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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博远用王者眼神扫了一遍殿下的群臣,最后眼神停留在洛天身后的洛毅身上。
洛毅对皇上投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自己也不是姑娘家,要指婚为何会看向自己。
在洛毅快速的思考时,皇上开了口,解了洛毅心中的疑问。
皇上有些醉意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今日这样好的日子,朕就索性将所有的姻缘之事一起办了吧。”
洛毅终于知道皇上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若皇上真要给自己指婚,那该如何是好?洛毅眉头紧皱。
皇上话音落,群臣中有喜有忧,皇上此刻嘴角翘起,像捉弄人得逞了一般。
洛天看皇上得意的脸,心中悲苦交加。女儿已经无法逃脱,如今难道又要搭上一个儿子了吗?洛天转身看了一眼,见他紧皱眉头,亦是一脸苦相。洛天回身,心中计较该如何应对过去。
这时,皇上开口叫唤洛毅,“洛毅,你上前来。”
洛毅无法,与洛泽对视一眼后,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圣驾前抱拳道,“皇上。”
皇上点头,开口道,“洛毅,你已到了而立之年,也该成家了。你父亲每年必定会与朕说起,担忧你的婚事。今日,朕就帮他了结这心事。”
洛毅听此,看了洛天一眼,眼里满是埋怨,像是在说这回可好了吧?洛毅见洛天将眼睛转向别处,不愿理会他,这才复而道,“皇上,臣心中还有宏图之志尚未实现,不想被儿女之情所牵绊。”
皇上不买账道,“如今你已是少将,谁说娶了妻就不能干一番事业。莫在推辞。否则朕可不让你出去打仗了。”
洛毅是武将,本就嘴笨,跟他爹似的,如今被皇上这样一说,就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只道,“皇上,这……”
“不必这这这,莫学你爹,该娶亲时就要娶亲。既然如此,朕且给你爹个面子,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洛毅被皇上一问,小麦色的俊脸上竟然有些红了,脑海里出现一个身穿戎装的女子模样。
皇上见此,笑道,“看你这样子,是有了喜欢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
洛毅咳了一声,“皇上,这……”
皇上见洛毅又说不出什么话,生气道,“你还这这这,若不是给你爹一个面子,你近年也战功累累,皇子的婚朕都没说,倒先让你选。你还不说?”
洛毅此刻恢复了神色,镇定道,“皇上真的愿意为臣做主?”
皇上开始不耐烦,瞪了洛毅一眼,“莫废话,说是谁家的姑娘,就算是公主,你也配得起的。”皇上说到公主,顿了一下,问道,“莫不是?”
洛毅见皇上误会,赶紧解释道,“公主乃金枝玉叶,臣这等粗俗之辈怎敢觊觎,臣心有所属之人不是公主。”
洛天第一知道儿子早已心有所属?洛天想破了脑袋就是不知道是谁?边疆也没有哪家的小姐与洛毅有过多的往来?难道是江湖的女子?想来也有可能,洛毅从小在外学武,许是有个小师妹这些也不一定。洛天想了想,觉得自己推测得正确极了,江湖的女儿家好,为人豪爽。洛天越想,心里越满意,觉得洛毅这件事做得太对了。
皇上已经完全失去的耐性,“你这小子,说个话磨磨唧唧,快说了是谁家的小姐,朕等你都烦了。”
洛毅不再绕弯子,直接道,“王都统家的小姐。”
洛毅话落,众人大惊,这王婉瑜是王都统的独女,王都统就这样一个宝贝疙瘩,这样的掌上明珠,历来都是要指给皇子的。众人也觉得今日皇上给皇子指婚,定是有王婉瑜的。不想皇上这一问,洛毅先说了出来,皇上为了顾及皇家的脸面,也是要答应下来。
皇上听到洛毅的话,却不像众人那样的惊讶,只是淡淡问,“你不常在京中,怎会识得婉瑜?你是自己心生爱慕,还是?”
