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的桑塔纳行驶在中心大道上。
姜哲坐在后排座，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在陌生环境里完成绘画，此刻才感觉到一丝疲惫。但心情很愉悦，完成一幅满意的作品，有种成就感。另外，色粉画的技巧来自水彩画的，在这次的创作得到验证。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他举棋不定。
“姜先生，您的中午饭怎么吃？我给您安排一顿便饭吧。”汪真打断姜哲的思考。
姜哲说道：“不用了。我回画室拿东西，直接去上课的地方。画画的时候让您陪着，耽误你的事情了。”
汪真故作不悦：“这是什么话，我开画廊就是要为客户服务。宁总可是我的大客户。您把这事办好，算是帮我的忙。不过，您今天的画，可真是出人意料的好，能看得出来，宁总非常满意。”
姜哲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但愿等正稿完成，也能让客户满意。”
“一定没问题，依我看，您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要不要考虑和我们画廊签约。我可以保证，一定向您倾注资源，我们……”汪真极力描述自己画廊的实力，有哪些客户，运作过哪些画家。
面对汪真旧事重提，姜哲不愿意这么早就限制住自己。现在，自己并不依靠画廊也能卖画。
“谢谢汪经理的抬爱，我还要读书，未来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这几次卖画，有很大的运气成分。等什么时候，我要做一位真正的职业画家，自然要麻烦您。”
汪真被拒绝，依旧笑容满面：“我们画廊随时欢迎。”
车子停下，姜哲下车背着画箱离开。
开车的小助理问道：“汪总，这人有点不识抬举。滨海很多画家，还有艺术学院一些老师的画，您都不愿意代理。”
汪真的笑容敛去：“你不懂，画家不看年龄，市场也不讲道理。”
通过今天上午的观察，她有种隐隐的感觉，宁总似乎挺欣赏姜哲。虽然不敢断言宁总以后对姜哲的态度，但她想提前绑定一个有潜力的画家。
……
姜哲在去培训班的途中，选中一家馄饨馆，解决午饭。
吃饭的时候，他打开系统面板，反复看一则新提示。
玩家为宁安持创作肖像画，宁安持达到系统的模特标准。玩家是选择宁安持做固定模特？
这个提示，自从他完成素描稿后，就出现在系统面板上。
姜哲很为难。宁安持当固定模特？这是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
从选陈嫣做固定模特的经历判断，如果选宁安持做固定模特，必然要以她为原型，创作很多作品，而且要达到系统要求，可是，宁总会愿意吗？如果自己偷着画，一旦被发现，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尽管自己不像汪真那样有求于宁总，但是，不打招呼就画人家的肖像，会有什么结果？
从宁总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判断，她绝对是有实力的商人。
姜哲拿不定主意，好在这则提示没有时间要求。
周五下午，是培训班的最后一节课。
这里的学生经过长时间相处，即便再社恐的人，也有自己的点头之交。
分别在即，再见就是考场。
很多人心中都有一股难言的滋味。
陈嫣也是如此。每天在培训班和姜哲见面，一起做设计，聊天，偶尔出去玩，去姜哲的画室，已经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
突然改变，心中难免有些惶惶。
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还可以经常到姜哲的画室去玩。这么一想，给姜哲当模特，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幸好没有直接拒绝。
她看向姜哲的位置。刚才，姜哲出去，一直没有回来，上课的老师也不在。
十几分钟后，姜哲走进教室，回到自己的坐位。
陈嫣把头歪过去，几乎搁在姜哲的肩头：“怎么了？老师找你有事儿。”
姜哲觉得耳朵痒：“问我想报什么专业？”
陈嫣嗯一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想让你报他所在的专业。”
这时，老师回来，陈嫣没有继续问。
姜哲回想起刚才的对话。
真正找自己谈话的人，是艺术学院另一位老师。这位老师话里话外的意思，建议自己报考绘画系，至于报绘画的国油版雕哪个专业？可以随意选择。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但暗示姜哲，只要填写服从调剂，就能拿到某个专业的艺术测试合格证。
姜哲也不担心自己领会错误，报考绘画专业，也是他越来越倾向的目标。
