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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前倨后恭

作者:拾寒阶字数:9841更新:2024-09-08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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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前倨后恭【求订阅】

李云海一脸看透了世情的微笑,倒是让赵专员不好再继续假装工作繁忙。

赵专员放下手里的笔,双手搓了搓,把手搓热了,然后干洗了一把脸,脸上立时显出红润的色彩来,整个人看起来也神采奕奕了。

他用犀利的眼神,打量李云海一眼,略感诧异的问道:“你是省商业局信息科的科长?如此年轻?”

李云海淡然回答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甘罗十二拜相,子牙渭水垂钓。”

赵专员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道:“有意思。你此来有何贵干?”

李云海直陈来意,然后询问本地区各机关的计算机、办公设备数量。

赵专员倒是一愣,面露难色的说道:“哎呀,你说的这些,我并没有做统计。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这句名言我是听说过的。可是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北上广那些地方,比我们富裕,大城市里的娃娃要学计算机,那当然要早一些。可是我们梅山地区是国家贫困地区,辖下还有几十万百姓的温饱尚未解决,说我们哪里还有钱购买计算机呢?”

李云海刚才一路走来,也曾看过不少办公室,并没有看到一台计算机,也没有看到一台复印机。

他估计这座办公楼里,只怕连一台现代化的办公设备也没有,最先进的就是机械打字机。

在计算机和打印机普及之前,机械打字机就是机关单位的主要办公用具。

梅山有一批农民,在外面到处跑,专门修理打字机。

从50年代开始,一直到80年代后期,打字机的修理都算是一门好手艺。

早在50年代,修理一台打字机,价格就是50块钱起步,那个时候北金市里工人的工资才十几块钱。修一台打字机,就比得上工人几个月的工资。

到80年代,修理打字机的人数直线上升,修理费也涨到了一两百。

有意思的是,搞这一行修理的人,都是梅山农民,他们掌握了一定的打字机修理技术,就敢跑出去修打字机,遇到会修的就修,遇到不会修的,掉头就走,反正也没有人认识他,不丢面子。

很多梅山人在这个时期都发了小财,回家盖起了楼房。

但是到80年代中后期开始,各个机关单位,开始普及计算机和打印机、复印机,面对这些新式的办公设备,勤劳的梅山人,又开始钻研新的技术,吃定了这碗饭。

李云海一边在自己的调查本上写,一边说道:“赵专员,那我可以记录为零。对吧?计算机数量为零,现代化办公设备为零。”

赵专员抹了一把脸,这才意识到,李云海做的这个调查工作,只怕也不简单,试探的问道:“这份调查,会上交给省里阅览吗?”

李云海微微一笑:“当然会的。现在国家正在进行计算机办公的普及,各省市都要成立计算机中心。你们这里却一台都没有,我想在全省也算是垫底的存在了吧?”

赵专员苦笑一声:“老弟啊,我们地区是真的穷,不信我给你看数据。这不省里刚有一批扶贫款发下来呢!”

李云海表示理解,又说全省14个地级行政区,在全省地图版块中,梅山地区处在正中间,按理来说,各项指标数也不应该排在倒数第一才对。至于贫困人口,我国还有一亿左右,每个地级市都有数量不等的贫困人口。问题是,这个指数,和你们市署的发展并没有关系。如果说,你们的资金和拨款,全部用到贫困人口的脱贫上了,那我无话可说,否则的话,同样的财政,同样的拨款,为什么别的地区可以实现现代化,而梅山地区却不行呢?

他的话,咄咄逼人,有如锋利的刀子,直刺人心。

李云海又说道,连你们行署都是如此,我不用去访问,也知道你们地区所有的学校,只怕也不会有一台计算机吧?所谓的计算机从娃娃抓起,在你们这里,怕是一句空谈。

赵专员红了红脸,摸着下巴,良久不语。

李云海看了他一眼,又道:“办公设备很贵吗?西州四海商店,有二手计算机售卖,只卖4000块钱一台。二手复印机只卖1万5千块钱一台。就连省署都是在他们商店购买的二手机器。我们商业局也是采购的二手设备。用最少的钱,却能解决最大的问题。”

赵专员眼睛里精光一闪:“是吗?这么便宜?”

李云海说就是这么便宜,你们买10台计算机,不过4万块钱,我就不相信了,你们地区所有的机关单位、企事业单位、学校,连4万块钱的资金都拿不出来?还是说,你们把所有的资金,全部集中起来,用于解决扶贫问题去了?那请问你们在扶贫中,投入了多少资金,做出了哪些实绩?又让多少贫困户脱贫致富?

