后道。
洛瑶摇头,她已经睡够了,若是在睡下去,想必今夜又要睡不着了。洛瑶近日无事,醒后若是博衍那日不用上早朝,便喜欢与他拌嘴,不管是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要与博衍说上一会儿的花才肯罢休,
因此此时洛瑶又对着博衍道,“不要转移话题,说,是不是不爱我了。”
博衍知晓洛瑶最近的爱好,因此便笑着回,“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是我的心你是我肝。”
洛瑶被博衍这一句话回得彻底没有再与之纠缠下去的欲望,博衍看着洛瑶这个表情,便知道今日洛瑶已经败下阵来。
洛瑶嘟着嘴,“你故意拿这个恶心我呀。哼,”
博衍又将洛瑶搂紧了一些,“不睡了,便与你说个好消息。”
洛瑶好奇,“什么好消息?”
博衍伸手捏了捏洛瑶的鼻子,笑着道,“说些好听的,我便与你说来。”
洛瑶撇嘴,“不说算了,我是这种能被威胁的人吗?”
博衍漫不经心道,“真的不愿意?那我便真的不说话,反正呀,到时候后悔的也不是我。”
洛瑶见博衍真是有什么惊喜似的,便在博衍的脸侧轻轻的问了一口,而后道,“快说。”
“唤句相公。”博衍得寸进尺。
“相公~”洛瑶软软的叫了起来,洛瑶刚睡醒,且声音本就好听,加上刚睡醒的慵懒感,这一句相公将博衍唤的心里暖暖的,格外的开心。
博衍不敢再得寸进尺,若是此时不见好就收,等下遭殃的便是自己,因此便神秘兮兮的在洛瑶耳边道,“岳父回来了。”
洛瑶本来觉得博衍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逗自己开心,许是偷偷买了一些什么精致的小东西给她当做礼物,不想是爹爹回来,这可高兴坏了洛瑶,只见听到消息后的洛瑶笑得合不拢嘴,别提有多高兴了。
博衍昨夜就能想到洛瑶听到消息后的笑脸,只是想象的总没有亲眼看到的感觉强烈。博衍以为,自己见洛瑶想,只会跟着洛瑶笑,不想如今自己不仅跟着洛瑶笑,还真真切切的感受道了洛瑶的开心与喜悦。
“何时回来的?怎么我现在才知晓?”洛瑶笑着问博衍。
博衍玩着洛瑶的长发道,“昨天夜里,只是那时候太晚,你已经睡下了,我便先让你今日醒来再说,况且今日清晨,岳父还要带着洛毅与洛泽进宫面圣呢。如今醒来正好合适,也可以一起回府用中膳了。”
洛瑶心里开始爹爹与哥哥们终于回来了,但也没有忘记博衍,因此便问道,“那你今日又为何不用说上早朝呢?”
博衍笑回,“昨夜岳父回道将军府的消息夜里便传到了父皇那里,父皇便传令让我不必无早朝了,只要在东宫陪你,而后等岳父下了早朝之后,便护着你一同回去。”
洛瑶点头,两手撑着身子只来,边起边对着博衍道,“今日父皇对我们似乎很是关系,也有些热情过了头”
博衍也跟着洛瑶起身,起了床,给洛瑶拿来一件外衣披上后,才回道,“我也觉得奇怪,近日父皇像是与我有了很多共同的话题,且也会与我讨论一些局势,还会让我与他一起下棋,我也是真是想不明白了。”
洛瑶起身后,坐到铜镜前,思索着今日穿哪一件衣服好,边想边在嘴上对着博衍道,“你是太子,这个位置已经招很多人盯着,如今若是父皇这般的与你亲近,想必有些人怕是要着急了。我们的处境便会更危险了。”
博衍摇头“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姨母也探不出一些什么来。”
洛瑶也不知道皇上今日为何这样对博衍,只是如今心中被爹爹回来的消息开心得晕了头,便暂时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博衍也不想让这些事情打扰洛瑶今天的兴致,便笑着道,“不管如何,这样一来对我们也有帮助,今日便不想这些了。本是开心的日子啊。”
洛瑶此时又对着博衍道,“今日回去问问爹爹,也许有些线索也不一定呢,毕竟爹爹与父皇从小便认识了。”
博衍笑着应了下来,而后唤人进来伺候了。
晏儿一早就候在外边了,将军府是晏儿从小长大的大房,她与洛瑶一样,对着将军府有着深厚的的感情,晏儿心里,将军府便是自己的家了。因此博衍一唤人进来伺候,便见晏儿满面笑容的大步进了寝宫。
洛瑶不用想都知晓晏儿会是这幅模样,因此便笑着对晏儿说,“昨夜定是睡不着了吧?”