他最近一直在考虑，能够最大发挥系统作用的，就是绘画专业，至于设计课程，大学里也有丰富的选修课时间，足够去学第二专业。
课程进行的很快，老师讲评完作业之后，大多数同学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老师站到讲台上，清清嗓子。
同学们放下手头的事情，静静的等待。
“同学们，今天是培训班最后一节课。这一段时间和大家相处的非常愉快。临别之前，有几件事情叮嘱大家。
第一，记住报名时间报名地点和需要的材料，这些细节务必做好。
第二，报名的时候一定要填上服从调剂。也许这一条能救你。
到了考场上，考题无论怎么变化，但考察方向是一定的。素描、色彩、设计，你们都练过。特别是设计课，一定要冷静分析，只要你把咱们训练过的东西用好，就没有问题。
最后，如果你拿到专业合格证，欢迎你报考我们学校。希望几个月后，咱们在大学校园再会。”
其他几位教过课的老师也来告别。
教室里掌声阵阵。
离别时刻，一些同学互留联络方式，其他人陆续离开。
姜哲背着工具和陈嫣一起走出画室。
陈嫣和姜哲约定一起报名。
姜哲走出楼门，停下脚步。“陈嫣，我想再去看看小狗，这地方，估计以后不会来了。”经过一段时间投喂，对那小家伙也有了一点感情，他还特意带来食物。
陈嫣看到姜哲拿出用来投喂的食物，笑着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想养小狗？”
姜哲点头：“想，但是那条小狗是有人养的。如果收养小狗，我不在家的时候，没人照顾它。”
陈嫣问道：“如果我告诉你，小狗的主人想把它送人，你会收养吗？”
姜哲眼睛一亮：“真的？”
陈嫣点头：“真的，但是伱可要想好，如果你收养小狗，就要照顾它。否则，我就收养它。”
姜哲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有三分钟热度？沉默半晌，他有了决定。自己喜欢动物，以后可以创造更好的条件养宠物。
“想好了，养。”
“走吧，你跟我来。”陈嫣领着姜哲，走向后院。
她边走边解释：“你上午不在这里。我发现养小狗的人，在这里干杂工。
他找到另外的工作打算搬走。我听他说，想把那条小狗送人，就和他约定，如果你不想收养的话，我就把小狗带回家。”
姜哲看到一排低矮的房屋，其中一個房门儿敞开。
“大叔，在吗？”陈嫣对着门内喊。
“在。”一个男子回应。声音未落，门里窜出来一条小狗，正是他们经常投喂的小土狗。
小狗看到姜哲和陈嫣，立刻摇着尾巴凑过来。
从门里走出一个身穿老式工装和绿色胶鞋的中年男子。
男子看到陈嫣：“是你啊，想好了？”
陈嫣点头：“我这位同学能收养小狗。”
姜哲和男子打过招呼。
男子说道：“你们看看，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如果不来，我就把它送给别人。”
姜哲向那低矮的房间里看去，杂乱的房间里，已经收拾出几个大包裹。
“我老乡给我找了新的工作，我要搬到工地上去。那里不准带狗。”
“大叔，谢谢您，我们肯定把它养好。”陈嫣已经把小狗抱起来。
姜哲也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同时掏出30元钱，不容分说塞给小狗的原主人。
“哎，这是干什么？”男子嘴上推辞：“我要把它送人的。你们能好好养它就可以。”
“大叔您别客气，您养小狗也不容易。就当我们的一点儿心意，放心，我们是当宠物养，肯定养好。”姜哲觉得，还是付钱稳妥。
“哎呀，你看看这事。”男子把钱放进衣服口袋，找出一根绳子给小狗拴上，然后把绳子交给姜哲。
这小狗扯了扯绳子，又跑想回去。
原主人对它挥挥手：“走吧，去过好日子。”
这时，已经有人过来帮男子搬东西。
姜哲两人急忙告辞。
小狗有些发抖。
姜哲和陈嫣不停的安抚，总算让小狗平静下来。
陈嫣也没经验：“咱们是不是先去给卡尔买点狗粮？”
姜哲想了想：“先去南山市场，找专业人员，看看是不是要打针，问问应该怎么养。”
南山市场，有滨海最大的宠物市场，也有宠物医院。
姜哲找了家像样的宠物医院，给小狗检查，顺便咨询。
宠物医生给小狗检查打针之后，告诉姜哲驯养的办法和流程。
用医生的话说，这条小狗就是本地土狗的串种，不是大型犬和禁养犬，只需要按照正规流程办理。为招揽客户，还讲了许多驯养办法。
姜哲在宠物医院，购买全套的养狗物品，又定下后面的几针。
整个过程，小狗很听话，偶尔会发抖。
姜哲和陈嫣乘坐出租车，把小狗和物品搬到姜哲的画室。
小狗到了新的环境，有些不适应。
姜哲看看时间，对陈嫣说道：“这么晚了，咱们一起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好。”
两人在画室吃过晚饭，姜哲搭出租车送陈嫣回家。因为担心小狗在家中不适应，还特意把它也带上。
陈嫣下车的时候，特意嘱咐：“说好了，卡尔我们一起养的。”
“放心，有你一份。”
姜哲带着小狗回到画室，轻抚狗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