赵专员没想到李云海的话如此犀利,愕然不能答。

李云海合上本子,说道:“赵专员,打扰你工作了。梅山地区有你这样夙兴夜寐、日理万机的好领导,想必很快就能消灭贫困,实现四个现代化。我告辞。”

赵专员忽然喊住他:“李科长,请稍等。”

他起身走了出来,呵呵笑道:“李科长,请慢走。我想请你吃个饭。”

李云海说吃饭就不必了,赵专员有什么事,尽管说。

赵专员含笑说道,我们之前的确没有重视办公设备现代化的发展,也没有重视学校计算机学习,这样好不好,我们这就到西州,到你说的那家四海商店去买计算机。

他指了指李云海手里的本子,笑道:“就是这个数据,你看能不能改一改?我们现在买了计算机,也算是我们地区的办公设备嘛!咱们不能垫底啊!这要是被省里领导看到了,那要怎么看咱们?李科长,这看这事,能不能通融?”

李云海想了想,说道:“行啊,这份报告,我要下个月才会提交,你们如果要采购的话,就请尽快吧!”

赵专员说我们明天就派人到省城采购,请赵科长留个联系方式,我们采购以后,把数量报告给你,也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李云海留下一张名片给他,说道:“四海商店每个月卖出多少台计算机、多少台复印机,又是哪些单位采购的,我都一清二楚。赵专员,只要你们采购了,我马上就知道数量。”

赵专员暗自一震!

好家伙,这是敲山震虎,防止我们谎报采购数量。

李云海走出门来,赵专员难得的亲自送他出门。

邵玉清还在外面等候,看到李云海出来,笑着起身,说道:“李云海同志,我们难得在此碰面,一起吃个饭吧?你到了梅山地区,要不要顺便回一趟老家呢?”

赵专员听到,问道:“李科长是咱们梅山地区的吗?”

邵玉清说是的啊,李科长就是梅山地区梅山县白溪乡石板村人氏。

赵专员哎哟一声,说原来是老乡,那咱们就更加亲切了,又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李科长是我们梅山人,理应为家乡多作贡献,多关照我们梅山的发展。

李云海说我何德何能?能给你们关照?赵专员,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邵玉清却不停的往李云海脸上贴金,说我上次去省城跑扶贫款的事情,连省署大门都进不了,后来还是请李云海同志帮忙,这才见到了林领导的金面。多亏了林领导过问,我们地区的扶贫款,才能这么快发放下来。

赵专员听了,身子巨震!

这番话,邵玉清刚才已经单独向他汇报过。

但是他没有想到,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人物,居然就是眼前的李云海!

梅山地区这次的扶贫款能如此顺利的下发,得益于邵玉清到省里的活动。

赵专员知道以后,专程召见了邵玉清,对他进行了鼓励和褒奖。

邵玉清刚才汇报工作的时候,把自己省城之行,详细的做了汇报,特别是他得到林振邦召见的桥段,更是他此生最高光的时刻,所以说得特别带劲,跟说书似的。

赵专员之前听了,就觉得帮邵玉清忙的那个李会长,值得结交。

此刻,赵专员不解的问道:“邵玉清,你刚才不是说,帮你忙的人,是省个协的李会长吗?怎么又变成李科长了?”

邵玉清哈哈大笑道:“赵专员,李科长就是李会长,李会长就是李科长,这是同一个人啊!都是李云海同志。”

赵专员哎唷一声:“原来如此!李科长,幸会!原来你就是省个协的会长。我对你闻名已久!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没有和李云海握手,此刻却主动伸出手来,和李云海握了握手。

之前李云海递烟给他,他没有接。

现在他却主动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李云海。

李云海是个知进退的人,人家官比你大,在你面前摆谱可以。你却不能不知好歹,当即接过烟来,说了一声谢谢。

赵专员拍拍李云海的胳膊,又指了指邵玉清:“中午我请客,你们都不要走,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乡,我也是梅山县人氏,我是在梅山县一中读的书啊!老乡见老乡,一起吃一餐!怎么样?”

邵玉清当然是求之不得,受宠若惊。

刚才他在里面说过要请赵专员吃饭的话,结果赵专员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说自己工作繁忙,无暇接受你的请吃。

结果现在赵专员反过来要请他的客,这让他眉开眼笑!