洛毅此刻,脸上又有些红,但声音却比刚刚说的每一句话要大声,“两厢情愿。”
洛天与王都统此时已经呆得不知怎么说话,若是说洛毅对婉瑜心生爱慕也就算了,洛天想婉瑜那性子确实是洛毅会喜欢的模样。可是他与王都统始终不明白,婉瑜什么时候也喜欢了洛毅,还成了洛毅口中的两厢情愿。难不成,洛天与王都统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洛瑶。
洛毅可不管众人的反应,刚刚皇上所说的话,像是一道圣旨,他可不会在此刻退缩。洛毅此时又道,“皇上,臣心里就此一人。若是他人,臣宁愿一辈子行军打仗。”
皇上瞪了洛毅一眼,“你还敢威胁朕了,你可知不孝者,无后为大。岂有此理。”
洛毅单脚跪地,抱拳道,“臣不敢。”
皇上笑道,“你还有何不敢的,罢了罢了,要了你们一个好女儿,也该给你们个好媳妇,也免天下人评论道朕不公平。”
皇上这话一出,便是答应洛毅与婉瑜之事了。
洛天与王都统两人又相视了一眼,两个兄弟怎么想都不到今天成了亲家。王都统心里可算高兴坏了,洛毅什么人?小小年纪便做了少将军,论武功在北朝也算佼佼者,又是洛天的儿子,王都统绝对放心他的人品。自己女儿落在洛毅手上,定是娇蛮不到哪儿去了,是个好归宿啊。
王都统本来已经做好了婉瑜入宫的准备,即使今日婉瑜没有被指给哪一位皇子,可是皇上还年轻,自然还是要选秀的。婉瑜躲过了皇子,也躲不过选秀,而她那性子,又不能随随便便的和谁在一起。王都统为了婉瑜可是与他的夫人日夜睡不着。不想,今日竟会这般幸运,也算是祖宗保佑了。与洛天做亲家,王都统真是乐意至极。
“王都统,你可愿与洛天做亲家啊?”皇上开口询问王都统。
王都统回身,急忙回道,“自然是开心的。家女顽劣,如今皇上指了婚,臣夜里也能睡得着了。”
皇上点头,“如此便好。那朕便给洛毅与婉瑜赐婚,你们过后再择良辰,让两人结为连理。”
两家人此时赶紧行礼谢恩,“谢主隆恩。”
洛天其实心里不是个滋味,洛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洛天知晓,这是皇上为了安抚他才会答应洛毅,洛毅的幸福是用洛瑶的牺牲去换的。洛天想,一个孩子得到了幸福,也好过两个孩子都得不到,洛瑶之事本就是定局,如今洛毅娶了婉瑜也算件好事了。
群臣见皇上这样轻易的答应给洛毅指婚,都明了洛瑶定是要入宫了。三皇子的党羽见此事已经成了定局,便将心思用在了三皇子身上。皇上最宠三皇子,如今洛天又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洛瑶又是洛天的独女,皇上定是会将洛瑶许给三皇子,至于太子,这样窝囊的人,不需要洛天这样的老丈人。
皇上让几人起来,“如此完成了一件事,接下来便是太子与三皇子了。”
三皇子此刻满心欢喜,过了今天,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洛瑶束在身边。过了今天,洛天便是他的岳父。谁说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博琰笑,荷花亭那夜,他就告诉洛瑶,总有一天,他定会将她与江山都得到。
二皇子与太子此刻都沉默着不说话,二皇子不知他的父皇会做何决定,自己虽有意阻止,且在早前给父皇看了一些东西。可是以父皇对博琰的宠爱,父皇许是还会将洛瑶许给博琰。二皇子心中觉得有些气闷,看了一眼太子,为何他这样不受宠?
太子虽然沉默着,却不见他像二皇子那样的焦虑,依然一派悠闲的坐着。群臣都觉得太子已无药可救。在这关键的时刻,还不想些办法,让皇上将洛瑶许给他。若是洛瑶被许给三皇子,那他这个太子,也迟早要废的。可党羽们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子这样好极了,这样一来,他们辅佐的三皇子还有何后顾之忧。
“博衍。”皇上道。
“儿臣在。”太子离了位,单膝跪地,对着皇上拱手道。
皇上的黑瞳静静的看向太子,“你向朕许的姻缘,可是想好了?”
太子抬头看向皇上,“想好了。”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道,“传朕口谕,将军府洛天之女洛瑶,德才兼备,温婉贤淑,今朕将她许给太子,择日成婚。”
“父皇!”皇上话毕,博琰大声叫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
博琰不知道皇上为何将洛瑶许给太子,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求的也是洛瑶。为何一直不受宠的太子却得到了洛瑶,而自己却不行。
博琰心中生出了熊熊的恨意,他恨太子是太子,可以在他面前得到封赏,他恨二皇子出来插一脚,可此时此刻,他最恨的是面前这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男人。自己从小便讨他欢心,做他最喜欢的儿子,可是太子依然不是他。不想今日,这个男人还将自己最喜欢的人许给了最不受宠的人。
“谢父皇恩典。”太子低着头叩恩,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太子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被高位上的皇上看得清楚,皇上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放心,连他自己都不瞧得,此刻他看向太子的眼神,有了丝丝暖意。
洛天见太子谢恩,带着洛毅与洛泽,无可奈何的跪下谢恩。心中是满满的心酸,瑶儿,是爹爹没能保护你。
群臣亦是大惊,为何皇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众人觉得皇上明明该将洛瑶许给三皇子的啊。圣心到底是如何,众人此刻才觉得,不可揣度圣意,因为你永远不知晓龙椅上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琰儿。”皇上转头叫博琰。
博琰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亦是有些发青。可是脸上却不见一丝怒意,听见皇上叫他,便浅笑道,“父皇。”
皇上龙颜悦色的柔声问博琰,“你刚刚说你也要求锻姻缘,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博琰笑,“见太子求姻缘,儿臣也只是想凑个热闹。”
“即便如此。传朕口谕,少傅府何静月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一不能,与吾儿博琰正配,择日成婚。”
“父皇?”博琰听完皇上的话,才知道为何他会将洛瑶许给太子,原来在这个男人的心里,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皇位。
何静月是太子外祖父何太傅的侄孙女,她的父亲是当朝少傅,也是个贵小姐。
群臣此刻才知晓皇上为何将洛瑶指给太子,不过是因为担心三皇子一人独大,可是又不能让太子太过得意,便将太子的堂舅之女指给三皇子,让两人相互制约。一切不过是皇上的帝皇之术罢了。
博琰从皇上将洛瑶指给太子后,心绪起伏颇大。可到了如今却异常的冷静,心中的怨恨将打算好的计划启动,他要的,从来不是受制于人。
太子与二皇子却是一副早就料到会这样的表情。二皇子举杯向太子,两人相视,太子一饮而尽。
至此,宴会也要散了。
将军府的几个男人回府的路上并未有人言语,几人觉得异常的难受。虽然他们都知道许给太子也算是了结了一人的心事,可是这样皇宫,洛瑶真的可以得到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