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尔端着茶壶回去时,婴浅已经睡熟了。
她趴在无数书籍文册堆成的小山上。
白皙的面颊被压出了鲜艳的印痕。
眉也微微皱着。
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米迦尔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他放下茶壶,站在书桌前,面无表情看着他这年轻的继母。
目光从她眉宇之间的不安稳。
流转过挺巧的鼻尖。
最后定格在了殷红的唇上。
她是个相当美丽的人。
即使陷在沉眠当中。
也依旧风情万种。
那种糅杂着单纯和魅惑的气质。
属实动人的很。
米迦尔低垂着眼。
借着烛火昏黄的光,仔细打量着婴浅的轮廓。
怪不得。
他的父亲,会违背诺言。
娶婴浅为王后。
他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却倒在了婚礼的教堂。
多么可笑。
米迦尔的唇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的目光最后扫过婴浅的眉眼。
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书桌的边缘,又走去推开了书房的两扇花窗。
夜风散在了沉闷的书房。
米迦尔回过头,看到婴浅打了个寒颤,因为突然袭来的冷意,她缩起肩膀,白皙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不安之色。
但她并没有醒来。
汤里有安眠用的药草,足够她睡到明天天亮。
米迦尔歪着头。
如同天使一般圣洁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
指尖虚虚抚过婴浅的紧皱的眉头。
“晚安,我的王后陛下,我们..明天见。”
米迦尔退出书房。
对着守在门口的女仆,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王后说,不希望任何人打扰,维丽特,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婴浅头疼的厉害。
她有种,整个人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的感觉。
天旋地转。
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她用力揉了揉眼。
但身前的书桌,好像有了无数的重影。
“我...”
婴浅晃了晃脑袋。
才迈开一步。
脚下就是一软。
她整个人,都跌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但在下一秒,一声巨响传来。
“王后!”
少年清冽的嗓音传入耳中。
婴浅被拥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呼吸当中,是轻柔干净的气息。
说不清具体的味道。
但是很好闻。
她吸了吸鼻子,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盛满了担忧的褐色眼眸。
“米..米迦尔?”
“王后,你怎么了?”
米迦尔皱着眉,漂亮到足以模糊了性别的脸,尽是对她的关怀之色。
他微凉的手掌覆上了婴浅的额头。
很烫。
“你生病了,我带你去找医生。”
米迦尔正要抱起婴浅。
手掌忽然被她抓住。
她白皙的面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眼中也尽是迷蒙。
意识在溃散。
婴浅只觉得热的厉害。
身体好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她死死抓着米迦尔微凉的手,凑到面颊上,猫一样的来回蹭着。
口中还没好气的嘟囔着:
“别他妈的动了,好热啊...”
婴浅的肌肤又热又烫。
那灼人的温度,沿着米迦尔的掌心,一路蔓延。
他一怔。
感到掌心像是触碰到了一团火。
却察觉不到疼。
只沿着血管和骨骼。
一路向上。
他低下头,看着婴浅因为痛苦而皱紧的眉。
竟是有些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米迦尔才被她逐渐加重的喘息声,惊的回过神来。
他忙打横抱起了婴浅。
掌心环在她纤细的腰间。
如一根细柳。
仿是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折断。
米迦尔抱着婴浅出了书房。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
把门口的女仆看傻了眼。
“维丽特,去叫医生!”
“好..好的殿下。”
维丽特匆匆离去。
米迦尔向前走了几步,犹豫了下,还是转了身,带着婴浅去了另一间房。
掌心下的热度,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到在逐渐加重。
越来越烫。
他微垂下眼。
视线扫过婴浅微张的红唇。
以及隐隐露出赤色舌尖。
眸光宛如被刺痛一般。
米迦尔猛地抬起头。
也不知是因为走得匆忙,还是其他原因。
他如同白雪一般的肌肤上。
也染上了淡淡的绯色。
婴浅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了。
她在朦胧之中。
感到自己陷在了一处柔软的被褥当中。
但那微凉的触感。
却在下一秒钟,逐渐消失。
她全身都燃烧着一团痛苦的火焰。
哪里能放任唯一能缓解的东西离开。
“不...”
她将那微凉的物件紧紧抱住。
然后翻过身,蜷起腿,彻底圈禁在了怀中。
米迦尔倒在床上。
还来不及反应。
就被婴浅八爪鱼一样缠住。
她的手臂环抱在米迦尔的腰间。
两条腿也不安分,不依不饶的和他的腿,绕在了一起。
小脑袋更是拱来拱去。
最后竟是扯松了米迦尔胸前的衣扣。
将面颊,贴在了他胸前,微凉的肌肤上。
米迦尔顿时愣住了。
他从来没和谁这么亲近过。
一时之间,僵硬到不知所措。
想要推开婴浅。
但肌肤相贴的感觉。
实在是太过奇妙。
酥麻感,沿着胸口渗透。
米迦尔的手本是抵在婴浅的肩头。
但却在不知不觉见。
一点点松下力道。
变成搭靠在了她的肩上。
婴浅的呼吸很弱。
却热的厉害。
将米迦尔胸口的肌肤,都灼出一片粉红。
他盯着卧室的天花板。
眼中有短暂的茫然。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米迦尔这才回过神,握住了婴浅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挣开了她的桎梏。
然后一个轻巧的翻身。
等到女仆和医生走进门。
他已经站在床边,整理好了胸前的衣扣。
“殿下。”
维丽特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只隐隐感觉,王子殿下的脸,似乎比平常要稍微红一下。
但她没空多想。
国王还奄奄一息。
这连王后,也忽然病倒。
一系列的变故,都由不得维丽特不多心。
医生已经开始为婴浅做起了检查。
米迦尔站在一旁。
视线定格在婴浅的脸上,半晌才问:
“她怎么样?”
米迦尔的语气,和平时不大相同。
少了些纯良和温柔。
倒是多了几分奇怪的阴郁。
医生出了口气,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着凉了而已,我去开药,还麻烦维丽特你帮王后擦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