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在水月庵的大殿正前方将刑台搭好,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参加祈福法会的一众女眷,也在惊恐之余被人从客院里赶了出来。
当看到刑台下面被控制的白矖时,众女客全都愣住了。
陈佳宁却顿时面露兴奋之色:“娘,看到没有!白喜那个贱人活不了了!”
何氏却高兴不起来。
毕竟白喜是从文忠侯府出去的丫头,就算得罪了萧平安那个疯婆子,她也不能在水月庵给那小贱人上刑吧。
不仅污染了佛门清净之地,还让文忠侯府着实丢了脸面。
果然,在陈佳宁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后,周围的一些贵妇们望向她们母女的神色都带着一丝鄙夷。
何氏脸上很不自在,狠狠瞪了陈佳宁一眼,想要拉着她快速离开。
却被守在外围的士兵拦住了:“殿下有令,在场每个人都必须观刑!”
云虚站在刑台上大声道:“此女练习妖术害死景阳上人和同修,若是不能够将她在水月庵祭天,岂有能对得起上苍和佛祖?”
很快,被白矖用血色符纸封住了的一群人和尸体被人从后方庵院里抬了出来。
当看到景阳那可怕的样子,众贵女们全都被惊得失声尖叫。
白矖却发现,景阳脖颈上的血洞已经停止流血了,原本应该紧闭的双眼,此时开始微微出现了颤抖。
萧平安装模作样上前一步,失声惊叫:“姑姑!姑姑您怎么了?”
哭喊声虽大,但是却半步也没靠近。
毕竟此时景阳和那些死去的侍卫,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极不正常,很是诡异。
萧平安忍不住朝白矖看了一眼。
这个小贱人究竟会些什么妖术?竟然用一张血符就让人没了性命?
当最后一具早已没有了血肉的白骨被抬出来的时候,连云虚都被震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白矖竟然有这等妖术,竟可以将人的血肉消融。
当看到那些惨不忍睹的被害者时,被迫围观的贵人们顿时惊叫连连,已经有人晕倒过去。
萧平安却依然不放任何人离开。
她吃尽了白喜的苦头,也得让这些人受点惊吓!
陈佳宁之前还在幸灾乐祸,后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急忙对何氏道:“娘,我那日在赏花宴上出尽了洋相,是不是也是小贱人搞的鬼?”
何氏铁青着脸没说话,目眦欲裂望向白矖,恨不得生吞了她。
那日在赏花宴上,陈佳宁出尽了洋相,差点被萧平安那疯子砍了头。
回府之后隔了一两个时辰才恢复正常。
请来太医诊断,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而那次之后,陈佳宁的婚事就大打折扣,连之前想要上门求娶的左相裘家,忽然就装聋作哑,再也不提联姻之事。
就更别说其他不如左相的那些人家了。
媒婆直接没了踪影,陈佳宁的名声在京城彻底毁了。
此时听到云虚说出白矖的罪状,母女俩都回过神来了。
难不成那小贱人在庄子上的时候,学会了一些旁门左道?
“今日她最好尸骨无存,否则我文忠侯府也绝不放过她!”何氏狠狠道。
都怪袁氏那个老贱人,养出这么一个祸精,竟会害了她的宝贝女儿!
要不是这两口子都悄悄逃了,她都要让人将这两个老东西千刀万剐!
陈佳宁却越想越后怕:“娘,没想到小贱人那么厉害,竟然把人都给变成白骨了……”
她忽然有些庆幸昨天没把白矖得罪狠了,要不然她会不会也把自己变成白骨?
和她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也不少,都庆幸和白矖没有走得过近,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惨烈的死法。
“殿下,我家夫人昨晚被熙照师父带去找景阳上人,至今都还没回来呢!”
忽然,木香的哭声在人群中响起。
萧平安斜睨着白矖,似笑非笑道:“这你得问问她,昨晚对你家夫人做了什么!”
木香愣怔住了,望向白矖的眼神目眦欲裂。
几乎所有的女客全都被她的话挑起了怒意,纷纷怒目而视。
“这样恶毒的毒妇,就该千刀万剐!”
“佛门清净之地,这种腌臜的毒妇怎么可以来水月庵?”
“就知道这种从底层爬床的女人低贱无比,竟然存了这等害人的心思!”
……
众女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弄得不知所措,将矛头全都转移到了白矖的身上。
看着白矖被侍卫们强行按在地上被人唾弃,萧平安一脸冷笑。
区区一个贱婢,也敢和她斗?
这时,云虚走到了她身边低声道:“殿下,明月等人不见了。”
萧平安脸色一凛。
没有了明月,如何指证白矖亲手害死景阳?
“去找!”萧平安盯着白矖的目光阴狠无比。
谋害景阳的罪名被坐视,就算是皇兄也无法保住她!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计划有了一点差池。
那具干净无比的白骨是谁?
云虚也在观察那具白骨,心里充满了疑问。
是什么样的工具,竟可以将人类的白骨剔得如此干净!
越看越觉得全身汗毛倒竖。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急忙对萧平安道:“殿下,此地不可久留,得尽快离开!”
萧平安立刻瞪着他:“你说什么?你让本宫离开?”
刑台才准备好,还没开始对白矖进行凌迟呢,怎么就要离开。
云虚却皱眉凝视四周。
天光虽然渐渐亮起来,但是整个水月庵上空却弥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死气。
云虚沉声道:“殿下,这地方有古怪,您乃万金之躯,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之前的公主府,被白矖的一只挑梁小鬼弄得鸡飞狗跳,云虚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抓出了那只被人操控的鬼蛊,还是有点实力的。
此时看到他的神色不对,萧平安皱眉问道:“大师,你感觉到了什么?”
云虚刚要说话,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
只看到,原本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景阳,竟然缓缓掀开了身上的白布坐了起来。
紧跟着便是刚才从庵院里抬出来的侍卫的尸体。
一具具早已没有了气息的尸体,此时全都动作僵硬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