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结束,闻磊本想带陈麦在市里多留两天。
来了之后还没出过门,说要去逛她高中母校也没去,净在房间里休息了。
陈麦不愿意,她跟家里说过了,今天得回去谈谈佳晨和赵塬的事。
如果不趁这次违纪的时候让他们知道严重性,等过了这阵儿就又不当回事了。
陈麦约佳晨一家在她家的饭馆,上次和赵塬相亲的那个包间。
佳晨回家后第一时间跟他爸妈说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他爸也不嚷着他那位大客户有多好多好了。
陈麦把话说得很直接,赵塬是个什么样的人,佳晨又是怎么没主见耳根子软的,硬要他俩搞好关系就不单单会搞出普通违纪行为了。
她叔叔还有点不服气,“那赵家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就算他儿子花天酒地,佳晨要是能跟他玩在一起也算本事!多少人巴结还巴结不上!”
陈麦不想跟他争辩,“你怎么教你儿子我不管,但是我该提醒的今天当着我爸妈的面已经说过了,以后如果出事,你们家自己解决,不要来找我爸。”
她爸一直没说话,听她这么说才开口提醒,“麦麦,跟你叔叔怎么说话呢!你奶奶不在了之后,咱们两家肯定要互相帮忙,碰上事儿了还能等着别人看笑话?”
陈麦摔下筷子,“互相?什么时候互相过?不一直是你给他们家收拾烂摊子?”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些年都跟什么人交往啊?给你教成这样!”
佳晨脸憋得通红,自知理亏,“爸,你别跟我姐杠了,她说得没错!你觉得赵塬哥家里条件好,得巴结,可我违纪他不也是什么都没说吗?难不成跟他交个朋友,以后真有麻烦的时候他们家还管我死活啊?”
他这点倒是想得很明白。
陈麦被她爸刚刚那番话堵了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他们从小教得她畏手畏脚,遇事就忍,也不会被罗南那样的人摆一道。
怎么变成的这样?
可能是有人跟她说,别忍,有脾气就发。
想到闻磊,陈麦焦躁的心情舒展不少。
反正话说到了,听不听由他们。
但她回家后还是查了一下赵塬和严玮的家庭情况,起码得知道这两个人能作妖到什么地步,不至于措手不及。
闻磊一整天了没动静,下午到家后两人互相知会了一声,再没别的话。
陈麦稿子改到一半改得焦躁无处发泄。
那出版社小领导的意思总模棱两可,一会儿说改了更好,一会儿说这样可以,亏得是她脾气好,换个别人早都终止合作了。
她刚进这行的时候听说过几个前辈的事,有才之人总是高傲的,接受不了被遛来遛去,更有甚者会只跟最贵的出版方合作,直接挑明了钱少的事多,钱多的事多也不嫌。
心烦,烟盒空了大半。
陈麦靠在阳台的躺椅上揉脑袋,发出一条消息。
-磊哥。
闻磊在李华年家。
也许是严玮来过,李华年知道他培训的时候跟陈麦在一起。
手机响了声,闻磊没回。
李华年拿着鞭子一下下抽过来,他都扛下了。
“你说话!藏在你酒店的那女孩是谁!我倒要去她家问问怎么教出来的!出公差还追过去!不要脸!”
“妈!”闻磊第一次拽住鞭子,“我跟你说了那是我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李华年像着了魔,“女朋友我只认玮玮一个!”
闻磊夺下那根从小折磨他的鞭子,狠掷出去。
如同摆脱沉重的负累。
“我最后说一遍,严玮跟我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有我喜欢的人,你什么时候接受事实,我什么时候回家。还有,你最好离严家远一点,如果你想把我折在她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面,我不如现在就辞职!”
李华年最怕他放弃这份工作,什么话都比不上这句的重量。
闻磊闭眼深呼吸,“让您折腾摆布了这么多年,以为这样就能让您舒心,是我错了。”
身上疼得厉害,针扎似的。
李华年这次下手比较重,比上次重多了,好几处都见了血。
闻磊在车里回了陈麦的消息,没提这茬。
为了避免下回见面的时候被看出来,他得去医院开点药。
身上挂了彩,再见面就要装正经人了。
想到陈麦会用什么话呛他,闻磊咬着烟笑,疼痛减轻了些。
到大门口的时候,碰上大刘的车。
闻磊降下车窗,“你下班了?”
大刘一眼就看到他身上那一道红,“怎么搞的?又去看你妈了?”
闻磊没言语。
大刘叹着气,“小老太太力气不小,走吧,为着你再加个班。”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找不到。”
这点小伤稍微收拾一下就成,闻磊是想在医院开点祛疤快的药,不然早晚得被陈麦看见。
那会儿回消息的时候他说自己在单位,虽然知道陈麦不会去查岗,但还是有些心虚。
闻磊拿了单子去取药,低头只顾走路,想快点结束去找她。
一转弯,撞上严玮和她妈。
严家父母之前对闻磊不错,尤其是严玮她妈杨柳,比李华年对他还贴心。
虽然对严玮这个人避之不及,不过闻磊还是好声好气跟杨柳道了声好。
杨柳面色有点白,“磊磊啊,你这身上怎么了?”
闻磊揪了揪领子,“没事,不小心划破了,您哪不舒服?”
“年纪大了,老毛病。”杨柳松开严玮的手,“我去见见医生,磊磊,等我一会儿,阿姨有事跟你说。”
闻磊不想留下,尤其不想跟严玮独处。
他药还没拿,想着去拿了如果杨柳还没出来就发个消息说声好了。
刚走出一步,严玮拉住他的衣摆。
她没了平时那种趾高气扬,精神有些垮。
“磊磊,陪我会儿行吗?”
闻磊拂开她的手,“我去拿药,没空,帮我跟阿姨说声。”
严玮又伸手,这回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磊磊,我跟赵塬肯定不会再有关系了,咱们好好谈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