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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勇习惯了她的跳跃思维,回答:“怀化公嫡子亮,宏,宕,各有嫡子一名,拓跋珏已死,按例,若老国公去世时,世子夫人仍无所出,拓跋宏可继世子位。”
苏容若嘿嘿地笑道:“你们说,你若是拓跋宏,是恨西门昭和赫连迦尧,还是喜欢和感激他们呢?”勾维的守护,定然离不开拓跋宏的协助,他若从中捣鬼。她有些不敢往下想。
大勇瞧主人明明急得乱转,脸上却在诡异地笑,说话也有些没头没脑,全无平素的清明机灵,心里突的一颤,低头不语。
休莫趁机介绍带来的三个男人,两个是西门昭从崔云处要来的商行掌柜,叫纳什的武士是阿诺派来保护她的,亦是他武功最好的兄弟。
他去死城绝地,却把武功最好的人留给自己。苏容若咬着嘴唇,吩咐大勇几句,并令他将纳什领去分配住处。
待掌柜们进得花厅,宾主就座,苏原备好点心茶水,她才终于平静下来。
先将连锁店的经营模式粗浅地讲得一遍,再摊开地图和PPT,介绍了西北几道的风土人情,地理交通,官防驻军,农商发展等情况,要他们尽快带人去实地考察,并就相关问题与他们进行讨论。
议事完毕,已到深夜,安置好态度明显恭敬不少的掌柜们,发现纳什还身形笔直地杵在院里,不由问道:“为何还不歇息?”
纳什的语气恭敬却隐忍:“等你的指派。”“无事,你且去歇息。”她仰望着灿烂群星:多少在数千光年以外,多少早已消失在漫漫天际。
“他去了死城绝地,你竟让我无事可做?”被他眼里的小屁孩从上午直晾到半夜,纳什终于忍耐不住地质问。
果然是不服。苏容若冷笑一声:“他既然把你留给我,便是信我能用好你。”不待回答,径直把兰多叫到小书房里谈话,最后写了封信,方才梳洗睡去。
东方既白,星子犹在。半夜转辗的人走到前院,大勇连忙过来汇报:“昨日奉主人之命,我们去四海坊与漠北退伍的老兵闲话,他们说的和郎君们讲的情况一样。”
四海坊是鱼龙混杂之地,聚集不少退伍残疾军人,大勇来洛京以后常常接济他们,苏容若逢年过节也帮些财物,和他们关系不错。
阿禧阿诺在禁军和刑部历练,离兵部不远,他们的信息一定确实。苏容若满意地点头,看了眼正在舞枪的纳什,点,刺,挑,斩,极为稔熟。
静立一旁,耐心地等他演练完毕,收式以后,方才开口问道:“亚特武士大多善刀,你的枪法怎也练得如此的好?”
小屁孩竟也懂武功?纳什吃惊地看她一眼,擦着额头微汗,些微喘息:“殿下喜欢研习汉人的兵法,也要我们练汉人的兵器。”
“你既然是赫连迦尧的亲卫?为何要听阿诺的差遣?”苏容若皱起眉头,纳什心里咚的一跳,紧绷面皮,顿了顿,才回答:“他是弟兄们的头。”
阿诺竟是赫连迦尧的亲卫队长?是了,皇子既然在西门府长大,亲卫队也定然跟着他。
这个杀破狼,必是因为阿诺武功高,且与他同病相怜,才选他做了侍卫头子。但他为何允许将最好的武士派出?只因她在为西门昭做事么?