晏儿边给洛瑶挑衣服边点头,倒是跟在后面的星儿回答道,“太子妃,晏儿岂止是睡不着啊,人家睡不着是翻来覆去的便好,晏儿的睡不着可是惊天动地。吓人极了。”
洛瑶听了星儿的话,不由的笑了起来,若是昨夜她知晓爹爹回到将军府了的消息,想必也会如晏儿一般,爹爹每年回来一次,如今洛瑶又带着晏儿进了宫,脸将军府都不能回去了,自然是特别的想念。在南朝之行时,洛瑶深刻的感受到,家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哼,星儿,以后你再也不能与我一起睡了,还在太子妃面前说我的不是么?”晏儿头也不回的回道。
洛瑶便洗漱,便看着两人吵闹的场景,时间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她还没有嫁进宫之前的将军府的早晨,晏儿与霜儿两个丫头也是你一眼我一语的拌嘴着,吵闹着,让本来安静的厢房里充满的喜悦的氛围,也让洛瑶在爹爹与哥哥们镇守边疆,独留她一人之时没有感到孤独。
“怎么这般吵闹,不像话。”一个听似严厉实则宠爱疼爱的声音响起。
洛瑶带着期待看向声音出,发出声音之人,同她刚刚脑海里浮现的人是差不多的年岁,此时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只是嘴角上翘的弧度却出卖了她。洛瑶想起那个像是母亲一样将自己带大的李妈妈,那个宁愿死都要护着洛瑶平安的李妈妈。
洛瑶的眼泪不由的从脸上滑落,今日的景象,与那些在将军府时的日子很是相近,有吵闹拌嘴的两个小丫头,有一个嘴上严厉却心像慈母的老妈妈,可是再想,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模样,那个与晏儿黏糊糊的小姐妹从霜儿变成了星儿,那个眼里的老妈妈从李妈妈变成了金嬷嬷,一切的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洛瑶常想,李妈妈在自己怀里逝世之时,不知会有多么的不甘心,她还没有见洛瑶有人保护,也没有看到洛瑶嫁给心爱的人的样子,没有在她出嫁时吃到一颗喜糖,没有看到大哥哥找到了真爱婉瑜姐姐。若是李妈妈在天上有知,看到她走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是否又是心疼洛瑶到落泪。
“怎么哭了?”博衍蹲在洛瑶的前面,擦去她的眼泪,担忧道。
洛瑶见博衍的声音让她引来了寝殿里众人的眼光,不由的觉得有些害羞,自己怎么会在如此幸福的一天伤春悲秋呢,只有好好的活着,活得开心,才能让李妈妈放心啊。
洛瑶收了眼泪,笑着对博衍道,“只是今日这场景有些熟悉,金嬷嬷的出现又似一位故人,突然想起便有些情绪失控。”
博衍听洛瑶这样说后,便笑着起身,拉过一边的金嬷嬷,对着洛瑶道,“瑶儿,自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金嬷嬷便是李妈妈了。”博衍说完这句,又伸手指向星儿道,“晏儿也会有星儿的陪伴。”
金嬷嬷听完博衍的话,才知道洛瑶是想起自己的乳母了,心中有感,博衍也是她一手带大的,想必洛瑶的乳母对洛瑶的情感与她多博衍的一样,因此今日洛瑶才会有如此的情感流露。
“太子妃,嬷嬷虽知不能代替李妈妈,可嬷嬷愿意想李妈妈一样用心对太子妃。”金嬷嬷对着洛瑶道。
洛瑶抬头,对着金嬷嬷与博衍道,“你们是想又让我哭么?”
几人听此,大声的笑了起来,众人笑后,这才伺候洛瑶与博衍洗漱更衣,打扮好了,才好去将军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