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好几次,语气急切,程酥酥自认为跟这位程教官没什么太深的情谊,不想把自己家里的事说给他。
她闪躲着,没让他的手碰到自己,“我刚才被沙子迷眼了,揉一揉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沙子,我帮你看看,不吹出来是要感染的。”
妙妙像一只小蝴蝶,扑过来挡在傅正和程酥酥的面前。
“妈妈,我也会吹。我眼睛视力也很好,还没有口臭。”
傅正:“……小朋友,我也没有口臭,你污蔑我。”
妙妙看傅正就跟看大灰狼一样,抱着程酥酥的腿。
“妈妈……”
她软软的声音响起,“你抱抱我,我帮你吹。”
程酥酥找了个借口搪塞傅正,顺手把妙妙抱起来。
“傅教官,谢谢你,孩子会帮我吹的,你忙你的吧。”
傅正眼神闪过失望,“那行,你去哪,我送你。”
程酥酥为了避嫌连忙摇头,她的眼睛里总装着无辜、单纯,让傅正一次次心软。
“上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傅正怕程酥酥不信,补充了一句,“路上跟你说,关于张平的,你是我曾经的学员,举手之劳别见外。”
程酥酥不是心里没数的人,知道她既然大包小包出来了。
还带着两个小孩子,让傅正捎带一下是最快解决问题安顿孩子和她的办法了。
“傅教官,我去城里,就怕你不顺路。”
“顺路。”傅正已经自顾自将行李送上车了。
奇奇妙妙面面相觑,妙妙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撅着嘴,委屈地看向傅正,“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是吗?这个叔叔好帅啊,我害怕你不要爸爸。”
噗嗤。
傅正背过身笑了一声,“谢谢你夸我帅,让我很有自信。”
妙妙惊讶地捂住嘴巴。
这个叔叔怎么能听得到她说的悄悄话啊。
程酥酥觉得没脸见人,扶着额头,“上车吧。”
三轮车暂时放在了门卫处,程酥酥倒是不担心有人偷东西,还是悄悄跟值班的说了一声帮她瞧着点。
家里她留了一封信。
万事俱备,直奔市里,无论如何心里多么难过,至少她还要继续调整自己生活下去。
路上她状态不佳,傅正时不时看她一眼。
然后单手把着方向盘,将外套放到了她的腿上。
女人一下就惊醒了,小鹿一般地闪烁眸子看着他。
“盖着腿吧,这么早,有点冷。”傅正摸了摸鼻尖。
程酥酥给他叠好,放到了一边,“谢谢,我用毯子吧。”
奇奇从后面行李拿出一条毯子给她,孩子们出门的时候她特意让他们穿厚一点,自己却忘了……
心情大起大落,也顾不上自己了,她勉强送给孩子一个微笑,然后开始想以后怎么办。
顾译国这态度,显然是不想解释,那怎么办。
孩子她是要管的。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原书里跌跌撞撞长大还在幼年阴影中长大自闭的两个孩子。
既然知道他们的结局,她就得把孩子带走。
交给没有闲暇功夫的顾译国注定升官发财,也注定给不了孩子太多慰籍和陪伴。
孩子们走的还是上一世的老路。
虽然没有跟顾译国商量很草率,可程酥酥希望顾译国能理解。
女人对照顾孩子一事,往往比男人更加细心。
“对了,傅教官,你说有张平的事告诉我……是什么?”
“噢。”傅正当时不过是找个理由让她上车,现在听她一问,立刻心里开始打草稿。
“张平下乡了。”
“他没有说别的吗?”
“他说……他说。”傅正猛地一脚刹车,程酥酥朝前倾了一下,后排孩子们抓着前面的靠背。
“怎么了?”
“没事,我刚才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两个大坑。”
傅正勉强一笑。
程酥酥疑惑地看向路面,刚才有大坑吗?
她好像也没有看到。
“张平说,说了什么来着……”傅正无奈一笑,“程酥酥,我们家应该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什么意思。”
“是小媛。”
只有这三个字,傅正带着无尽的无奈说出,“我希望能少一个人恨小媛,可是她确实招人恨。”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有没有资格,代替她向你道歉。”
程酥酥早有预料,虽然每个人都知道真相。
可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维护一个有背景的女孩。
从而无视或者减弱对另一个人的伤害,作为炮灰。
程酥酥觉得自己不服气。
“在你的眼里,傅媛以前是什么样的,她跟顾哥,又是什么样的。”
傅正听到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很久,唇角缓和。
“她以前众星捧月,学习好,漂亮,还经常跳级学习,喜欢她的很多,杨英考学考了好多年,耽误了好多年,却跟比她小好几岁的我妹是一届,我也为她自豪过。”
“后来进入部队,顾译国去前线执行任务,她就在后方收治伤员,做医疗保障工作,几乎所有营地的青年才俊都喜欢她,任她挑选。”
“顾译国对她呢?”程酥酥可不是想要听傅正在这夸他妹妹的,是想要通过过往的事情寻找蛛丝马迹的。
跟顾译国昨晚在一起?女人,还不知道是不是傅媛。
如果是傅媛,那她还真够锲而不舍的,想一出是一出,就为了让顾译国跟她在一起……还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这样的天之骄女,到底是图什么啊,不明白。
傅正也不明白。
“顾译国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的都……”
一个两个?
“第二个是谁。”
“你。”傅正舔了舔上颚,一双眼睛带着打量,要不是开车还得看路,他就得好好问一问,“你为什么喜欢顾译国,他又不会说话,又没有情趣,女人到底喜欢他什么。”
程酥酥以为他只是想要了解自己妹妹想法,看在她把自己送到城里的份上,认真回他,“顾译国优点有很多,他让人很有安全感,赚钱基本上都给家里开支,自己则一年到头不见给自己买一身衣服。”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做到。”傅正冷笑。
可是他能向谁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