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了你?”
“嗯。”婴浅自然的点点头,“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帮我一起解决了,但是还是出了一点意外,所以...”
她耸了耸肩。
眸光扫过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意思不言而喻。
婴浅不想多说。
婴岸山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叹了口气,将位置让给赶来的医生。
吊针重新刺入的手背,而婴岸山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虽然婴浅受的,只是些擦破皮,发热之类的小伤小病。
但在婴岸山看来。
还是严重的不得了。
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受这些苦楚?
想到那些让婴浅受伤的麻烦,婴岸山的眼神越来越冷。
但又在婴浅望过来的瞬间,重新转为一片慈爱。
“姐夫。”
苏梅蹭着婴岸山的身旁,面颊上泛着粉底都盖不住的红晕,双手绞动在一起,眼里更满是羞涩的神情。
这和着之前,对着婴浅咄咄逼人时的模样,简直如换了个人一般。
和个恋爱中的少女,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
是中年版的。
婴浅趁着打针的功夫,向着苏梅瞥过去一眼。
她对中年谈恋爱这种事,并没什么看法。
但苏梅选定的对象,是她的姐夫。
而婴岸山对她,客气有礼,却又将疏远,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只是可惜。
苏梅好像不识字。
婴浅看着婴岸山一退再退,都要缩进病房的角落里了,苏梅竟还在向着他的身上贴。
而曲宁宁不仅没有阻止的意思。
反而跟着围追堵截。
一口一个“姨夫”,叫的无比热切。
婴浅嘴角一抽。
这母女两个。
果然脑子都不太正常。
医生重新为婴浅打上针,又检查了她的体温,确定没了事后,才转过身,一脸恭敬地同婴岸山道:
“婴先生,婴浅小姐已经没事了,再观察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出院。”
婴岸山终于找到机会,摆脱苏梅和曲宁宁。
他连忙上前,对着医生点点头,客气道:
“麻烦你了,张院长。”
“婴先生太客气了。”
医生和婴岸山寒暄了两句,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出门后,还不忘回身,关好了病房的门。
白大褂从视线中消失,但婴浅还没来得及享受安静,苏梅就紧着跟到了婴岸山身边,扯着嗓子嚷嚷道:
“怎么连针都不好好打?又让你爸担心,婴浅,你也太不小心了!”
她倒是一点不害臊。
明是知晓,婴浅手背的吊针,是因她才挑开。
却仍脸不红心不跳的埋怨着婴浅。
“是啊。”
曲宁宁跟着帮腔,道:
“浅姐,姨夫已经很辛苦了,你就让他,还有我们,都为你少担惊受怕一些吧。”
婴岸山还未来得及说话。
倒是苏梅和曲宁宁,迫不及待的数落起了婴浅的不是。
婴浅被烦的不行,翻了个白眼就要开口:
“你...”
“婴浅是我的女儿,轮不到外人来训斥她。”
婴岸山忽然开口,打断了婴浅的话,也让苏梅和曲宁宁变了脸色。
苏梅更是连嘴唇都有些哆嗦。
这还是第一次。
婴岸山对她如此不客气。
而婴浅见苏梅一副天塌了的神情,却是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对不起。”
婴浅捂着肚子,笑倒在病床上。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嘴角,咧的不那么开心。
苏梅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怨毒。
她认定婴浅实在幸灾乐祸。
被婴岸山驳斥,又当着婴浅,丢了颜面。
苏梅一张脸又红又白。
连一口牙,都险被咬碎。
“姨夫,我和妈妈也只是关心浅姐罢了。”
曲宁宁抿着唇,藏了眼底的怒意,又面向婴浅,以一副谨小慎微的语气,怯声道:
“浅姐,是我和妈妈不会说话,你不要怪我们好不好?”
“当然好了!”
婴浅歪着头,笑得风情万种。
“虽然你妈是个阴阳人,满嘴的阴间话,又故意扯开了我的吊针,而你一肚子坏水,每天都在琢磨的男朋友,但我们可是一家人,我哪里会怪你们呢?”
她就喜欢把话摊开,撂在明面上说。
背地里讲坏话,有什么意思?
不如直接说出来。
还能看到苏梅和曲宁宁,那如丧考妣的脸色。
妈的,
真爽!
婴浅捂着嘴,乐不可支。
然苏梅和曲宁宁,却没有这份心情。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
婴浅会把话,直接甩到明面上。
还是以这种毫无礼仪和规矩的方式。
她不是个大小姐吗?
怎么能将这些污言秽语,都直接讲出来。
“我..我没有!”
苏梅一愣,紧着和婴岸山解释:
“姐夫,这么多年,你都看在眼里,我和宁宁,是对婴浅最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不安好心的事?”
“妈妈说的是呀。”曲宁宁眼眶含泪,仿是极委屈似的,声音越发颤抖,“浅姐,你心情不好,可以打我骂我,但为什么要说这种,伤人心的话呢?”
婴岸山面沉如水。
他自婴浅的声音落下后,就再没看苏梅和曲宁宁一眼。
苏梅越发慌了。
见曲宁宁还要开口,她连忙瞪过去一眼。
琢磨了一会儿,苏梅忽然转了脸色,露出一副苦大仇深,又强压眼泪的神情,深吸了口气,她沉声道:
“姐姐去世之前,曾对我千叮万嘱,要我照顾婴浅,姐姐是相信我,才将婴浅托付给我的。我在婴浅身边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连对宁宁费的心,都没有对婴浅多。”
看着苏梅的表演。
婴浅忍不住想要起立鼓掌。
但此时的气氛不太多。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婴岸山道:
“你们先离开吧,这里由我照顾就好了。”
他的面上,一片的淡漠。
任凭苏梅怎么努力,都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来。
她满心忐忑。
虽不想要离开,但看婴岸山不愿多说,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无关人等一离开,婴浅也正了面色,道:
“爸,我想和你聊聊。”
婴岸山笑了笑,宽厚的手掌抚平婴浅乱翘的长发,他满眼的宠溺,连嗓音都变得柔和不少。
“正好我也有话,想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