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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一行人在路上又行了两个月,终于到了南朝。
这两个月虽时有小险,但总算大家都平安无事,也算极其幸运了。
这一路走来,算来也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只洛瑶这两个月却觉得有些恍惚。她还记得出行那一天北朝的大雾,朦胧胧的将人环住,就如同婉瑜舍不得她而含泪的汪汪眼睛一般。
所有的一切在洛瑶这里还那样的清晰,犹如昨日,却是已经过了半年了。不知婉瑜在京中有什么趣事,是胖了还是瘦了。也不知道二姨娘一人在将军府过得是否好?因在路上,爹爹与哥哥们的书信,洛瑶也时常收不到。如今已是夏天。天气炎热,爹爹与哥哥们想必又得受些苦了。
洛瑶觉得这短短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让她看明白了许多事情。果真应了那句,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慢慢的长大,也会渐渐地知晓当初你不明白的一切。
时光荏苒,人去人来。若只有相遇,再无离别,那该多好。
博衍看着洛瑶沉思的样子,将她拥入怀中,“在想什么?”
洛瑶将头靠在博衍的怀里,“想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
博衍点头,“这半年发生了太多。”
是啊,这出行的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如同一场节奏拉快的皮影戏一般。洛瑶出门时,从未想过身边会有那么多人离开,霜儿的事,如今想起来,洛瑶还是无法忘怀。
洛瑶记得霜儿来到她身边,轻声唤她小姐的样子,也记得她陪着自己乔装成公子的模样去风月楼时俊俏的模样。霜儿在洛瑶心里,一直是独立而勇敢,洛瑶不想,霜儿却因为一个月牙,变得如此脆弱而敏感。
洛瑶叹了一声,博衍抚着她的脸,“又想到霜儿?”
洛瑶抬头眨着美丽的眼睛看着博衍问道,“你怎么知晓?”
“霜儿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如今有了这样的结局。我自然知晓每当你感叹时间流逝,世事无常时,你总会为了她叹一声的。”
洛瑶复而将头靠在博衍的怀里道,“霜儿是我见过最矛盾之人。本是那样果敢坚强,可是为何又如此容易迷失自己?”
博衍想了想,才道,“霜儿的性格中的隐患早已在童年埋下。月牙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罢了。年幼父母逝去,又与妹妹走散,而后跟在洛毅身后做探子。心里对洛毅不是恩情,只是觉得洛毅利用她罢了。后来遇到月牙,月牙又喜欢晏儿,她便觉得自己事事不如意,加上皇后那边的挑唆与无缘无故的妹妹,自然让她失了方向。”
洛瑶轻叹,“大哥哥近年来一直为霜儿寻她妹妹,可霜儿却不知。竟真以为我们不过是利用她。有时想来,也可能是平日里,晏儿较小,我偏了些吧。”
博衍捏了捏洛瑶的鼻子,“不想了罢。想到她,我便心中都是怒火。”
洛瑶点头,“博衍,幸好一切都有你在。否则这半年的苦恼我该如何撑得过来。”
博衍笑,“我自然要在的。不然不是他人守护你了么?”
洛瑶想起密林中的遇险,博衍一双手放在洛瑶的身前,将她护于身后。博衍的这一番举动,足以抵挡天旋地转。泪眼婆娑。
洛瑶此刻脑海里浮现一句话,相遇是春风十里,相爱是山长水阔。一时的欢喜,不如一世的陪伴。这世间的真爱只有一种,那便是一生得厮守。
洛瑶很幸运,遇到了博衍这样的良人,不仅拥有了相遇时的欢喜,洛瑶肯定,博衍便是与她一世厮守之人。
洛瑶抬头甜笑,“这世间就只你一人入我眼。”
博衍吻了洛瑶的脸蛋,“嗯,有眼光。”
洛瑶大笑起来,博衍也跟着笑。两人就这样因此彼此的笑颜而傻气的跟着笑。
“嫂嫂,别笑了,马车又在摇,看着该多不好意思呀。”语心拍了拍马车的小窗,对着洛瑶道。
洛瑶轻撩起车帘,红着脸对语心道,“胡说些什么?”
语心对着洛瑶做了一个鬼脸,“脸红扑扑的是谁?还道我胡说。”
洛瑶伸手轻掐语心的脸,“是你呀。”
语心揉揉脸儿道,“贼喊抓贼!”
