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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大将军到!”
“宣!”
江明晏大步流星走进勤政殿,行礼之后坐在安伯景身边。
皇上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恼怒。
“怀化大将军怎知朕服用了长安公主的药?”
“.......???”
可怜江明晏椅子都没坐热,重又跪下。
他半眯着眼看一眼始作俑者,她却若无其事地将头偏去一边。
江明晏胳膊疼,脑壳更疼,这女人坑起他简直不要太顺手!
“大臣们私下议论,臣听了一耳朵,只是想碰碰运气!在边关时,臣曾磕伤了脑袋。”
皇上敛眉。
“长安公主说这些贼人昨夜欲对她行不轨之事,既然将军也在场,同朕说说。”
江明晏面色如常,眸光落在安伯景身上。
“长安公主说的都是实情,若臣晚到一步,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黑衣人真的想一头撞死在大殿里以证清白!
又来了个睁眼说瞎话的!
顾长安幽幽道,“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可以不惜命,可想过亲人?即使死,也要魂归故里,你们真不打算再回西凉了?”
黑衣人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绝望和不舍。
安伯景大怒,猛地一拍桌案。
“长安公主别信口雌黄!谁说他们是西凉人?”
顾长安继续跪坐在黑衣人身边,巧舌如簧。
“金沙漫天绝域间,苍茫大漠尽西山。
风吹沙漠如波浪,日落映照红霞斑。”
“唉,同心爱的姑娘策马疾驰在蓝天白云下,多美好的场景,只想想就令人向往不已。”
她压低了声音,“只要你们肯承认,我能保你们将来活着回到西凉!”
黑衣人犹豫地看向她,欲言又止,她轻轻扬手,粉末无声无息洒向他们。
有几人誓死不从,当场咬舌自尽,尸体很快被禁军拖了下去。
剩下的六个朝着顾长安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很快就见了血。
“小的是西凉人,还请公主饶小的们一命!”
顾长安莞尔,扶着曲嬷嬷的手臂站起来。
“如此,安太子还有何要狡辩的?”
安伯景不语,目光狠戾地看向地上六名黑衣人。
“是谁派你们来诬陷本太子的,就算你们是西凉人,也不是本太子下令让你们夜袭公主府的,这事本太子毫不知情!”
顾长安轻叹一声,“我不与你纠结刺客是谁派遣的,只问一句,西凉人犯下的错事,您贵为西凉太子,可愿负起该承担的责任?亦或是说西凉其他人的死活并不在安太子的考虑范围内?”
安伯景额上青筋暴起,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本太子认!长安公主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顾长安红唇微启,带了几分寒意。
“听说西凉占了天启三座城池,太子可能做主归还?”
皇上一滞,旋即笑开了。
这几个人是肯定不足以让西凉归还城池的,那就说明她另有所图!
安伯景气笑了,也懒得再与她拉扯。
“这个本太子还真做不了主,你一个女子,城池这样的事与你又有何关系?”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她不屑地上下扫视安伯景一眼。
“安太子如此瞧不上女人,别忘了您也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是说安太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无关男女!”
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得安伯景哑口无言,羞愤难当。
皇上端起茶浅啜一口,心中感慨万千,虽说女子不得干政,可不得不说顾长安这一番话当真是大格局!
皇上目光从安伯景脸上扫过,不悦两字像是刻在他脸上一样,君王的威严压得他透不过气。
“既然这事太子做不了主,朕当个和事佬,长安,你重新提个要求,想来西凉太子应当不会拒绝!”
安伯景有苦难言,这压根没得商量,接下来不管顾长安提什么要求,如果他还拒绝,就真要影响到两国邦交了!
“长安公主请说!”
顾长安清清嗓子,“太子表妹身边是不是有个叫纳兰珠的丫鬟?我想要她!”
安伯景皱眉,看向一旁站着的护卫。
护卫轻轻点了点头。
“公主连本太子身边下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顾长安不耐烦地一挥手,“就说给不给?本公主还饿着呢,没功夫在这与你打太极。”
安伯景咬牙,“给!”
“我现在就要!你叫人送来!”
曲嬷嬷垂着头,泪悄无声息地砸在波斯地毯上。
她唱小曲的时候红了眼,公主问了句,她只说想念女儿纳兰珠了。
公主不再问,她也没再说,只当一句闲话,谁也没放在心上。
纳兰珠很快被带了来,十三四的模样,削瘦得让人心疼,顾长安眼尖地发现她被碎发遮住的额角上的几处淤青。
“长安公主这下可满意了?”
顾长安摇头,“我又没说就一个条件!”
安伯景,“.......”
他差点没绷住想一剑劈死她!
安伯景看向皇上,结果皇上悠悠然端着茶浅啜,正好挡住了脸,显然就是任由顾长安提条件的意思了。
“好好好,长安公主伶牙俐齿,本太子甘拜下风,您一次把条件说完!!”
顾长安绞着手里的罗帕,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江明晏腰间佩戴的荷包上!
她都不知该如何吐槽自己了!
这是人能绣出来的吗?丑到不忍直视!
江明晏抬头,四目相对,没撞出爱的火花,倒是撞出了杀气!
他捂着胳膊,目光不善。
她看着他,浅笑盈盈,“好看吗?”
“......!!?”
她扶着曲嬷嬷的手施施然坐下,悠哉地捻起块点心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既然太子说这几个刺客不是您的人,本公主要了!虽说长得丑了些,但胜在能吓人!”
安伯景未置一词,他已经不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脏字就在嘴边,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最后一个条件!”
她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到安伯景身边,利索地一把扯下他腰间佩戴着的紫色药囊,“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