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烟,招呼陆萱上车。
这两人说话的间隙,岑妩一直站在不远处等计程车,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县城里人少车少,她初来乍到,找不到方向,又被小姨叮嘱了很多次,这里的人都不和善,她根本不敢坐黑车。
陆萱忽然觉得侧边拉着行李箱的女生挺扎眼的。
虽然看起来很乖,没染头发没刺刺青,身上穿件薄荷绿色的荷叶边针织连身裙,外搭一个奶白色的小香风西装外套,披着浓黑的及腰长发,背着双肩书包,拉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外形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张扬。
但是陆萱就是觉得她很出挑,那奶白的皮肤,秀丽的五官,窈窕的身段,让陆萱想起小说里的形容,肤白貌美,凹凸有致。
陆萱瞧着女生顶多跟陆萱一样的年纪,然而发育得很好,陆萱今年十八,在同龄人中算是根正苗红的大美女,身材火辣,颜正性娇。
忽然出现的岑妩跟陆萱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并且,岑妩身上并没有那种廉价的卖弄风骚的俗艳。
她像一棵笔直的向阳生长的花树,亭亭玉立在风中,磊落坦荡,不骄不躁。
“这谁啊?”陆萱酸酸的问。
理县这种穷酸没落地方居然来了一个纤尘不染的小仙女,太不合时宜了吧,他们这里出没的少女真的没一个能像岑妩这样充满大家闺秀气质的秾丽。
陆萱心里一下充满了危机感,怕岑妩把她的男朋友周闻抢走。
“周闻,她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相好?”陆萱撅嘴,生气的问。
“不认识。”周闻跨上了机车,长腿分开,催陆萱,“走不走?”
“当然要走。”陆萱上了机车后座,借机揩油,小手环抱住男人的紧腰,把脸贴他背上,对他撒娇:“老公,开慢点,人家怕。”
“……”
周闻没搭理她,更不想跟她纠正他不是她老公,甚至连男朋友都不是。
他现在一心只想把她快点接回去,他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他还赶着去他的酒吧开店。
来接她,是车间主任叫的任务,不是周闻的意思,周闻被叫的时候,本来还在车间里拧螺丝呢。
摩托的引擎响起,一辆改装过的旧川崎改装车开动了。
岑妩目送男人离去,火车站门口用隔离护栏专门隔出了非机动车道。
男人耸着宽肩,瘦手握着机车车把,顺着那弯弯绕绕的护栏驶出去,转弯的时候,似乎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岑妩。
她还是没有等到车,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
半小时后,岑妩终于拦到了正规的计程车。
上了车,她报出自己的地址,珍贵超市,在理县牧曲路跟林越路交接的十字路口。
县城不大,男司机轻车熟路的带她去。
路上,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还带着行李,一副初来乍到的模样,出声问:“小姑娘去珍贵超市干什么啊?冯燕珍是你亲戚?”
“对,她是我小姨,我来这里上学。”岑妩说。
“到这里来上学?”男司机从火车站载过很多顾客,眼尖得很,一眼就看出岑妩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你以前在哪里上学?”
岑妩回答:“在杭城上的高中,在港城上的小学。”
“现在怎么想到理县来上学了?理县的师资水平能跟港城,杭城这样的学校比?”
“家里安排的。”岑妩见男司机一直刨根问底,不想跟他聊多了。
路上,路过一些县城的标志性建筑,男司机热心的跟小姑娘介绍了一下。
“那儿,是我们理县最大的一个企业,理想摩托工厂,老板叫陆卫民,是我们县城最有钱的老总,还上过电视台接受采访呢。那儿,是我们理县一中,一中的校风还算不错,一年还能出两个清北人复。那儿,是二中,跟一中比就差远了,其实是个职高,你要上学,千万别上二中。”
车路过林越路,一条街上全是酒吧跟网吧,还有一些看起来不像正规的洗浴按摩房。
岑妩的眼睛一一看过去。
男司机叮嘱她:“这条街你平时可千万别来,理县所有的流氓都出没在这条街上,派出所警察来了都怕。看到那间酒吧没有,叫瘾的那间,那是我们理县最混最野的流氓开的,他的名字叫周闻,你这样的小娘鱼以后在县城里见了他,一定要记得绕道走。”
岑妩想起适才在火车站门口碰见的那对男女,好像女的就是嗲嗲的叫男的「周闻」。
越过林越街,车不久后就到了珍贵超市门口。
此时已经过了晚餐时分,天黑了。
林越街的那些看起来很不正经的酒吧跟洗浴场所在那辆绿色的出租车驶走以后,渐次点亮了霓虹招牌。
岑妩从车上下来,回望那条灯光迷离的街,因为廉价的炫色霓虹在凄清的夜里闪耀得太多太乱了,盖在它上面的夜空都被折射出诸多的缤纷色彩。
一派乌烟瘴气的浑浊。
正在超市里看店的冯燕珍见到岑妩从计程车上下来,迎出来问:“妩妩怎么自己来了?到了也没打电话让我去接。”
“小姨。”岑妩乖乖的,怯怯的喊了一声冯燕珍,“你要开店,我自己坐车来就行。”
“我妈她没事吧?”冯燕珍问。
“没事,疗养院的人说她要多静养。她让我来找你,说让我这学期我在理县上学。”岑妩解释自己为何带着行李来这里投奔小姨。
“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小姨既然答应了你外婆,肯定会好好照顾你,来,我帮你拿行李。”冯燕珍帮岑妩把行李箱拿进去了。
此时是寒假的尾巴,冯燕珍的儿子凌濛小岑妩四岁,正在超市的收银柜台后打游戏。
这是岑妩第一次见他,冯燕珍把行李箱拉进去,凌濛专注打游戏,一时没留意谁进来了,直到听到行李箱轮子的声音,才抬头来,问:“妈,谁啊?”
“你表姐。这学期到我们这里来上学。”冯燕珍回。
“哪个表姐啊?就是你说是港城大小姐的那个?到我们理县来上学?不可能吧?我们这儿的学校可不要太破。”凌濛年少不经事,说话没遮拦。
印象中,凌濛记得冯燕珍跟他提过,说他有个表姐,是港城一个顶级富豪的女儿,就是这个富豪不怎么重视她,自她生下来,就没怎么管过她,因为她是个私生女。
“别那么多废话,我让你拿到楼上的崭新的牙具跟毛巾,你拿了没有?”冯燕珍骂少年道。
“拿了,拿了,她那屋好久没住人,霉味大,我还专门找我同学借了点进口檀香帮她熏呢。”凌濛翘脚,拿起手机,继续玩手游。
冯燕珍带岑妩上楼,他们住的是两层楼的楼房,楼上是住家的,楼下就用来开超市。
把岑妩带到她的房间,冯燕珍跟她说了会儿话,主要是说她上学的事。
她外婆吴槿早就都告诉冯燕珍了,说岑妩成绩好,要考清北,就算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