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沈宴!”
“沈宴身在何处?快让他出来!”
“难道清衡山,要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弟子,不顾其他仙门的死活吗?”
一阵喧闹。
无数道人影聚集在清衡山下。
皆是手持利刃。
气势汹汹。
秦清琅站在云端,俯视着下方这些修士,面上尽是愠怒之色。
蓝图和纳兰月亦是眉头紧皱。
“这是...”
婴浅御剑而来,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愣,
但很快。
她眉宇间浮起一抹煞气。
衣摆更是无风自动。
赤红长剑被握在掌心,婴浅冷笑一声,道:
“都是嫌活的太舒服了,敢跑来我们清衡山撒野?”
她本就心气不顺。
又来了上门找事的。
婴浅自要好生招待,不敢有半分怠慢。
长剑出鞘一寸。
却被一只宽厚的大掌压住。
婴浅侧眸望去,撞见到秦清琅略带疲累的眼神,心头便是一颤。
“不可。”
秦清琅摇了摇头,叹道:
“这些修士,都来自附近一些小仙门,近来也深受那深渊裂缝的困扰。”
同为仙门中人。
秦清琅就是再怒。
也不可只因几句吵嚷,就对他们如何。
“还真是一群名门正派!”
听着不停传入耳畔的叫喊声,婴浅眼神愈冷,握剑的手指已隐隐有些泛白。
但她也知晓。
此时不可动手。
若真对这些仙门修士做了些什么。
相当置了整个清衡山于不顾。
再有其他仙门,想要借机生事发难的话。
本就陷入险境的清衡山。
就会更多几分风雨。
婴浅深吸了口气,到底是收回了剑,冷声问:
“他们是从何得知沈宴的事?”
“这...我们也不知晓。”
蓝图摇了摇头,退到婴浅身前,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之后才道:
“那日过去裂缝的,都是自己人啊。”
“那他们是怎么知晓的?”
婴浅双臂环胸,红唇抿的有些失了色,
“若不是靠先辈托梦,就是有人送出了消息,将沈宴的事情,告知给了这些仙门。”
这些修士所在仙门,距离深渊裂缝都是不远。
早苦恼已久。
有的都做好了放弃根基,搬到旁地的准备。
但这是最下下策。
非到再无他发之际,是绝对不愿走的。
然就在这关头。
他们忽得知了清衡山有一弟子,只若献祭了他,便可让深渊裂缝消散。
这些修士如何能不心动?
前因后果很快在脑中理清。
婴浅也大概,猜到了罪魁祸首。
“难道是....”
蓝图张了张嘴,看了眼纳兰月,到底未念出那人的名字。
纳兰月一双剑眉皱的更紧。
身周萦绕的冷意,将气温都带低了不少。
“我会去查,若是她的话...”
他忽然开口。
双目紧盯着婴浅,纳兰月寒声又道:
“我绝不会姑息!”
“是谁泄密,还暂且未知,先将这些人应付过再说。”
秦清琅袖摆一甩。
最先御剑而下,落到那些修士身前。
婴浅和蓝图也跟随在其后。
她并未理会纳兰月。
甚至从头到尾,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有一缕绯色擦过视线。
纳兰月下意识地伸出手,竟想将她留住。
但他究竟还是来不及。
只能眼睁睁的。
看着那抹极艳的光辉,距离他越来越远。
似再也触不到一般。
“各位道友!”
秦清琅人未至,声先到。
气势降临在修士们的身上。
瞬间。
便鸦雀无声。
秦清琅却唇角噙笑,神情颇为和善,视线打所有人身上望过一圈,他道:
“忽然前来我清衡山,可是有什么急事?”
那些修士之前嚷的厉害。
但一见秦清琅。
都闭了嘴。
又再看到他身后的婴浅,更是不少人眼里,都流露出一抹畏惧的神情。
“说啊。”
婴浅掂着酒壶,美艳的面孔上尽是疲懒之色,仿连眼都懒得抬一圈,只投了余光去,拖长了软媚的嗓音,道:
“刚才都那么大声,怎么现在,就成了哑巴了?”
“我们...”
修士们面面相觑。
磨蹭了半天。
才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慢腾腾地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
“秦掌门,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你要一个交代的。”
“交代?”
秦清琅轻笑一声,眼神却忽然间,锐利如刃。
“不知你们想要的,是什么交代?”
“仙门中人,无谁不知晓,秦掌门最为高义,又素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我等仙门皆在清衡山附近,对掌门都是敬佩不已。”
山羊胡老者先是恭维了两句,一抚胡子,又道:
“深渊裂缝一事,事发古怪不说,我等又毫无办法,若让那裂缝继续扩张,怕不只是师门被毁,整个人间怕是都要生灵涂炭啊!
他重重叹息一声。
又装模作样地摇起了头,露出一副悲悯之态,道:
“我等都是修仙之人,自见不得这番惨剧,这不一听闻秦掌门,有了解决之法,就连忙都过来了。”
山羊胡绕了七八个弯子。
才终于说到了正题。
而他身后的其他人,也都是跟着连连点头。
这一张张虚伪的面皮,让婴浅泛起不少恶心,她挥苍蝇一样晃了晃手臂,道:
“你们说的解决之法,我怎不知晓?”
听到婴浅的声音,山羊胡面色微变,又察她森然的目光,脚步不由向后悄悄挪了挪。
“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修罗仙,收了个好弟子呢!”
山羊胡微弯了摇,笑道:
“那沈宴愿意为了万物生灵奉出自己,舍身为大义,我等自是钦佩不已,因此特地前来,想要向他当面道谢。”
“舍身?”
婴浅扬起眉。
仿是听见了什么颇为新鲜的词汇一般。
她转而望向蓝图,问:
“你刚才听见,他放什么屁了吗?”
“没有。”蓝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我怕臭。”
“你...”
山羊胡气的面色发黑。
他在自家仙门,也是高高在上太上长老。
哪有谁敢跟他这般放肆?
但他这口气。
还真不敢不咽下。
不再去看婴浅,山羊胡沉着脸,道:
“秦掌门,你也知此事重大,沈宴既有如此本事,就该是为此付出。”
他声音一顿。
背负双手,斜眼睨着秦清琅,又道:
“相信你也不会徇私,因一个弟子,任凭那裂缝继续扩张,直至将生灵万物都吞了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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