博衍与云凜都对两人无语,两人这两个月一路上都是如此,互相逗弄着就过了,且感情越来越深。何事都是她们两个人自己先说了悄悄话,博衍都得靠边站,何况还没有被语心正式接纳的云凜。
云凜也是贱骨头,当初语心扒着他的时候,死活不答应,如今语心冷了心,要开始后退了,云凜终于积极了,何时何地都想上去凑一下。
如今盛夏,洛瑶觉得热得慌,全身无力。洛瑶一到夏天便像是被抽走了精神气一般,总是软软的,对什么都无兴趣。倒是语心永远都是活力无限,一个姑娘家,多大的太阳都骑着马儿,洛瑶唤她进马车里去,都是不愿的。
可说来也奇怪,语心日日在太阳底下晒着,倒是不见黑了。洛瑶问起,语心只是笑呵呵的说有秘方,洛瑶一问,语心说她用不到。这样一来,倒是让洛瑶更加好奇了。
马车渐渐的驶进了南朝的地界,洛瑶轻轻的撩开车帘一看,城郊的官道上,行人甚少,且能见到的都是男子。竟一个女子都未见到。这与北朝便是有大大的不同。
洛瑶回头问博衍,“为何未见一个女子?”
博衍道。“南朝不比北朝。北朝开放,女子大胆爽朗,南朝女子多是在闺阁之中,不常出门,若是偶尔出门也是要带面纱的。且出门都是一些喜庆节日才可出来。”
洛瑶想了想才道,“生在北朝的女子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无奈。何况如此封建的南朝。也许我们还幸运些。”
“的确如此,南朝的女子比北朝的女子少了太多的自由。北朝的女子你可以出游,可以闯荡江湖,可以游山玩水,还可以在喜欢上一个人时自由的相知相识,可是南朝却不行,南朝的女子遵从的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洛瑶摇头,“活得真难。”
博衍笑,“不过这可能也是我们觉得。这里的文化始源便是如此,所有的这一切对我们来说是异状,对她们便是常态。”
洛瑶点头,这天下四朝,文化各异,有如此差别也不奇怪。只是洛瑶总是觉得女子也该有尊严有自由。且有自己的选择权。作为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独立的过生。洛瑶心里希望,所有的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而不是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捆绑。洛瑶也不知自己为何总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只她从小便是这样觉得,每个人只有一个最深爱的人,也只能选唯一一个人陪在身边。因为她的爹爹便是只有她娘亲一人,即使娘亲逝世多年,也是如此的。
洛瑶一行人不过进了南朝的地界,但并没到南朝的京中。因此一行人也没有耽搁,继续往南边去。
……
又行了一个多月,洛瑶才真正到了南朝。而此时也是盛夏最热的时间,洛瑶又怕热,南朝又比北朝天气炎热,因此洛瑶这一个月来,清瘦了许多,看着博衍忍不住的心疼。
语心也是看着洛瑶消瘦了的样子有些急,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洛瑶在小产后,身体便很虚弱。如今又到了她最讨厌的夏天,吃不下睡不着,因此身体更加受不住,便越来越瘦。
子青给洛瑶开了一些开胃,但也无济于事。
“博衍,可是到了?”马车里的洛瑶轻声问道,那声音有气无力。
博衍给洛瑶递了水壶,看她喝下后。才撩开车帘。柔声道,“到了。”
洛瑶心里一松,终于到了。这一个月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她不知道南朝竟会这般的热,她坐在马车里都汗流浃背,让她浑身难受。
洛瑶一行人离南朝盛京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时,便见南朝的国旗浩浩荡荡的飘扬起来。原是南朝的皇上特派南朝太子前来迎接。
到此地迎接,南朝也是给北朝极大的面子的。
洛瑶笑着对博衍道,“我曾听闻这南朝太子如仙泽下凡,长得甚是好看。可是这样?”
博衍撇嘴,边帮洛瑶带上早已准备的面纱边道,“该是个丑八怪。”
洛瑶笑,只听语心在外轻声道。“嫂嫂,都说南朝太子貌比潘安,不知到底如何呀?”
洛瑶大声道,“一会儿便知。”
博衍轻弹洛瑶的额头。“花痴。”
洛瑶答,“想来这世间应该没有比我相公好看之人了。”
博衍亲吻洛瑶,“总算识趣。”
洛瑶又道,“不过也只是想来,许是真的有呢。”
博衍轻掐洛瑶的脸儿,“你……”他竟无言以对了。
洛瑶见博衍因自己的话苦闷得样子,不由的头偷笑起来,如今洛瑶看博衍,不管哪样的动作,都觉得可爱极了。
洛瑶忍不住笑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吧。
洛瑶将面纱整理好。而后撩开一点儿车帘,对着语心道,“你也面纱戴好。”
语心转回头看洛瑶,洛瑶不由笑出声,原来语心早就准备好面具。与博衍曾经的银面具一模一样。这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