邵玉清当然也明白,赵专员要请的人是李云海,自己不过是沾了李云海的光。

李云海见赵专员如此盛意拳拳,也就不便拒绝,何况马上就到午餐时间,反正是要吃饭的,吃他一顿又何妨?便道:“赵专员,也不用下馆子,就到行署的食堂吃个工作餐就行了。”

赵专员说了一声好,转过身,吩咐秘书道:“通知食堂,炒几个小菜,我要请客。”

最震惊的人,莫过于这个秘书。

他之前完全瞧不上李云海,想这省里来的小小科长,能有多大能量?

到了咱行署,你还不得看我的脸色?

没想到,李云海摇身一变,成了赵专员的座上宾。

看赵专员那爽朗的笑容就知道,他都要巴结讨好李云海呢!

由此可见,这个小小的科长,却有着大大的来头!

秘书愣了片刻,答应了一声好,赶紧通知食堂。

赵专员看看时间,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一边聊天,一边前往食堂。来,几位,这边请。”

李云海把庄勇也喊上。

自从两人一起打过鬼子以后,关系就更加亲密了。

庄勇也觉得李云海是一个有道义、有担当、有责任、有理想的老板,值得自己追随。

而李云海也觉得,庄勇这个人看起来五大三粗,像铁塔一样,其实内心感情细腻丰富,也有一颗赤子之心,值得一交。

一行人来到行署的食堂。

食堂的大师傅,已经得到通知,炒了一桌子的好菜。

一个地区行署,经常要招待前来检查工作的上级领导,而且有些领导喜欢搞突然袭击。因此食堂里备有不少好酒好菜,随时能做出几桌好菜来,这也是常事。

赵专员带人来到食堂的一间包厢,请李云海入座。

李云海说什么也不肯坐首席,说赵专员是咱们梅山地区的父母官,理应请赵专员坐首席。

赵专员也不再客套,居中坐下。

不一时,两个女服务员开始上菜。

李云海一看这架势,心想这不是下馆子,吃得却比下馆子还要好。

一个高挑靓丽、长相水灵灵的女服务员留在包厢服务。

她动作优雅的拿起酒瓶,给每个人都倒满了一杯酒。

每个杯子里的酒,正好倒满,不多一滴,不少一滴。

李云海看得暗暗称奇,心想行行出状元,这话诚不我欺,便是倒酒的工作,也颇有讲究呢!

赵专员端起杯子,笑着敬李云海:“李科长,你是省里下来检查工作的,就是我们的领导啊,这第一杯酒,我一定要敬你,你得给我面子,一定要喝了。”

李云海端起杯子,这是三钱的酒杯,大约就是15毫升。

用这种小杯喝酒,他倒是能和人拼几个回来,便笑着和赵专员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旁边的服务员立马走上前来,往李云海杯子里倒满酒,再给赵专员倒。

邵玉清笑呵呵的站了起来,举杯说道:“在座的都是我的领导,我敬大家一杯。我干了,领导随意。”

说完他便喝完了杯中酒,嘴里还发出嘬的一声响。

这是第一轮酒,大家酒兴正浓,自然各自饮尽。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的气氛也就随意起来。

赵专员有意无意之间,向李云海诉说仕途的苦闷,说自己多少年都是平调,没有上升半步了。

那半步啊,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难以采摘。

李云海不好接这个话。

因为他并不是组织部门下来考察的领导。

赵专员这种级别的调动和升迁,也不是李云海能插手的。

不过李云海听明白了,赵专员有意向林振邦靠拢。

这样的事,他也只记在心里,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赵专员说,有机会他会到省城一趟,到时再请李科长喝酒,还希望李云海能多在林领导面前替家乡多说几句好话。家乡人当的官越大,对农乡就越有利。

这话简直就更加直白了。

李云海只是劝他喝酒,不接他的话。

因为下午还要工作,众人也不喝多了,喝了个三分醉,便停止了倒酒。

吃过饭,邵玉清问李云海回不回一趟老家?

李云海想了想,说今天就不回家了,等家里过伙的时候再回吧!

邵玉清笑着告辞,先行回乡里去了。

李云海也向赵专员辞行,说还要到其他部门跑一跑调查的事。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单位和学校,肯定没有采购计算机和办公设备。

但李云海还得跑,在谈话的过程中,他可以把四海商店适时的推介出去。

全省这么多的单位,将来肯定都是要采购办公设备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基本上来说,未来几年时间里,计算机的普及,将达到一个惊人的速度!

