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恒疲惫了一整天的精神,陡然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一股暖融融的感觉,从头顶瞬间遍布全身,流经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宋宇恒感觉浑身上下,也变得暖暖的。
很快头发被吹干,沈知念放下吹风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的头发不算太长,发丝质地却很坚韧,沈知念从前从来不敢想象,有朝一日,竟然会和宋宇恒坐在同一张床上,帮他吹干头发的场景。
此情此景,她很知足,也觉得很幸福,就好像是,自己多年来,默默无闻的付出,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回馈。
“我们休息吧。”
沈知念转身熄灯,“咔哒”一声,房间里暗了下来。
她躺在穿上,见宋宇恒愣在那儿没动,脑袋有些疑惑地翘了起来,“你还不累吗?”
宋宇恒抿了抿唇,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他没有吭声。
沈知念盯着宋宇恒看了足足五六秒,四目相对的瞬间,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傻子,也没有那么粗线条。
心里瞬间猜到宋宇恒想法,他是不想和她圆房,但又不好先开口。
沈知念眼眶泛红,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
不过,幸好房间的灯关上了,周遭的环境一片昏暗,所以,他大概看不出来她眼角滑下的热泪。
沈知念先错开了视线。
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宋宇恒,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宇恒,今天太累了,我甚至马上就可以睡着,你如果不想睡,就等会儿再睡吧。”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真的是疲惫到了极致,不过才一分钟而已,背对着宋宇恒的沈知念,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的宋宇恒,这才动了一下。
他盯着沈知念的背影,足足看了四五秒。
见她一副真的睡着了的样子,宋宇恒这才松了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事一般。
宋宇恒对沈知念没有感情。
他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
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和沈知念同房,会让他觉得心里很膈应,而且,他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在状态。
还好,沈知念似乎也并没有今晚要和他同房的心思,所以早早地睡着了。
宋宇恒这翻身上、床,盖上被子,规规矩矩的躺在那里,没有乱动。
一整晚,他和身旁的女人,保持着大约一人远的距离。
却不知,在宋宇恒躺下的那一瞬间,沈知念忽然睁开双眼。
她的手死死地攒住杯子,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
她没有错过宋宇恒刚刚在躺下的那一瞬间,唇角溢出的那一声无奈的叹息。
是她让他觉得很有心理负担了吗?
沈知念眼眶通红,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咽喉,难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却只能化为寂静无声的眼泪。
这一晚,注定了二人的同、床异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知念睁开双眼时,身旁的位置,早早地就空了下来。
他是半夜走的吗?
沈知念眼底划过一抹落寞,猜测他离开的这么早,大约是去忙公司的事情了。
不过,也有一个可能,是宋宇恒不想见到她,懒得和她虚与委蛇。
沈知念猜测,宋宇恒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沈知念闭着眼睛,接着休息,直到天彻底打量,才起床。
韩秀看到沈知念从房间里出来,那红肿的像是哭过的眼眶,吓了一大跳。
“知念,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宇恒对你不好?”
说着,韩秀便去房间,准备把宋宇恒叫出来,问问情况。
可是当走进去以后,才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
“妈,宇恒一大早去公司了。”
沈知念神色如常,对着韩秀得体的笑着,“我是水肿体质,睡醒后,眼睛也很容易浮肿,和宇恒没有关系。”
“真的吗?不是宇恒欺负你了吧?”
韩秀将信将疑,见儿子不在家,免不了埋怨道:“宇恒也真是的,你们刚结婚,这才第二天,他怎么就扔下你,一个人去公司了?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宇恒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而且,他走之前,和我打过招呼的,妈。”
说话间,沈知念找来冰袋,敷在眼睛上,“男人事业为重,很正常的,我爸爸也这样,他也从小就教育我,要懂得多多的体谅。”
韩秀见沈知念这个儿媳妇如此的乖巧懂事,越发的怜惜她。
她能够看出来,沈知念是很识大体的女孩子。
其实,自打宋志忠去世以后,宋宇恒就变了很多。
他很多时间,睡在公司里,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韩秀也有些摸不准宋宇恒的脾气,她知道,宋宇恒大概是一回家,便觉得对父亲的死而感到内疚,所以每天,拼了命的工作。
其实她也很久没有坐下来,和儿子好好地聊聊了。
看沈知念不像有什么意见的样子,韩秀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宋宇恒没有回家。
沈知念独守空房,到了第三天,就是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得知昨晚宋宇恒彻夜没归,韩秀简直操碎了心。
天还不亮,她就给宋宇恒打了通电话。
“宇恒,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也就罢了,现在都结婚了,怎么连家都不回了?”
“妈,我昨天忙工作,太晚了担心回去了,会打扰你们休息。”宋宇恒一觉刚睡醒,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揉着太阳穴。
办公室里面有个小隔间,里面摆了张床,用来平时休息的。
昨晚,宋宇恒就宿在这里。
“就算工作太晚了,你也不能不回家啊!你让知念嫁到宋家的第二天,就自己睡,你让她怎么想?”
韩秀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
“人要懂得感恩,你娶她,图她的家世背景,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图什么?宇恒,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做出过河拆桥这样的事情。”
“妈,我哪里是过河拆桥?只是单纯工作太晚了,怕吵到她而已,而且,我昨晚打电话和她说过了,她也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