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一大家子也没有想到程酥酥的反应这么大,即便是之前程酥酥不愿意嫁去金水村,更多的也只是她自己默默的忍受着,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也从未在他们的面前发这么大的火,简直是到了胡搅蛮缠的程度。
程酥酥要是知道程家人是这么想她的,估摸着会再被气笑,树要皮,人要脸,既要又要还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简直就是没皮没脸。
“大姐!你干什么!妈身体不好,你别这么拽她!爸妈也没说你什么,你没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对他们动手,爸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没必要因为说了你几句顾家不好,你就这样吧。”
程母起初是没反应过来,等到儿媳妇开口帮衬,她身体里的某种血脉像是被唤醒了一样。
“可怜我生你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难产死了,现在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嫁出去了就忘了娘家了,为了婆家来骂我了……我这个苦命的人,我这一生都是为你做牛做马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程母的眼泪说流就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坐在地上哭嚎,这大嗓子一出来,周围立马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脚步声和交谈声,周围的邻居全部凑到程家来看热闹。
程酥酥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大家子的人。
人越多,程母的演技越精湛,连哭带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家死了人。
邻居们算是听懂了,纷纷指着程酥酥不孝顺,不懂事。
程酥酥在现代的时候,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血脉至亲也会争的头破血流,难道不应该是一荣俱荣一算俱损吗。
今天她算是体会到了人性本恶是什么说辞,只要和利益沾边,自私的人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害你。
演戏吗,谁不会啊,她可是来自现世,身经百战,演的再差也不会差过娱乐圈里只会对着机会皱眉眨眼喊一二三四的当红‘演员’吧。
说话间,程酥酥冲进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把菜刀。
程母被程酥酥这架势吓的脸色惨白,“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杀了我?”
“孽女,孽女啊!我们老程家生了个畜生出来了!”
程父刚嚎完这一嗓子,程酥酥手里的刀就对上了自己的脖子,紧接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我说我不想嫁去金水村,你们逼着我嫁,一分钱都没给我,我的彩礼钱也全给了弟弟,让我嫁过去当后妈,伺候病殃殃的婆婆!”
“嫁的男人一年看不到一次,有男人跟没男人也没什么区别!这就算了,毕竟我男人是去保家卫国的,但是他一个月就这么点津贴,我婆婆常年要吃药,两个孩子才几岁大,顾家屋顶破了都没钱补,下场大雨,全家人都淋雨,你们还伸手找我要钱,我去哪里拿钱给你们啊,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吧,我弟弟要创业钱不够,难道我就该死吗?”
“要么你们今天把我卖了换钱,要么今天我死在你们面前,顾家会贴点棺材本给你们,不然,你让我掏钱给我弟弟,我一分都拿不出来!”
周围的邻居这才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你……你……”
程母结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周围的邻居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笑话。
“酥丫头,你爸妈是做的不对,你好好的跟他们说就是了,别把刀拿在手上,一会真把自己割伤了,你还年轻着嘞。”
邻居阿婆是看着程酥酥长大的,从进来的时候就没跟着别人一起指责她,现在倒是第一个开口劝她的。
“我们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她一个女孩子生出来不就是帮衬弟弟的,耀祖是我们老程家的根,她是姐姐不帮着他就是不对!”
程母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在她脑子里面根深蒂固了,儿子就是她的命,她觉得程酥酥就应该和她一样,处处都为着程耀祖。
“妈!”
程耀祖的媳妇看着自己婆婆这个时候还在说这种话,急的连忙叫她。
程母看着她,程耀祖媳妇这才示意她别说了。
程酥酥委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粒粒的往下落,手像发了软一样,手里的菜刀掉落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对我,要是真的不喜欢我,那我以后就不回来了就是了。”
程弦从程酥酥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注意她,看到刀掉地上了,立马跑过去,将落在地上的菜刀抢走,生怕程酥酥再一次犯傻。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话锋一转,全部都在对程家人的做法议论了起来,程母气的不轻,眼看着大势已去,气急败坏之下,只好咬着牙装晕,生怕自己摔疼了,找了个舒服的动作,才闭上眼睛倒在地上。
程酥酥没管她,她见过无数的病人,真晕假晕一眼就能看出来。
“姐!你干什么!妈也没说你什么!你看给妈气的,把妈气晕倒了!”
程耀祖此时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程酥酥说话趾高气昂的。
程酥酥懒得理他,走进柴房,这个家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看着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程酥酥脸色阴沉下来,她就说程耀祖怎么这么好心,还来叫她吃饭,闹肚子闹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来翻她的行李来了。
程酥酥查看了一番,没丢什么东西,不对,包里的五十块钱丢了,程酥酥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
她摸了摸口袋,随即嘴角勾了勾,继续收拾自己的包,将东西装好了,这才从柴房走出来,看热闹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程酥酥也不磨叽,什么话都没说,脸上还带着泪痕,头也不回的离开程家。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了,太阳落山以后,天沉的就格外的快,这个年代乡下的路边根本就没有路灯。
“酥酥!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