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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大名府的知府李刚,因距京城较近,故而对朝中的变化亦有所知晓,且其长子李天亦与二皇子走得颇近。
李天这人甚是会玩乐,在大名府中凡家有女儿之人,皆会告诫自家眷属,不论于何种场合,听闻李刚府上的公子在场,不论是谁皆要远远避开。
李刚的长子自幼便很是变态,十二岁时便将自己的暖房丫头给办了,这本也非什么大事,然此公子竟让同院的小厮一同上,最终将这丫鬟溺死在后院的水井中。
长大后方才知晓,原来无需如此,自家院里的丫头,想如何玩乐皆可。
很快他院里皆换上了年轻貌美的丫鬟,基本皆被他染指过,怀有身孕的他亦不管,给些钱财让她们出去自谋生路。
后来李刚得知此事后,将他狠狠责骂一通,将流落民间的李家血脉收拢,人数竟高达二十余人,这还不包括有些自缢以及病死在外之人。
能被收拢也算幸运,虽说与李天无有名分,但好歹皆有吃有穿,虽说并非什么大鱼大肉,至少比在外流浪要好得多。
有些孩子大了,亦会被送去私塾读书。
李刚的行为并未使李天感化,反而是变本加厉,原本只是对自家院子里的丫鬟使坏,后来径直去大街上掳虐,大名府一度谈及李刚犹如谈虎。
话说那知府有个书吏之女长相极佳,李天多次欲前去讨要,后来得知此女已被送至京都,且那书吏亦打算干完今年便离开大名府。
李天心中怎能放下如此极致的美女,带着家奴便去了上京。
说来也巧,这一日二皇子赵伟闲着在街上闲逛,便瞧见李天带着人鬼鬼祟祟打听一个地名。
“查一下此地在何处,而后派人保护起来,再者将眼前这厮查一下,我倒要看看是何人胆敢在上京如此跋扈。”
李天的模样着实可恶,寻人问路皆是一副公子哥的做派,全然忘记此地是上京,他父亲可不能担保他所做错的一切。
“禀二殿下,查到此处地址是西街一儒生的家,家中仅有一老母和一个小妹,据说小妹才从大名府回来的。”
赵伟的护卫将调查之事禀报于他,起初赵伟觉得一个儒生之家,有何大惊小怪,但仔细一想,他觉得来人找这家,很有可能为的便是那个小娘子。
于是他问道:“儒生家中的小妹长相如何?”
侍卫道:“小的没见过,但闻长相极佳。”
“嘶……”赵伟瞬间来了兴趣,这是不知谁家的富少追小娘子的戏码,他赵伟打算凑个热闹。
就在几人朝着西市那个地址前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李天带着人亦往这边而来。
“查出来这个人是谁没有?”赵伟问道。
“启禀殿下,我们的人还在查,估计需要一会。”侍卫脸上神情显得紧张,他们是知晓这个二皇子脾气的。
“没查到别急,上前堵住他们,直接问就行了。”
侍卫一听,就这么简单吗?这和当街盘问有何区别,这也太简单了吧。
既然是二皇子的命令,亦无人敢不执行啊,侍卫们一股脑地冲上去,将李天一行人围住。
“你们是何人,胆敢在上京横行霸道?”
李天一向在家作威作福惯了,即便在大名府外的几个县城,他亦是横着走,无人敢问话,今日这是出门没看黄历?
“你们又是何人,居然拦住我家公子?”
李天的一个家丁随口问道。
赵伟的侍卫可皆是皇宫的官兵,就算是在上京城内,亦是皇子亲军,是禁军中的禁军。
见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自称身后的人为公子,他们心中算是明白,面前的人并非官家之人。
于是上前“啪”的给了家仆一个大嘴巴子。
“老子们在问话呢?规矩点老实回话,免得再次挨揍。”
一向都是他们打别人,何时见被别人打?
几个家仆见势就要上前,但见对方从腰间拔出朴刀。
在大周,一般人家带武器上街并不违法,比如刀、剑、长枪、铁锤这类皆可以,但不可身着盔甲,以及携带远程射杀性武器。
眼见双方就要打起来了,李天一看这般情形,看着远处的一个公子打扮的人,抱拳道:“大家可能有所误会,我爸乃是李刚,是大名府现任知府。”
他以为说了这句话,对方就给了自己几分面子,岂料二皇子赵伟听后来了兴趣。
他知晓这个李刚,是自己舅舅手下的一名佞臣,颇有几分手段,但是这些年一直在大名府未得到提拔,就是因为此人过于圆滑,还处于观望状态。
既然是一条喂不熟的狗,这样的狗留着亦无甚意义。
赵伟笑着对身边的侍卫耳语几句后,自己一人朝着巷子里的一处住宅走去。
侍卫让其他人让开,放走李天一行人离开。
李天见对方离开,心想对方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于是朝着巷子已知的地址走去。
大名府书吏亦姓李,女儿名叫李诗媛,年方十六,待字闺中,原打算让自己的堂兄在上京寻一处好人家,不料被李天觊觎,这才逃到上京。
按说天子脚下,应该无人胆敢如此,岂料李天就属于逆天的那一位。
家中此时只有伯母和李诗媛在家,堂哥李俊在学馆读书还没回来,就听到有人扣门的声音。
李诗媛本想出去开门,却不料被伯母拦下,年纪大的人对世间之事分辨得还是清楚,家人和外人扣门是不一样的,好人和坏人亦是有所不同。
显然这个人敲门声音不急,但亦不是很轻柔,似乎带着某种想法。
李诗媛的伯母让她躲进房屋,而且叮嘱道,一旦情况不对,就从窗户逃出去官衙报案。
交代完毕,妇人这才慢腾腾地去打开院子大门。
敲门声一共三次,而每次的节奏都比较急切,这也正印证了妇人的猜测。
“请问公子,来此敲门可有事?”妇人开门,放大声音问道,以便让周边四邻听见。
赵伟见不是自己想见的人,作为皇子亦不屑去强闯,只是说了句口渴头晕,想借碗水解渴。
这一年亦是大旱之年,水对城里人来说已很少有,上京城外很多灾民,都还没有水喝,只能朝着东北方向前行。
不过有人乞讨到自己家门前,又岂能拒人门外的道理,毕竟只是一碗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