不仅是省市机关,便是县一级的机关、企事业、学校,都会配备一定数量的计算机。

赵专员拉着李云海的手,一脸你我是兄弟的熟络,说道:“李科长,你放心,我们市里的主要机构,都会采购计算机。到时我把数量统计一下,再发给你,省得你多跑一趟。这样啊,我们市里的办公设备数量,你暂时先不要填,等我们采购完了,你再填写,再行提交,可好?”

李云海说可以。

赵专员拍着他的手背,不停的点头:“太好了,太好了!李科长,你是个讲情义的人啊!”

李云海离开行署,到地区的其他单位和学校去。

他反正有金牌护身,打着调查的幌子,可以自由进出各个机构。

不出他所料,梅山地区的计算机和办公设备普及率,基本上就是零。

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各单位都下班了,李云海和庄勇这才回西州。

从梅山回西州要一个多小时。

李云海坐在副驾位置上,看着外面苍茫的暮色。

忽然路边有个女人在招手,她见李云海的车没有停,更是着急,不停的挥舞双手,甚至不惜命的跑到马路中间来拦车。

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呼啸。

“停车!”李云海大喊一声,“撞上人了!”

庄勇及时的踩了刹车,笑道:“其实可以绕过她的。这人肯定是想搭顺风车。”

李云海摇下车窗,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他大声问道:“大姐,你干什么呢?不知道这么拦车,很危险吗?”

女人三十来岁,旁边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两人的穿着打扮,都是乡下人,衣服上还辍着补丁,不过还算干净。

妇女攀着车窗,大声说道:“同志,请问你们是到西州去的吗?我们有急事赶到西州去,请求你们捎一程吧?好不好?这么晚了,没有去西州的班车了。我给你们路费。”

李云海询问庄勇的意见。

庄勇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是老板,你说行就行。我没意见。”

李云海便道:“大姐,我们是到西州的车,你和孩子上来吧!”

妇女千恩万谢,拉开后面的车门,先让女儿上车,她再坐了进来。

庄勇启动车子。

李云海回头问道:“大姐,你们去西州哪里?”

妇女说你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就行,我们在那边坐公交车。

李云海说了一声可以。

到达西州后,李云海让庄勇在火车站广场放下母女俩。

妇女掏出钱来要给路费,被李云海拦住了:“算了,不用给钱!你们快去搭车吧!”

“谢谢!你们真是好人。”妇女收起钱,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妮子,我们快去医院看你爸!”

两人匆匆离开。

四海商店已经下班。

李云海出去了四天。

他出去之前,跟林芝说好了,要几天才能回来,但也没说具体哪天回来。

回到家里,他却看到林芝居然在家看电视。

“你怎么在?”李云海进了门,看到林芝坐在沙发上,又惊又喜。

“我猜你今天会回来!”林芝咯咯笑着,起身跳到了他身上,双腿勾住了他的腰。

李云海一把将她抱住,双手托在她的屁股上,两个人吻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我刚还说,等下去找你呢!”

“嘻,我就是知道!我们这是心有灵犀!我想你了,你也会想我。”

“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本来还想去趟衡州,但实在很想你了,就回来了。”

林芝甜蜜的闭上双眼,任由李云海亲她吻她。

李云海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意乱情迷。

“我先去冲个凉。”李云海放下林芝,说道,“晚上不回家吧?”

林芝嗯了一声,嫣然笑道:“一个晚上都陪你。”

李云海喜不自禁,拿水壶打水放到炉子上烧。

天气已经很冷了,南方的天气,温度一旦降下来,就格外的寒冷,这种冷是湿冷,比起北方的干冷来,更让人难受。

南方没有暖气,只能烧煤球或者木炭取暖。

李云海买了取暖用的火箱,也买了许多木炭在家里,只是没有烧火点燃。

他见林芝的手冰冰的,便把被子抱了过来,放在沙发上,盖在她身上。

林芝窝在被子里,笑道:“这比烤火还要暖和。”

李云海取了些火炭,拿了火箱出来,用棉绒当引火料,再倒一点酒精到木炭上,一点着火,马上燃烧起来。

林芝看到了,咦了一声:“你好厉害啊!这是怎么点的火啊?一下子就烧这么旺!我妈烧媒球,经常要烧大半天呢!”

