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和同行的另一名急诊科医生一起气管插管、清理气道、心肺复苏等等……
总之一通折腾下来,夙成文勉强恢复了心跳,但病情仍然非常危重,属于哪怕下一秒就嗝屁都绝对不奇怪的状态,于是王医生争分夺秒将人抢回医院,直接推上了ICU。
“……具体就是这样。”
王医生仔细将自己的诊疗经过说完之后,又拿出了刚刚才写好的急诊的出诊记录,“喏,详细的情况都在这里了。”
柳弈点了点头。
医生的诊疗救治过程果决又合理,没有毛病,唯一值得推敲的部分,在于:“那么王医生,你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夙成文有哮喘发作的表现,对吧?”
“对,我赶到的时候夙成文已经没有呼吸了。”
王医生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他的口腔和主气管里都堵了呕吐物,后来经过清理和插管也没有恢复自主呼吸,是我们一路捏着球囊捏上救护车的!”
“好的,谢谢。”
柳弈看了身边的冯铃一眼,见对方同样用眼神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了,便收下了王医生的急诊出诊记录,向对方道了谢:“谢谢,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的。”
“好,那我就先回急诊科了,要找我打电话下去喊一声就行。”
王医生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朝办公室的大门走去。
当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对屋里的众人说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了。”
柳弈:“什么事?”
“我当时问过围在夙成文身边的那群人有没有给他吃过什么药或者做过什么治疗来着。”
这是急诊科医生现场急救的常规问题,王医生一年出车近千次,都已经训练成本能了。
“当时有人回答说他喷了沙丁胺醇。”
王医生做了个先摇晃后挤压的手势,“说喷了没用,压根儿没缓解,不久后还吐了,然后人就倒了。”
第206章7.CesareDeveMorire-23
本来接下来应该和夙成文的妻子,也就是坚持要报警的佘昭进行问话的。
然而佘女士情绪非常激动,又哭又闹,那嗓门一个人折腾出了一群人的效果,ICU的家属休息区实在待不下去了,医生们只得给她找了间空置的检查室,让她在一个相对黑暗、封闭的环境里调节心情。
可怜的小林警官因为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亲和脸,被分配到了劝哄安慰病人家属的艰巨任务。
他和另一位女警陪坐在佘昭身边,递纸巾、说好话,直说得口干舌燥,足足努力了二十分钟有余,好不容易将人安慰得收了哭声。
先前夙成文霸屏热搜,一大堆营销号跟风扒他的八卦时,作为“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的佘昭佘女士自然也不可能避开吃瓜群众的瞩目。
虽然佘昭本身跟鹿云的死没有牵扯,但若要仔细扒来,她也多多少少算是二人翻脸成仇的契机之一。
佘昭的年纪比夙成文要大好几岁,出身书香门第,父亲以前是全国作家协会里的官员。
而佘昭本人没有多少写作才能,也不怎么擅长创作,但在家族的熏陶下非常喜欢看书,后来更是成了夙成文的铁杆粉丝。
夙成文和鹿云合力创刊后,她每期杂志必定复数购入,一本拿来看一本拿来收藏,还每期都会填读者调查表,更会随表附上专门写给夙成文的长长的赞美信,以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毕竟家里有人好办事,父亲作协要员的身份注定了佘昭想要认识夙成文是件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
根据营销号的八卦,夙成文后来能混到文娱界“凯撒”的名声和地位,佘昭在他起步早期实在没少在背后提供推力。
但就像是不知多少文学故事里的糟糠之妻那样,佘昭本人相貌平平,并不是什么美女,年纪又比夙成文还大,两人没有生育,在夙成文成名后不久,佘昭那个能给夙成文提供圈内人脉的父亲也在一次酒宴后死于突发脑溢血了。
老丈人死后,夙成文明显就对妻子冷淡了。
他开始明目张胆地捧他喜欢的男女艺人,也几乎不在公开场合提到自己的妻子,从前那副恩爱夫妻模范丈夫的形象,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夙成文本人给颠覆了个一干二净。
然而和评书话本里那些被渣男辜负后无计可施,只能每日以泪洗脸的弱质女子不同,佘昭完全不吃被渣男PUA那套。
相反的,她找夙成文大闹了几回,有一次直接在他的公司里掀桌子砸电脑,闹到民警出面调停的地步,为此还上了当时的八卦新闻版面,很是让考古的吃瓜群众津津乐道了一番。
如此几次之后,大约是知道妻子不好惹,又或者是对方捏着他什么把柄让夙成文只得服软认栽,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夙成文对妻子的态度又明显变得尊敬了起来。
两人经常相携出席公开的大型活动,夙成文名下的企业佘女士多半也有控股,夙导执导的电影、电视剧的制片人名单里也经常能看到佘昭的名字,颇有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架势。
现在林郁清看佘昭因为丈夫的重病大哭大闹到如此田地,多少认同了他先前网上冲浪时看到的某个营销号的观点——虽然夙成文不一定爱他妻子,但佘昭却是很爱夙成文的。
当然能在“靠山”的亲爹死后还能把持住夙成文不落下风,佘昭定然也是个有点儿手腕的女人。
而现在这个厉害的女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带着靠背的折叠椅上,因为长时间哭闹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这会儿明显有些过度亢奋后的虚脱了,眼睛半睁半眯,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佘女士,来,喝口热茶吧。”
女警递上一个茶杯,温温柔柔地劝佘昭喝一口茶。
佘昭倒也没有客气,接过杯子,一仰头就将温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
随后她也没将杯子还给女警,而是随手搁在了旁边的检查台上,微有些中年发福的身躯往椅背上那么一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她似乎冷静下来了,林郁清试探着问道:“佘女士,我们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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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问吧……”
佘昭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双眼低垂,连眼皮也懒得撩起来看林郁清一眼。
林郁清清了清嗓子:“佘女士,你为什么会觉得夙成文夙先生是被人谋害的?”
“谋害”这个词是佘昭报警时亲口对警察说的,只不过警察赶到时她已经哭闹开了,除了颠来倒去的“有人要杀夙成文”和“夙成文被人害了”这两句话外,先前试图问话的警官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