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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江官人。”孙三立为首的众少年行过礼,江念祖认出其中一人,连忙离座回礼:“下官正在审案,等日后有空,再给公子请安。”
拓跋珲,怀化府嫡幼公子,洛京贵族子弟中出了名的温润君子,虽然很得皇太后的宠爱,行事却与他来自小士族的阿娘一样,极为谦逊和低调。
胡赫格非是他自小长大的好兄弟,如今为追美人需要他出场客串,他不好拒绝,只得着陪前来。
此时眼见江念祖小意的模样,知他是看在大表兄肃王的面子,连忙揖手:“江官人客气,是我等叨唠了,你请上坐。”
等江官人落座,孙三立才奚奚艾艾地接话:“我等这个,行为不端,德性有亏,原本不敢前来,但事关重大,不得不,那个。”
江念祖见他吞吞吐吐,欲说欲不说,皱起眉头:“孙小郎,你既在廷尉司历练,可知扰乱公堂实乃大罪,珲公子你看。”
他尽量表现出长者的大度,胡赫格非却不耐烦地直奔主题:“我等是来为承风大侍卫作证的。”
江念祖转过目光,皮笑肉不笑:“胡赫侯尉,本官曾见你与嘉敏县主也在瑶山玉彩,你如何作证,难不成你亲见承风在现场?”
数百人的聚会,他竟记得两个后辈,到底有过人之处。孙三立心下警觉,轻轻地咳嗽两声:“江官人别急,且听学生从头说起。”
“学生身在太学却痴迷武功,常与胡赫等军中弟兄比试,不信你看。”他停得片刻,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忽然身子后退,一掌击向个衙役,那衙役亦是练家子,侧头躲过前招,却被他后手砰的一声击在右肩,踉跄退出几步之远。
孙三立偷袭成功,立即退开,再度施礼:“江官人恕罪,学生非是无礼,只想证实自己所说,句句属实。”
胡赫格非见状大笑:“我也来证实证实。”边说边去捞身侧衙役,他的武功比孙三立高,那人来不及躲闪,竟被他挟在肋下,动弹不得。
这帮京官和武将的兔崽子,今天竟来砸我场子。念头闪过,江念祖到底是在办公,不顾拓跋晖在场,沉下脸来:“大胆。”
孙三立吓得肩膀一缩,立即交待:“我说,半年前某日,弟兄们说起大侍卫的剑术,便在晚间悄悄地去郊外偷瞧他练剑,从此。”
见他面有惭**言又止,江念祖皱眉道:“从此就常去偷看?”偷学武功在武士眼里与盗窃无异,难怪他不敢说。
孙三立点头,忽然右手并成剑指划得几划,正在疑惑的承风吃得一惊:“月下清风,还真偷看?”即刻出手,瞬间便将他制住。
眼见孙三立无法出声,胡赫格非道:“从此,每隔几日我们便去,那晚,我和孙小郎没去,但弟兄们”
“我们去了。”“大侍卫恕罪,下次不敢了。”他身后的戎装兵士搭拉着脑袋,七嘴八舌地行礼,道歉,陈情:“大侍卫那晚在先太子墓前练剑,戌时到亥时,我们都瞧见的。”
江念祖眼光一一溜过,沉吟不语,拓跋珲见他犹豫,抽出身上佩剑,几许尴尬:“江官人,弟兄们所说句句属实,小可也曾去过两次,你若不信,我便在此演练,刚好也请大侍卫指点。”
江念祖看看拓跋晖,再与承风冷如冰雪的眼神一触,想起吴崇儒血淋淋的尸体,心中激冷:我怎地忘了?这等功夫的亡命之徒,万不可惹出他的杀机。
“既有珲公子作证,承风,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你回吧。”到底自己项上人头最要紧,江念祖顿时决定放弃为肃王再立新功的盘算,面上挤出笑意,宣布放人。
众少年一哄而散出得公堂,行至偏僻处,承风才放下孙三立,木着脸问:“你从何处学得此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