李云海笑着说,我用的是木炭,再倒一点酒精,所以烧得快。

他把火箱放到外面,等第一股烟雾消散了,这才提进来,放到林芝的脚下。

林芝双脚踩在火箱上,上身又盖着被子,别提多暖和了。

灶上的水烧好了,李云海提着水壶倒到澡盆里,又提了一桶凉水倒了进去,用手试了试水温,差不多了,便进去洗澡。

洗了澡,李云海顾不上穿衣服,往林芝身边坐了进来。

林芝双手放在外面剥瓜子吃,有点冰凉。

她咯咯一笑,用冷手往李云海身上摸。

“哈哈!”李云海被冰得笑起来。

他一把将林芝抱住,说道:“好啊,你敢冰我,我也冰你!”

说着,他把手伸进了林芝的衣领子里面。

林芝嘤咛一声,缩着脑袋,笑作一团。

两人打情骂俏,好不快活。

天气越发冷了,特别是晚上,脚特别的冰。

李云海和林芝也不出去,两个人就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聊聊天,然后就是不知疲惫的恩爱。

晚上,关了灯,两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呼的寒风。

寒冷渐浓,深沉地包裹着城市,唯有灯火辉煌还略带温暖。

林芝和李云海两人,可以互相温暖,彼此取暖。

李云海怕她脚冷,把她的双脚弯起来,放到自己的身上取暖。

林芝像小猫一样,窝在李云海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汉气息,慢慢的进入沉睡中的梦乡。

李云海看向窗外朦胧的月光,象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

苍白的月光,更加使人感到阵阵凄凉意。

他闻着林芝身上的清香,有一种特别的满足。

这一世,他定当能活出别样的精彩!

不知不觉的,他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到林芝还在怀里安睡。

他刚一动手,林芝便醒了。

“云海,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下大雪了!”林芝嫣然笑道,“然后呢,我和你回到了你老家过年,到处一片白雪茫茫,我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和许多的小朋友们一起打雪仗,你把一个雪球扔进了我衣领里,我冷得一激灵,就醒了过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这不是梦,这是马上就可以实现的愿望。”李云海轻抚她俏丽的脸蛋,“也许今年过年,真的能下一场大雪呢?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陪我回家过年?”

林芝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我愿意陪你回家过年,不知道我爸妈能不能同意呢?”

李云海搂紧了她,说道:“我也不能这么自私,你是家里的独生女,过年当然要陪父母一起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过年嘛!”林芝撒起娇来,身子动弹个不停,把冷风都给引进被窝里来了。

李云海夹稳了她的腿,不让她乱动,笑道:“好好好,要不我们请你爸妈一起回我家过年呢?你觉得他们能同意吗?”

林芝嘟了嘟嘴:“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俏目一闪,嘻嘻笑道:“我有主意了,你就说,我们要订婚!那他们肯定会同意!”

“订婚?”李云海心想,过了年,我和林芝又大了一岁,要订婚也不是不可以。

在民间,订婚本就是结婚的前奏。

订婚,又称婚约,依照我国民间习俗,通常结婚前先有订婚的仪式。订立婚书、交换礼物、或立媒妁人等。

林芝轻轻咬他的耳朵:“行不行啊?你是不是不想啊?”

李云海笑道:“我当然想了!我在想,我们的订婚仪式,要怎么样举行?我也没订过婚啊!”

林芝也没有订过婚,甚至都没有见人订过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仪式,说道:“不就是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吗?”

李云海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订婚有订婚之礼。虽然不像结婚那样正式,但也很隆重的。在我家乡,订婚就是男方先给女方彩礼钱。等结婚了,女方再打发一些家具被褥啥的。”

林芝咯咯笑道:“好啊,你打算来多少彩礼?”

李云海想了想,说道:“我们那边现在订婚,可能应该是600块钱的彩礼。”

“600块钱?”林芝哎哟一声,“这么少啊?那我不嫁了!”

“喂,你是嫁人还是嫁给彩礼啊?”

“我开玩笑的啦!你不给我一分钱的彩礼,我也会嫁给你。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吗?”

“林芝,彩礼钱是一种乡约俗规。我们也当遵从。我给你再多的彩礼,也是不够的。”

“对了,你已经给我买过三金了,所以不用再买了哦?”

“这?先别讨论了!得空了再讨论吧!你上班要迟到了。”

“我就想和你谈这些,好有意思哦!”