她诸多疑问,但见纳什冷脸,也不再问,掏出怀中书信,命他为阿禧送去,纳什接信后扭头便走,苏容若也不再意,只带着大勇去拜见杞木。
杞木这几日心情甚好,见到苏容若大嘴笑得连胡子都翘将起来。
马场已峻工,起名千里。苏容若建议在下旬举办慕达节,以此作为开业大典,这是中原从未有过的活动,必让他高句马佳氏在洛京名声大噪。
慕达节本是塞外游牧民族最热闹的节日,每年八月,不论高句,突厥还是西域各国,人们聚集一起,竟技,赛马,歌舞,野外聚餐,各种活动,以此来感谢天地,庆贺生命。
此时即便敌对国也要暂时放下仇怨,以鲜花礼物替兵器,笑容歌舞代纷争,因为人性相通,人类原是同体共生。
“小若,爷爷正想你呢。”老人家对苏容若很是宝贝,琪娜娜更是狗腿样地摆出点心水果:“小若快吃,这个香,这个也好。”
苏容若奉上礼物,笑眯眯地端起奶茶喝:“四爷爷煮的茶最好,喝了必会如你一般康健长寿,睿智通达。”
转目四周打量:游牧民族住进汉人的小院,仍然在地上铺着兽皮,低柜案几和门窗装饰,无一例外地缤纷鲜艳,图案粗犷,风情浓丽。
杞木捋着胡子笑:“过奖过奖,我马佳氏要多仗小郎出主意,我们商量好的客人都请了,洛京的高句人,各国驿馆,四大族和候伯府都递完贴子,只这三公府刚出过祸事,怕是不合适去请。”
苏容若同意他的说法:“四爷爷说得极对,等等吧。我们的大事,在人家那处不是事。”
商议完有关开业事宜后,她有意无意地开始闲谈:“听说高句今年的慕达节轮到你们马佳氏主理了,不知请了哪些客人?”
“这个你可问对人了。”杞木乐呵呵地掏出一封信,将名单念了一遍,结果引起苏容若的疑惑和不解:“如何竟没有突厥的楼烦部?”
“突厥最大部落是东面的休屠部,辖地多荒漠少绿地,西边的楼烦部,人口地盘都在其后,却水草丰美,方便牲畜,容易狩猎。两族在冬季时合伙南下抢掠,其余时间,又为牧场水源相互争战。”
“嗯,那个,我们马佳与休屠邻近,关系须得处理好。”杞木眼见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仍然望着他,咳得两声,补充道。
苏容若一语挑破地问:“听说休屠大首领是单于,喜欢仗势欺人,楼烦大首领连贤王也不是?”
杞木见对方清澈了然的目光,很不自然地承认:“是有这回事,休屠部,咳咳,有时也犯我高句,只,他强我弱,我族,唯避之锋芒。”
苏容若指着信纸道:“慕达节乃草原之节,即使敌对国亦停战庆贺,马佳氏不请楼烦,会不会?惹起诸国非议?爷爷常说有理行天下,他休屠纵然强横,也不能破了规矩吧?”
杞木的目光凝了凝:“有理。这个细处,我们倒是忽略了。”苏容若展颜笑道:“爷爷胸有丘壑,忙于大事,这种细节,我为你想便是。”
欢乐笑语的马屁声里,几人用过午饭,苏容若刚被琪娜娜送出院门,便沉下脸来:“琪娜娜,阿禧随西门昭他们去勾维了。”
草原格格一听,转身便往马厩跑。这鬼地方果然人人皆知。苏容若冲她背影喝道:“你上次追他千里,得到他心了?这次再追,能救他命?”
琪娜娜闻言,蓦然止住脚步,僵得半刻,转过身时已泪盈于睫,哽咽道:“他,他去了那死地,你说,怎么办?怎么办?”
苏容若的嘴角泛起点点笑意,拉拉小伙伴的长辫子,道:“别急,要说联手做事,我和阿禧最心意相通,这件事啊,得慢慢办。”
两人坐在院角的小花园,嘀嘀咕咕地说得半晌,苏容若走出院门,吩咐大勇:“去把都童接到花莲,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若不习惯,你陪他几日。”
大勇愣怔一刻,问:“主人,你要去何处?”苏容若背起双手,挺起小胸脯,看看天色,神情古怪地笑:“老子要趁着夜色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