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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作者:瓜仁草字数:2288更新:2024-09-08 12:17

一股细辫,委委绕过额前,恍如梅骨压新雪。雪下眼睫如翼,奄奄垂悬。虽了无生气地仰在锦绣堆中,那身量仍似惊鸿掠影,端得一副龙游霄汉的轩昂气度。

苍厘心中疑惑。虽有些出乎意料,但这人有什么不能看吗?

那头鼻烟壶好似给人掐了嗓子,再不出声。

大概是生气了。

苍厘瞧着这人的衣服,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确实在哪里见过一样的款式。

于是他道:“烟烟,这到底是谁?你认识吧。”

鼻烟壶仍不吭气,看样子又开始装死了。

苍厘屈了右腿,足尖抵住棺材板,“你再不出声,我就把棺材踢下去。”

“……别动。”对着破暮亭旁的万丈深渊,小壶终于不情不愿地出声了。

苍厘见这人面颊苍白,唇上泛着点紫意,不由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半死不活。”

“这又是你什么人?”

“这是我很重要的人。”

“这才是你的主人,对么。”

小壶哑了一下,“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他是谁。”

“……”

“烟烟,你很不对劲。”

壶叹了很长一口气,“总之,你会知道的。”又轻咳一声,“看都看了,你该将我打碎了。”

“打碎你,他就醒了吧。”苍厘说着,伸手翻了翻棺中人的眼皮,看见他眼底枯茶状的脉络,不由一愣。

“是。”小壶毫不含糊地承认了。

苍厘又沿着人颈子一路按到手腕下三寸,心中有了计较:“那还是算了。”

“哈?!!”

“我再守一会儿。若等太阳升起来还是没人收,我便送他一程。”苍厘足尖施力,又将棺材往崖边推了几分。

“你真要杀人?”小壶震惊。

“是除障。”苍厘淡淡解释,“你说好跟了我,再回头就算违反约定。”

“我没有说过!”

“行,那你现在说。”苍厘眼色漠然,“一切等我们结契后再议。”

“不行。”小壶硬声回绝,口气冰冷。

“你总不想与我结契,因为你不是真的精怪。”苍厘轻描淡写揭了口,“是么,圣灵子大人。”

“你……”

“我不知你何时离魂。但魂魄若离体时间过长,就算无魂器束缚,也再回不去了。”苍厘回忆道,“离魂之术曰《往生》,我曾有幸看过全本,比你知道得多一些。你最好算算日子,祈祷魂魄离体还未超过六十日。”

“啊?”声音给他这一大串搞懵了。

“不记得了么。”苍厘袖刃出鞘,将棺中人的衣襟割破,露出一个年轻饱满的胸膛来,“看你心口的魂印,现在已经淡到快没影了。等全部消失,就是你肉体死亡之日。”

“你乱说。”声音冷哼道,“你每次诓人时都是这个调。”

苍厘哪管对面叽歪什么,继续一板一眼地灌输:“离魂之人的死法比较独特。无魂的身体会迅速蒸发,像是被业火焚烤般无影无踪。待得肉体彻底消失,魂魄亦会日日经受火烤之刑,直至被痛苦彻底耗干。”

“……”

“我估计你也就剩半日时间了,可以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结契。”苍厘朝棺中看了一眼,眼神像在看死人,“不过得快些,天彻底亮了我就走了,否则会赶不上车。”

鼻烟壶一时颤得滚热。隔着一层衣衫,苍厘都给它烫到,恍觉这壶怕不是要当场炸了。

他刚将小壶搛出来,便听声音咬牙切齿道:“行,结契。但这件事,要保密。”

“什么事。”

“离魂这件事,不能给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可以,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苍厘想到他这一路上的反应,已然稳稳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会很贵。”

鼻烟壶冷了一会儿,倒是不颤了,只凉凉道了声“好”。

苍厘得了应允,当即言灵生契。他结印起咒,掌间盈出淡淡青芒。那芒渐蜕如针,流萤般翻飞,将他两个的魂魄密密穿在一处。

此后苍厘若是念动咒言,两人便能通过灵魂交流,并不为外人所知。

除此之外,这灵契还有一些其他的效用。毕竟这位天雍少主目前知道的有点太多了,他这个身份又实在于己不利。苍厘现在不弄死他,也得给他脖子上系个套儿,有备无患。

身遭萤芒流转不息,缝上了最后一枚针脚,渐散而去。苍厘合眼将魂间契约感受一遍,如约将手中的鼻烟壶摔裂。

待到太阳彻底挣出山头,棺材里躺着的牧真也睁了眼。而后眩目一般将袖子遮在面上。

“你醒啦。”苍厘面无表情伏在棺边,“听好了,保密的条件是——我要通过所有比赛,顺利进入圣阙。”

牧真一怔,“这又不归我管。”

“大家都知道你已经被圣阙内定了,不用参加比赛,所以你要帮我。”

“……”牧真听见了,不想答话,也不想看他。

“立毒誓罢。”苍厘道,“有约束效力,你会更放心。”

牧真揭了袖子,眼底金潮涌动,“好,立毒誓。如若违背会直接丧命那种。”

他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启唇诵念起独属于牧氏的星辰誓言。

苍厘听不懂,见牧真死死凝着自己,眼中似展星海鸿图,语调逐沉如漩涡,遂觉自己也被坑了一把。

他压下从中打断的念头,默默将牧真每一节发音印在脑中。

誓言诵毕,牧真眼底金光淡去,瞳仁恢复了伽罗色。苍厘知道结束了,便又道,“除此之外,我还要属于我的那份报酬。”

“你还要什么?”牧真都懵了。

“圣灵子丢了给我捡回去,牧家不要支付报酬吗?”

“你不要太过分。”牧真皱眉,压在眼底的怒意隐隐浮现。

“不会。”苍厘道,“我要的不多,够用就好。”

牧真怔了怔,好似想起他放在牧应堂面前的那堆碎银子,一时没再出声。

“天亮了,再不下山,车就走了。”苍厘当先转身,走了没几步听到人啪叽一声砸在地上。

兴许是双腿好久不使的缘故,牧真现在根本站不稳。但他犹自垂首使力,爬也得爬起来。

苍厘伸手想搀人一把,不防被他一气打落,“别碰我!”

这一动手,方才割裂的衣襟连着肉晃荡起来。牧真恼红了脸,伸手掩住胸口,活脱脱一个被欺负的大姑娘。

他这一下却实在打得重了。

苍厘揉了揉微肿的腕子,“好,你再努努力,大典结束前一定能下山。”

尚未起身,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阿真?”

苍厘回头,瞧那山道上衣袂翻飞的老头子怎么都有几分眼熟,又将人迎风乱舞的长眉看了一会儿,暗道,这不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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