“……”

林芝不情不愿的,被李云海抱出了被窝。

两人洗漱完毕,到外面馆子里吃了碗面。

李云海送她上班。

林小凤刚回来时,李云海就和她还有林芝说好了,三个人一起学开车。

这年代考驾驶证虽然困难,但也并非不能考取。

1979年,北金便有了第一所面向社会招生的驾驶学校――北金汽车技校。到1991年,北金机动车保有量达到42万辆,驾驶员人数达45万余人。

在上世纪80年代的我国,驾驶员是一个技术工种,不仅要会开车,还必须会修车和以及车辆的日常维护。在那个时期考驾照的老司机,手里都有一本厚厚的有关机械原理的书籍,先要花很长时间学习汽车维修技术,学好之后才进行驾驶理论以及实际驾驶的学习。

而且学费特别贵。

像考大货车的驾照,学费是1800元,周期为一年。那时的驾驶员概念和后世不一样,是驾驶员加汽车维修工两个概念的合体。而1800元在1985年是个什么概念,当时北金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50、60块钱吧。

不仅学车周期长,心理上的摧残和折磨也少不了。学员不仅需要学习修车、开车两个大类,还有很多小项目。考过以后才能拿到实习证,然后就是跟着师傅跑车,被师傅训斥都是常有的事。经历了这样千难万难拿下的驾照其含金量真是后世的驾驶证不能比的。

那时,很多机关单位的司机比领导还牛气,凭什么呢?他是稀缺的技术工种:司机。

李云海他们已经报名参加了驾证的考试。

他们先是到单位开介绍信,再到车辆监理所,此时还不归交警管,是交通局下属单位,领表登记,找本单位一名驾龄三年以上的老驾驶员作教练签字划押,单位盖章同意,然后发给两本小册子,一本是《交通规则》,一本《是机械常识》回去自学,半年后才能申请考试。

半年后考试,一是考理论,即后世的科目一,那时也没电脑,都是手写答题,题不难,很快可以通过。二是桩考,三是路考。

如果通不过,一周以后再补考。

李云海他们报了名,但还在学习阶段,想拿到驾照,最起码还要三个月时间。

而且就算考试顺利通过了,拿到手的也是一本实习证,要跟着老师傅跑一年的车,然后才能去车监所换驾驶执照的正本。

李云海现在反正有一辆车可以用,又有一辆摩托车可以开,也就不着急。

只是冬天骑摩托车着实有点冷。

但林芝倒是十分喜欢坐摩托车,说是吹着风的感觉,特别的爽。

其实开摩托车也是要考证的,但查的并没有那么严格。

李云海是先买了车,一边开一边考的证,期间基本上没遇到过交警拦车查车。

这天,他骑着摩托车,送林芝到了文化局。

文化局是个清闲单位,就算迟到了,也没有人管你的闲事。

林芝下了车,解开捂住脸的围巾,笑道:“到我单位逛逛呗?”

李云海还真没有去过她的单位,便笑着同意了。

他停好车子,跟着林芝走进文化局。

林芝高兴的介绍局里的建筑给他听。

文化局的建筑,以前是一个老式的书院,相对来说比较古色古香。

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林芝,喊道:“林芝,你过来。”

林芝笑道:“江局,有什么事吗?”

江局抬眼看了看他俩,话到嘴边,又给忘了,急得抓耳挠腮,好半天才想起来,说道:“对了,是这样的,文化馆又要举办舞会,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是里面提供有偿陪舞,这个事情,你下去调查一下吧!”

“有偿陪舞?是什么意思啊?”林芝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江局轻咳一声,说道:“就是他们请了一批跳舞的女人,男人想请这些女人跳舞,就要交费。一毛钱一支舞呢!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交钱!”

“这事违法吗?”林芝问。

“不违法吗?”江局反问。

林芝扑哧笑道:“我不知道啊,所以请教领导。”

江局愣了一下,说道:“收钱不好吧?那不是搞资本主义路线吗?这不是搞舞女那一套了吗?”

李云海忍不住说道:“有需求才有市场。就算是舞女,人家也是光明正大,又没有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正正当当的赚钱,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江局打量李云海两眼,翻起了白眼:“我说你这个小同志,你懂什么啊?你是哪个科室的?嗯?你说没影响,就没有影响了吗?跟人跳舞,还收人钱财?这不是把跳舞也当成个体户来经营了吗?”

李云海倒是双眼一亮,笑道:“江局英明,我以为你说得对,舞女也是个体户,她们就是凭自己的技术和劳动赚钱,我觉得此事完全可行!”

江局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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