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主院的厢房里,传来一声惊呼。
静心彻底慌了。
昨晚她就没看到婴鬼出现,今晚郑婆子又悄悄来告诉她,望月观空无一人。
不仅上神和他那群鬼侍卫不见了,连地下室里的云纤纤也不见了!
“堂兄今日一大早过去的时候,望月观的门大开着,里外都没人,地牢里倒是有几具被剥了皮的尸首,但却不是二小姐……”
今早一大早就知道,云纤纤回来了。
静心脸色一沉:“难不成是白矖那个小贱人去把人救回来了?”
不!
绝不可能!
上神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上神和鬼侍卫确实不见了……”郑婆子道,“是不是外出远游了?”
静心面如死灰:“不!绝不可能!”
上神已经答应她,只要她把人送过去给他享用,他就可以帮她延续寿命。
云纤纤明明已经被他的鬼侍卫们绑了,却突然消失不见,又把云纤纤放回来,绝对不正常!
静心忽然没有了以往的端庄镇定,神色慌乱起来。
若是这一次上神不帮她续命,三个月后她就会皮肉分离,显出原形了。
一想到这里,静心再也坐不住起身道:“去,现在就去望月观!”
总能找到上神的蛛丝马迹吧!
郑婆子急忙给她披上披风,搀扶着她往外走去。
可才刚刚走到主院门口,就看到葛氏带着一群婆子走了过来。
“母亲,今日的祈福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请母亲移步祠堂!”
静心阴沉着一双眼睛盯着葛氏,冷声道:“今日我有要事要去一个地方,你带领家人祈福祭拜就好。”
却忽然发现,葛氏的身形动也未动,压根没打算给她让路。
“葛氏,你拦住我作甚?”静心立刻沉声喝道。
以往这个时候,她这个做婆婆的脸色一变,葛氏立刻就会退让,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现在,葛氏也僵着一张脸,身形依然未动,提高了声调:“请婆婆移步祠堂!”
郑婆子忍不住上前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忤逆老夫人的话!”
说着就要举手朝葛氏脸上掴去。
葛氏刚刚嫁入云府的时候,静心为了给她下马威,让郑婆子当众也给过她几次耳光,直接让葛氏的颜面在全家人面前丢尽。
后来葛氏学乖了,也就不敢违抗静心的命令。
这一次,郑婆子担心葛氏耽误主子的要事,立刻又要故技重施,想要吓唬葛氏,逼着她让路。
“啪!”
一声响亮的声响响起,葛氏的脸上被重重掴出了一道红红的掌印!
郑婆子万万没想到,葛氏竟然没让开,反而还有故意被她打的意图。
“大胆!”云纤纤忽然带着一群侍卫出现,“胆敢殴打朝廷命妇,立刻给我拿下!”
如今的葛氏已经不再是刚刚嫁入云府的葛氏。
因为云霄的战功,她早已被皇上赐封诰命。
郑婆子一个仆妇,竟敢当众打她的脸,那就是打皇上的脸!
云家的侍卫立刻上前将郑婆子拿下。
郑婆子顿时懵了,急忙朝着静心叫道:“老夫人救我!老夫人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大胆刁奴,竟敢对着主子‘我我’的自称,给我狠狠掌嘴!”云纤纤又高声叫道。
葛氏身边的婆子立刻上前,狠狠地将郑婆子的嘴打成了香肠。
“拖下去杖毙!”
葛氏忽然开口道,目光却死死盯着面前的静心。
静心看到她眼神里透出的狠意,顿时倒退几步,惊愕无比道:“葛氏,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敢杀我的人?”
葛氏冷笑一声:“婆婆,你连自己的亲生孙女都敢绑了送给歹人,我杀你一个仆妇又如何?”
“你胡说甚?纤纤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我何时把她绑了?”静心感到一阵心烦气躁。
该死的婴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不然昨晚这个葛氏就被吃了个干净,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和自己对抗?
“祖母,绑我的那些人可都招了,他们是受了郑婆子的堂兄之意,得了祖母您的八千两银子,让他们去绑了我!”云纤纤冷笑道。
静心怒道:“胡说八道!”
她立刻指着云纤纤大骂:“逆女!逆女!胆敢如此污蔑长辈,该拖出去杖毙!”
葛氏却冷笑道:“污蔑?来人,把人带过来!”
几个侍卫立刻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给拖了过来。
正是郑婆子的堂兄郑穆!
静心却面露嘲讽:“这是何人?”
“他是郑婆子的堂兄,也是替婆婆往望月观送信之人。”葛氏道。
“葛氏,你胆子肥了是不是?随意找一个外男过来就想要污蔑我?”静心一脸阴笑盯着她,“老身也同样有诰命在身,是可以进宫面圣的!”
想阴她?做梦!
她打死不承认就行,就算折了郑婆子兄妹那又如何?
一旦找到上神,她就可以翻盘杀了大房这群蠢货!
“婆婆这是不愿承认了?”葛氏笑了。
若是没有白矖在背后帮忙,恐怕他们就算抓到了郑穆和歹人同谋,也无法给姜氏定罪。
但是现在,她却胸有成足。
白矖一直躺在客院的卧榻上吃着春萍从质馆里带来的各种果子零嘴,一边听着主院里的动静,笑了。
看来,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葛氏这个看似柔弱的妇人,关键时刻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刚硬得很呢。
静心正心里盘算着,就看到云纤纤一脸冷笑将一张血色的符纸呼在了郑穆的脑袋上!
葛氏转身问道:“郑穆,是你受了我婆婆的委托把和望月观的歹人合谋,绑了我女儿云纤纤上山,是吗?”
静心刚要骂她蠢货,忽然就听到郑穆的声音传来。
“没错!是姜老夫人让我堂妹送来八千两银子,送往望月观,让他们把云二小姐绑了杀死!”
“你、你敢胡说!”静心大惊,“我可是诰命夫人,你敢污蔑我的话,小心脑袋……”
“婆婆,他都敢替你和歹人联手害死将军之女,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葛氏冷笑道。
静心紧紧盯着她,忽然笑了:“葛氏,你今日究竟想怎样?”
她环视着云纤纤身后的几个侍卫,忽然轻笑一声:“怎么,还想要对我动用家法?”
葛氏道:“用不用家法不是你说了算!先移步祠堂!”
这是白矖的意思。
必须让静心去祠堂,后面的事就不用她们操心了。
静心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发现二房三房的几个女眷全都没出现,恐怕早已被控制住了。
该死的葛氏母女,竟然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来人!把老夫人带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