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陈佳晨结束下乡的时候,陈麦和闻磊一起去给他接风。
在村里历练这些天,佳晨晒得黝黑,傻气更重了。
“你不防晒吗?”陈麦皱着眉看眼前这块碳,“像挖煤回来的。”
佳晨粗旷的喝完水一抹嘴,“哪有功夫防晒,黑点挺好,有男人味儿!”
陈麦翻一眼过去,摇摇头。
佳晨趴上主驾驶的靠背,“姐夫,你说是不是!”
闻磊听这声「姐夫」心情大好,捏着陈麦的指尖,“是,有男人味儿。”
陈麦斜去一道视线,“神经。”
佳晨下去一趟回来心情也没受影响,反而更好了,甚至有些恋恋不舍。
“姐,你知道村里的爷爷奶奶都叫我什么吗?”
“什么?”
“叫我法官!哈哈哈哈!”
闻磊勾着唇角笑,村里的老人憨厚老实,见着穿制服的就喊领导。
到了县里,闻磊带着佳晨去单位报到。
佳晨下去一趟心思沉稳不少,跟领导说话也比以前有条理。
为此,闻磊还挺骄傲。
中午他们和小车一起吃饭,最近大家都忙,太久没聚。
小车说刚好赶上周末,晚上时间空出来,让佳晨一起。
佳晨刨着米饭,嘴里含糊不清,“不行啊车队,今天我们家给我接风,去不了,哦,我姐也去不了。”
小车敲敲杯子,“咱们小陈在家还真是宝贝疙瘩啊,不就是下乡嘛,一大家都得接风?”
佳晨傻呵呵一笑,“我爸妈他们就喜欢小题大做,我都习惯了。”
“那行吧。”小车又去敲闻磊的杯子,“你呢,他姐夫,你能不能去啊?”
闻磊掸掉裤腿上的烟灰,“去,车队攒的局敢不去吗。”
佳晨擦了嘴,中气十足,“姐夫,你晚上要不也跟我姐一起过去,我来介绍你,刚好把你跟我姐的事一道说了。”
小车去弹他脑袋,“我就这么几个人,你还给我往走带人呢?不去!你姐夫晚上归我们了!”
闻磊含着烟笑,心里也开始盘算。
李华年最近挺安分,上周回过家一趟,没闹。
严康为周三来视察,两人隔得远远的。
开会的时候闻磊和领导一起做汇报,送到大门后他拍着领导的肩膀夸办公室的年轻干部都挺可靠,工作能力没得说。
没过分关注,没苛刻挤兑。
算是成全了他。
确实该往下一步打算了。
陈麦这段时间还在家里改稿子,没完没了的改。
经纪人说问过了,那小领导不是罗南的人,也不是那个女人的人。
那些风言风语被传出去后,圈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对她有偏见。
被人针对也在她意料之中。
总归现在在家,有的是时间。
渐渐入秋了,早晚温差开始变大。
下午还热得人喘不过来气,晚上就有些凉。
陈麦在镜子前扒拉头发,发根黑了不少,不好看,像顶了个瓜皮。
就这样也不知道闻磊一天怎么看过眼的,吻她的头顶吻了无数遍,愣是没嫌过。
晚上吃饭在自己家饭馆,不用那么讲究。
于是她戴了顶帽子,素着脸去了。
每回跟家里人吃饭都不愉快,今天是为了佳晨,陈麦去之前做了好久心理建设。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实在不行就光埋头吃饭好了。
结果还真是如不了她的意。
饭吃得差不多,家长里短唠完了,佳晨他爸突然提起赵塬,“这孩子前两天还联系我了,问咱们麦麦上次相亲完的意见。”
陈麦蹙眉冷眼,这赵塬没毛病吧。
见陈麦没出声,她叔叔又说,“要我说啊,可以试试,现在多少男娃都是到了结婚这个年纪突然懂事,以前爱玩的反而更踏实。”
陈麦喝了口水润喉,“我跟他不合适。”又补充,“我有男朋友了。”
她还没跟家里说过,今天刚好是个时机。
“什么时候的事?哪儿的人啊?”
“佳晨介绍的,他单位的那个,叫闻磊。”
佳晨被点名,赶忙顺着话头聊,“对,爸,就是我上次违纪还帮我说话的那个哥,马上调政法委。”
陈麦没跟他提前对词儿,不过听见说是他介绍的,也知道不能再提别的。
这样两人在一起的理由,在家里人面前显得顺理成章。
更重要的是,可以堵佳晨爸爸的嘴。
陈麦爸妈也是刚知道这回事,问题一大堆。
“他家里父母是干什么的?人品怎么样?”
陈麦没问过李华年的事情,含糊回答,“挺好的,还没问过家里干什么工作。”
小地方的人,虽要求没那么高,但也特别在意对方的家庭。
陈麦爸妈不是非要攀附名贵的人,但在之前也提过,家长明事理、父母人品好,教出的孩子不会差。
“什么时候带到家里见见?”
陈麦下意识去摸烟,又及时刹车,把手放在腿上,“再等等吧。”
她事情还没解决完。
罗南的调查不结束,始终是个隐患。
没想到这句让佳晨爸爸听进去了,哈哈笑着,“年轻人谈恋爱多接触接触是好的,不接触哪能知道不合适?不急。”
陈麦再没说过话。
晚上,工作群里又发来消息。
结尾没问题了,那小领导开始挑序章的毛病。
陈麦烦得睡睡不下,烟抽得一干二净。
闻磊跟小车他们今儿是打算喝通宵,好像是大刘马上要订婚,庆祝一下。
本来跟家里吃完饭闻磊想来接她,但这种喝酒的场子,她不太想待着。
说不准一时没控制住,破了戒。
而且她不在,闻磊也能玩得尽兴一点。
今天的夜晚不算暗,云层里透着光。
陈麦独自出去透气,街道静,心也静。
经过一座桥时她看见护城河面的月光,倚着桥栏短暂放空。
晚景醉人,没烟抽。
陈麦四处张望,看到桥的那头有个还在营业的小超市。
过去掀开门帘,天花板上垂下来一个电视屏幕,播着老电影。
收银台的大哥正在嗑瓜子。
“要啥自己拿。”
陈麦往他身后烟柜上看,找自己常抽的那款。
又有人掀门帘,伴随着假情假意的惊讶声。
“这么巧啊,陈麦。”
陈麦扭过头。
赵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